“我知冥儿这些年,为了进阶9阶,一直在寻一些奇珍异草,你我立个赌约,三个月内,你若能寻得其中俩味,我便认你不会成为冥儿的绊脚石。不再逼迫冥儿娶那五公主。”她心底盘算着,她并不知道,其实这些草药是为了解热毒,她只是见夜冥这几年跑那些山啊什么的次数多了,有些疑虑,便从百里子冉那套了些话出来,不过百里子冉也只说了两样,说是为了提升阶位,便没有再说什么。
“哪两样。”犹豫了一番,初星摇了摇唇,毫不畏惧的点了点头。
“苗山的冬蛹,还有,玉冰泉的泉水。”
古湄的眼神绕有深度,她看着初星,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和她父亲究竟有多像。
“好。”居然连片刻的思考都没有,初星铿锵有力的应声着。
古湄挑了挑眉,再次上下打量这丫头,心中暗道,到底是无知还是大胆,竟这么快就答应了。若她真去寻,别说玉冰泉的泉水,就是那苗山冬蛹,以她之力,怕死几回都取不到吧。
“那择日,你便启程吧。省得届时冥儿回来了,他定是不让你走的。你放心,我会派两个人互送你出城的。”古湄哽了哽喉,反正不会叫她真的去寻的,只是找个借口要她离开王府,待她一出城,便将她掳走,送到自己在玳山那避暑的山庄里养个一年半载,待冥儿成婚了再叫他们相聚吧。
“王妃且慢,立赌约,总要有什么凭据吧。”
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古湄,初星从一旁,翻出纸笔,放在桌上。
古湄摇了摇头,看着初星这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添了几分无奈,却还是在那纸上写下赌约,最后两人还签字画押为证。
目送着古湄直到她走出内院,初星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下,耷拉着脑袋,方才的英勇神武全都不见了,甚至有些后悔,怎么一遇到关于夜冥的事情,她就变得如此冲动,先是为了他和莲婴做了交易,现在又和古湄打赌,唉,我到底是怎么了?那什么玉冰泉,什么冬蛹,听都没听过,去哪儿寻?
“星儿,你怎么样。唉,星儿,你怎么敢和古王妃顶撞,她可是王爷的母妃,也是你未来的母妃,你这般,将来怎么办?”春桃拿着紫雪膏,轻轻擦拭着初星的嘴角,心疼着。她在王府那么久,从未见过古湄发那样大的火气,星儿这样,真的不要紧么?
“唉,那日后事,日后说呗,春桃,你先说,你知道什么是冬蛹,什么是玉冰泉吗?”她顾不得嘴角丝丝疼痛,无助的看了看春桃。
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春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后,指了指药炉方向。
“不如问问子冉,他懂的多。”
对啊,子冉。拍了拍桌子,初星立马喜出望外,朝着药炉奔去。
药炉里,正在熬着凉茶的百里子冉,被初星一股子劲儿拉起,眨了眨方才还在犯困的眼睛,生了个懒腰,纳闷这丫头今日又要做什么。
“子冉,你知不知,什么是玉冰泉,什么是冬蛹。”喘着粗气,端着子冉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初星才开了口。
一听霜木和冬蛹,百里子冉身体一个激灵,全然清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初星,这丫头,莫非,知道了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百里子冉心虚的转过身子,坐到炉子边,扇动着手里的小扇子。
“唉,就一言难尽啊。”面对子冉的提问,初星郁闷的嘟了嘟嘴,把方才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听得子冉冷汗直流,原以为那日自己这嘴巴已经够严实了,没想到还是被那古王妃钻了空子,现在还惹出这种事端,搭上了这丫头,怎么办?
“子冉,你在听吗?”初星挥了挥手,纳闷的看着百里子冉有些泛白的脸色。
“听着,听着,你这丫头,也太过冲动了,怎么能打这种赌,那玉冰泉和冬蛹,就是10个王爷也难取,何况是你。我看你还是将这赌约作罢吧。”回过神,百里子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虚不已。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其他,只想着如何劝住这丫头。
“为何?当真这么难?”看着百里子冉如此说,初星那本就不高的信心更加低落了,却还是倔犟的不肯掐灭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废话,那冬蛹生在苗山深处,是苗山冷蝉结的蛹,但冷蝉通常都在那凶险的极阴湿之地活动,而且到了十二月才会结蛹。你现在去,根本没有冷蛹,就算给你找到冷蝉,你也带不回来,冷蝉一出阴湿之地就死了。还有那玉冰泉泉水,生在岱山山顶,玳山山顶,地势凶险,常年冰天雪地,极少有人登顶,那泉水就跟个传说一般。”
看着初星催头丧气的俯在桌边,百里子冉心中暗自窃喜,这丫头,平日惜命的很,应该是会打消念头了吧。他递过一杯刚熬好的凉茶,却见初星摆了摆手,沮丧的起了身子,仿佛失了魂,不再说话,缓缓的走了出去。
“竟然是比登天还难寻的东西。”床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初星不服气的翻滚着。
这古湄也太卑鄙了,居然叫她寻这么困难的东西。可是自己既然已经放话,现在若是毁约,那算什么?
她闷闷的起身,打开柜子,看着那里头满满的衣物,愣了愣,又丧气的关上柜门,重新趴回床上。
怎么办,等夜冥回来告诉他么?告诉他,她又因为一时逞能闯祸了?然后呢?毁约?再看着夜冥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娶她?或者看着夜冥娶那五公主?自己就这么真的成为他们口中的那种人?不,不行。虽然她一直没答应夜冥那做妃之事,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明他真心,可她心里知道,这段日子夜冥无微不至的关照,她早就信了他,爱了他。只是那自卑心作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罢了。对,我不能凡事都想着大魔王解决,我要证明,他没选错。
想着,她从枕头了掏出那本阵法书,仿佛找到了一些自信,又拿了纸和笔,坐在桌子边,抿了抿唇,奋笔疾书起来。
翌日,春桃一早来伺候初星洗漱,却发现房中已经空无一人,她在院落里寻了一番,却丝毫没有初星的身影,隐隐不安着,她又返回房里查看,才发现房中所有首饰均在,唯有那玄凌鞭子和几套轻便的衣物不见了,枕头下还压着离别信。急得春桃慌忙找来容叔,霎时间,王府乱了套,容叔派出了王府大半家丁上街四处寻找,还不敢大张旗鼓,生怕惹了非议,到了老王爷那。
而刚巧抵达阎城的夜冥,一入城,便兴冲冲的往王府一路直奔,可跨入内院,便见春桃泪眼汪汪的蹲在初星房门口哭泣,他紧锁着眉头,冲上前推开房门,便看见那桌子上那封醒目的离别信。
心中钝痛,他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一把撕开那信。冥玄亲启四个字,仿佛带刺,扎的他心口生疼。
“前几日,冥玄不在,母妃来寻,劝星儿做妾,星儿不愿,于是星儿斗胆和母妃打了赌,本该等冥玄回来再离去才是,可是怕你知晓后会阻拦,所以便由我再任性一次。放心,我带了玄凌和那阵图,为了冥玄,三个月后,定会平安归来。”
短短几行字,叫夜冥犹如五雷轰顶般,这丫头性子单纯,就算这半年多来长了些头脑,但也经不起母妃的老谋深算,他知晓她一切的拒绝都是不安,并非不爱。他笃定她的心意,所以心甘情愿等着她准备好,但他千想万想,没想到母妃会利用这点,与她打赌,诱她离城。他的好母妃,原来一直没变,是他愚蠢的又一次错信了。
他将手里的信攥成一团,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便愤愤的驾马朝着亲王府飞驰而去。
“母妃,我的好母妃,你真是又一次叫我见识了。”一入侧院,踏入那花园内,夜冥就将那封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信丢在了古湄面前,浑身冷冽的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冰冻了。
古湄却面不改色,只是挥了挥手,赶走了身边的两个小侍女,拾起桌上的信,看了看,勾了勾唇角,慢慢的饮了口手边的茶。
“冥儿真是找了个好姑娘。”
看着古湄如此淡定,夜冥更加心寒,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