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下意识的将傅迢迢抱在了怀里。
那辆车擦着陆晚晚的肩膀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摩托车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
胳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陆晚晚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竟然红了一片,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刮伤了。
她顾不上其他,抱着傅迢迢到了街对面,将他放下之后,急切的问道:“有没有哪里疼,受伤了吗?”
说着话,还拉着傅迢迢转了两圈,让他活动胳膊和腿。
傅迢迢摇摇头,粉嫩的小脸上浮现天真的笑容:“没有的,阿姨。”
陆晚晚这才松了口气。
傅迢迢第一天跟她出来,万一小孩儿因为她的原因受了伤,她实在是没脸跟傅熹年做交代。
平息了一番心绪后,陆晚晚带着傅迢迢去买了水,两人一站一蹲地在树荫下乘凉,午后的风吹来,并不算热,联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分外好听。
傅迢迢仰头看着树叶,短短的五指白嫩细滑,此时正开心的拍着手掌,干干净净地讨人喜欢。
陆晚晚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天真笑容,突然有了点私心,想开口问问傅迢迢还记不记得他的妈妈,但转念,她又将这个念头憋了回去。
拐外抹角地去跟一个小孩子打听傅熹年的私事,陆晚晚觉得这种做法实在低级。
她摒除脑子里的纷杂念头,想起晚上还有宴会,扶着傅迢迢的手臂,轻声跟他说道:“迢迢,阿姨晚上还有事,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傅迢迢极听话,听到陆晚晚这样说,丝毫没有反驳,乖乖的点了点头。
陆晚晚诧异的很,心想这么乖巧而安静的小男孩,温和的像一个真正的小王子。即便她曾经也觉得小时候的陆臻可爱听话,可都没有像傅迢迢这样,让人心疼。
不过五分钟,秘书就开了车来,陆晚晚抱着傅迢迢上车,不一会儿,傅迢迢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她怕窗外的光太强刺激他的眼睛,轻轻地挪了挪位置后,用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等红灯的功夫,秘书转头看了两人一眼,有点惊奇,“说来也怪了,我们家小少爷可从来没跟谁这么亲近过,您是第一个。”
陆晚晚闻言,轻笑了笑,没答话,只是抱着傅迢迢的手更温柔了些。
傅迢迢在她怀里睡的很沉,小脑袋枕着她的臂弯,精致的眉眼中透着一丁点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陆晚晚心软,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一低头,看见他嫩白的脖颈上,分布着些稀疏的红点,像是过敏的症状。
她有些不大放心,问秘书要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折腾一番,已经下午四点了。
安顿好傅迢迢后,陆晚晚才匆匆地往酒店赶去。
宴会的内容并不复杂,是一家奢侈品品牌的周年聚会,请了一众明星做串场活动,陆晚晚对这种活动熟门熟路地,进了酒店后,就去后台挑礼服。
薄凉到的时候,陆晚晚刚好换了一袭露肩的黑色星光纱制长裙,裙摆处缀着浅色的珍珠,看起来高贵又大方,见到他来,伸手递给他一套黑色西装,道:“早挑好了,换上吧。”
薄凉接过西装,见化妆间里没其他人,凑近了跟她耳语,“知道今晚上还有谁来吗?”
陆晚晚不明所以,问道:“谁?”
“傅熹年。”
“……”陆晚晚一怔,看出他眸中的笃定,下意识的有些怀疑,“真的?”
虽然是款奢侈品,但这牌子刚入锦城不过十余年的时间,傅熹年竟然肯赏面出现,果然不简单。
“听说是因为有位女星要来。”薄凉嘴角露出丝玩味的笑意,像是看穿了这其中的把戏,“圈里都传开了,说是傅熹年亲自捧的人,谁敢不给面子?”
陆晚晚抿唇不语,指尖捏了捏腰际的珍珠,突然觉得有点硌手,“别瞎猜了,等晚上就知道了。”
她下意识的想终结这个话题,薄凉似乎是看出她的心绪不一,也没再说什么,一低头,就看见了她胳膊上的伤口。
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分外明显的伤口,看起来不算太深,但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薄凉惊讶,扯着她的手臂指给陆晚晚看。
陆晚晚一低头,没想到手臂上的伤竟然还在流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的凝血障碍也太严重了点,你真的就不打算去看看?”薄凉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继而捞起自己的背包,竟然从里面拿出卷儿纱布来,抖了抖,无奈的说道:“要不是我记得你有这个毛病,谁还心疼你?”
他语气淡淡地,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动作却格外轻柔,松开了纱布后,简单的替陆晚晚做了包扎。
陆晚晚鼻间忽然有些酸涩,拧了拧眉后,稍稍避开了薄凉的视线,然而眼眶已经微红了一片。
这几年,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地数不清,背叛和决裂都曾有过,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后,她对谁都存了几分保留之心,唯独薄凉,始终和她并肩前行,年少时结下的友谊,即便入了复杂的社会,见惯了娱乐圈的复杂与肮脏,也从未变过。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化妆间的门就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包臀裙的女人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地模样让陆晚晚和薄凉都面面相觑。
“你们俩,先出去吧,这地方先被占用了。”那女人趾高气扬地,冲着两人一挥手,表情极不耐烦。
薄凉听着这话刺耳的很,说道:“凭什么?”
这酒店虽大,但留给他们后台做化妆间的只有那么两三间,人一多,化妆间自然是公用的,但眼下,这女人明显是要拿来当私用的了。
“凭什么?”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道:“您这个问题我可没法儿回答,也许就凭你们的名字不如我们家小叶的厉害吧。”
尖酸刻薄的话音入耳,谁听了心里都不大乐意,薄凉一阵恼火,气极反笑,“哟,那可真厉害。”
“哼,实相地赶紧走,我们背后的人,你们可惹不起!”那女人得意的很,眼梢眉角全是厌恶,恨不得亲自动手给人赶出去。
薄凉狠狠的咬了咬牙,正欲上前,却被陆晚晚一把拉了回来,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身侧,浅淡的话语落在空气里,陆晚晚徐徐开了口。
“我们这就走。”
说完,她拉着极不情愿的薄凉,出了化妆间的门。
门外左侧还倚着一个年轻女人,双腿微微弯曲,又细又白,往上看,是一张明媚清纯的脸庞,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至少看起来还算温和无害。
陆晚晚和薄凉下意识的偏头,两人反应却不一样,薄凉是好奇打量,陆晚晚就是单纯的吃惊了。
这人她上午刚刚在傅予景的病房见过,没想到下午竟然又碰面了,她记得傅予景叫她叶慈,应该就是那女人口中的小叶了。
叶慈显然认出了她,清透的目光在陆晚晚和薄凉身上扫了扫,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化妆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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