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你们到底是何意?”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初庆鹤擦了擦方才眼角的几滴泪痕,终于冷静了下来。
对啊,自己才是父母亲生的,还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虽严格,但对自己从来也是十分疼爱,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接一个孤女回来跟自己争位置。一定是有原因的。
“总算还有点智慧。你放心,接回那个混血杂种不是真的要她回来做嫡女,只是要取回她的一点东西罢了。所以,往后几月要委屈鹤儿了。”初显双手一背,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心中想起已经死去多年的云容和自己的父亲,纵然云容机关算尽又如何,最终,初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我初显的手里。
“那父亲要鹤儿怎么做?”虽然不知道父亲需要什么,但必然是重要的东西。初庆鹤十分乖巧的凑到初显面前。
“嗯,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就是等我们将那丫头接回来,你待她客气些,那丫头警惕性高,你多与她亲近,最好叫她信任你。”初显和云柒柒面面相觑,庆幸自己几次刺杀都没得手,不然,就因小失大了。
初庆鹤细细品了品初显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着和初显一样的狡诈。
房间里,初星躺在床上,紧闭双唇,额头还渗着汗。身侧,夜冥正小心翼翼的将她伤口的布条取下,涂上新药,重新包上新布条。自从那日大夫缝合完伤口后,换药的事,就一直由夜冥亲自操作了,理由便是她衣服包裹下的身子,除了大夫,只能由他看见。初星觉得又疼又好笑,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大醋包。
“冥玄,信送出去了么?”挨过了换药的疼,初星有些虚弱的侧了侧身,半明半寐着眼睛。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关于当年的事情。
“嗯,用我的魔气化的飞鸽,轻易不会叫人捉去。你累一天了,睡吧。”
说着,他将那些带血布条随意裹了裹,往边上一丢,指尖一弹,就将布条焚了。而后他将手上的残血洗去,便开始宽衣解带。
昏昏沉沉中,初星感觉着脑后有鼻息,身后有人靠近,立马惊醒,转身,夜冥正侧身挨着自己,一脸狡黠。
“夜冥玄!!!”她低吼,身子往床里头靠了靠,双颊发烫。
“嘘,大夫说了,你不能激动,更不能打斗,如此本王自然是要守在你身边,以防有歹人伤你。别怕,本王安分的很。”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身体却是不断往里头靠近,逼得初星无路可逃,只能双手抵着他胸膛。他倒是不介意,顺势拉着那纤细的手腕,往怀里一用力,将这小人拥入了怀抱里。
“你真是占尽我便宜!咳咳,咳咳。”她将头闷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佯嗔着。却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这几日,倒是常常半夜咳嗽。
“你这几日总咳嗽,不如,明日叫大夫来看看。”他轻拍她的背,有些心疼,想着这半年来,这丫头大小伤受了无数,身子真是越来越弱了。
“无妨,我自己不就通晓医理吗?明日,我叫流大哥去街上买些食材,做些药膳吃就好。我不喜喝药。”她清了清喉,挪了挪她的小脑袋,从小在药炉长大,她本该习惯了药,可偏偏,她却生成了极讨厌喝药的性子。
“好吧。”他将额头抵着她头上,轻抚她发丝,沉醉在此刻的幸福中。
“咳咳,爷。爷。”门外,暗流小心翼翼的敲着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和焦灼。
夜冥心底一沉,有些不舍的放开手。
“怎么?这大半夜,出什么事了么?”
“无事,不过是我让暗流去查了些事情,你且先睡着。我去去就来。别担心。”
初星乖巧的点点头,蜷在被子里,看着夜冥离去的背影,总是心中不安。她总觉得,夜冥此番有些奇怪,常常和暗流他们私下交流。虽说他总说无事,说王府无碍,可她却隐约感觉没他说的那般轻松。看来自己这里,要快些速战速决。
而后,连着好几日,初星在白日里都见不到夜冥的身影。只有在夜里半明半寐之时,她能嗅到夜冥身上那独有的气味,知道她归于她身侧了。
而初家这几日也都没闲着,日日寻她去府中用膳,与她拉家长里短,话亲情。对她几乎可以说千依百顺,若不是她提前从夜冥口中知道初显的为人,她恐怕是会相信他们对她是真心相待。
今日,好不容易初府没有派人来,初星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云朵白云飘飘,想着今日怕是闲来无事,不如去街上遛遛,顺便去看看风兄,自己回来后,便再也没见到过风铭鹭,也知道他怎么样了,近日过的好吗。
她前脚刚踏出去大门,后脚暗鹰就跟了上来。暗鹰和暗流不一样,他一向寡言少语,从不过问她去哪儿,只是在身后无言的护着她。不似暗流,十分唠叨。
街头,她四处晃荡,左右看着,不一会儿也就晃荡到风铭鹭的药铺里,她兴冲冲的走到铺子,便见那风铭鹭还是那一袭白衣,正在那嗅着新进的药材。
她一个跨步上前,也抓起一片药材嗅了嗅。
“上好的紫雪根,制作伤药正好呢。”
风铭鹭这才惊觉,抬头,初星正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看着这丫头多日不见,倒是恢复的快,他自然是欣喜的,伸手就想抓过她的手看看伤口,却在抬手一瞬间顿了顿,又将手放下。
她既然已经和夜冥两情相悦,自己也该保持点距离才是。
“星儿,多日不见,伤可好些?”他忍不住看了看初星腰间,压制着情绪,那日,他止了血,但那伤口深又大,若不缝合,不可能愈合。
“夜冥那日请大夫瞧了,缝了,现在已无大碍,多加修养便是。今日,我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顺便谢谢你那时候的鼎力相助。对了,那日,我可吓到你了?”
她说着,眼神观察这风铭鹭的反应,那日过后,他一定很好奇吧。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要和他解释解释,怎奈夜冥在身侧,那个大醋缸,一点不肯她见他。
“是有些。”他点了点头,惊吓倒是不至于,但确实诧异的很。这问题,近日一直萦绕他脑海,只是他从云亦珊那知道了这几日初家和初星的事情,又听闻夜冥近日一直在初星身侧不离身,所以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去问个明白罢了。
“其实那个也没什么特别,它就是个阵术。只是古老了些,所以知晓的人少。至于我为什么会,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她的表情显得云淡风轻,心中确实紧张的很,夜冥知道她在风铭鹭面前使这招的时候很是不悦,她也有些担心,毕竟若要说个清楚,那可是牵出一堆事情。
“嗯,无妨,星儿若是不想说,定有不想说的理由,我不会多打听的。此事,我仍遵着与星儿的承诺,不与人语。”
风铭鹭细细观看着她眼角的难意,笑了笑,将心思放心了肚子里。
有些出乎初星意外,这风铭鹭不但没有刨根问底,连再多问一句也没有,世上怎么会有风铭鹭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公子,她有些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那夜二王爷,是特意来寻你的么?”
“嗯,是啊。”
她跟着风铭鹭走到了后院,聊着这几日在越城的闲杂事情,翻动着晒在后院的草药,嗅着那些草药的香气,没有注意到,风铭鹭看着她喜上眉梢谈论夜冥时候失落的眉眼。
“既然来了,不如,我给星儿你把一脉,给你调个调理身体的方子?”风铭鹭也乐于听她说着,默默跟在身旁,时不时应承几句,心夜越来越沉,抬眼,见着初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又想着她是为灵兽所伤,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将她拉到一旁石椅上坐着,诊了诊。
脉迟而有力,血行不畅,此乃实寒症,实寒多是因为外感阴寒之邪,导致体内寒气过剩,亏损了阳气,才会如此。
“星儿,张嘴我看看舌。”
初星乖巧的张了张嘴,伸出了舌,心里暗自笑着,这风铭鹭,至于看那么认真?
风铭鹭望着那白润的舌苔,皱了皱眉头,看来在那极寒之地受了伤,对这丫头而言,不但外伤了,内里也伤的重。
“星儿,今日可有不适?”风铭鹭关心着看了看初星。
“也什么,就是有些咳嗽,不过我已经吃了几日药膳了,应该过几日能好。怎么?我生什么毛病了么?”
她瞅着风铭鹭这认真的劲儿,有些担心起来。
“没,就是有些体寒,气血也亏,不过,你在那玳山之峰受伤,又失了那么多血,正常。开个方子给你驱寒温补一下。”
看这丫头,忽然一脸紧张,风铭鹭连忙笑了笑,安抚道。
“哦,那就好,对了,我都忘了,今日我是特意要来谢谢你的。给你带了些糕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就都买了些。待回了阎城,我再重礼相谢。”
她安心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走到门外,从暗鹰手里接过好几盒子糕点,捧到了风铭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