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每个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尽管对我造不成威胁，但是很不爽……”妖孽男按着女子的双手，坐在女子的腰身上，眼中阴云缭绕。

女子躺在床上，透过凌乱的被子可以看见里边的白色亵—衣已经敞开，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胸前也被挤压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她偏着头，不直视妖孽男的眼睛，咬着唇，也不说话。

“包括刚才！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就在她的房间外边！你看到了，她在努力撮合你和我，她画的那副画，你也看到了！那么美，美得让我看着怎么也不像你！”妖孽男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月殇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波动。

“两年多来，你向她投毒八十三次，针对她的阴谋六十一次，其中八次让她险些坠崖，二十六次让她受了伤！你让我怎么信你！”妖孽男的手掐得更紧了，让月殇挣扎了一下:“早就该杀了你，可怜我现在还得为你掩盖真相！”

“她死了吗？”月殇淡淡问了一句，让妖孽男不由自主的松了松手。

“她没死，而且她的成长你也看到了，从最初的只能硬抗，到后来的知道自救，到最后的能够防范甚至免疫，她在成长！况且我也没让你掩盖什么真相，只是你怕她知道了真相后会伤心而已！”

“我真后悔让你留下，那样我就能没有顾虑的杀了你。”妖孽男伸手扳正月殇的脸，希望看到月殇哪怕是有一丝闪躲的眼神。

月殇的眼神非常坦然，没有愧疚，没有后悔，亦没有一丝痛苦。

“杀了我也不会走。”月殇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其中或许夹杂了些得意:“而我也已经赢得了她的友谊，那幅画真是幅好画，等她明儿个给了我，我定然要将它裱起来，挂在我床头上边。”

是啊，因为已经赢得了她（毓嫣）的友谊，所以她（月殇）才这么有恃无恐。所以他（妖孽男）才对她（月殇）束手无策，因为他（妖孽男）在意她（毓嫣）的感受啊！

“不知道是不是你变了，血那么凉。”妖孽男俯下身，在女子的唇角轻轻印了一下，道：“真不希望你太早死掉，那样她的人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说完，便消失在屋内。他知道，毓嫣的那幅画让他有了很多束缚，这种束缚让他觉得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当然，束缚他的那幅画是第一幅，而不是第二幅。

“这样的话你的人生也会多了许多的麻烦呢！亲爱的。”女子喃喃说了一句，而后回过神来，手指拂过被吻的唇角，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泪水滑落在枕头上，滚烫滚烫。

……

……

夜，有些冷，有些暖。

这山上日子虽然不乏味可景致却是单调。虽然单调，毓嫣却也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安心。曾经颠沛流离才能觉得这份安心的可贵。毓嫣分外珍惜。

“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我的被窝暖乎着呢？要不，躺躺？”当毓嫣在妖孽男门口徘徊第三圈，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开了。妖孽男带着坏笑说道。

毓嫣穿着白色竖领羊毛衫，外头一件小棉夹衣，下边是棉絮裤子和小马靴。衣服和裤子包括鞋子都是毓嫣自己设计的，因为买的衣服衣袖太长，执笔时十分不便。索性自己做自己喜欢的样式，方便又美观。

“小月姐前天下山了，带我去山上。”毓嫣翻了个白眼，简洁的说道。

“干嘛这么冷？都过这么久了，还跟师傅冷战吗？回到以前多好呀。”妖孽男一副怀念铭心的样子，他也知道毓嫣经常会和月殇去山顶上坐坐。

而且两个女人之间貌似也有了些什么小秘密，每次但他想要旁敲侧击打听点什么的时候都会被毓嫣警惕的防范住。而他也不可能去月殇那边问，哪怕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对方就会分毫不漏的全盘告诉自己。

“去，或不去。”毓嫣没有理会妖孽男的牢骚。

“去！必须去，等等，我拿件外衣。”妖孽男反身进屋。

踩着雪，毓嫣身上多了件绒毛外套，长得拖到了脚跟，也不知是什么兽皮制的，很暖和。

来到山顶，妖孽男拉住了毓嫣的手，毓嫣没有拒绝，毕竟还没想“飞”下去。

风很大，夹着雪擦过脸，有些疼，有些冷。

毓嫣放目远眺，一片漆黑，看不见半点光景。只有靠近海岸线附近有个小成了萤火虫大小的光点，那是座灯塔，为夜里迷途的船只指明回家的方向。

耳边只有风的呜咽声。

妖孽男用手扫开地上一片雪，拉着毓嫣坐到他的长衣衣摆上。

毓嫣坐下身，发现风已经刮擦不到自己的脸，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妖孽男的身子遮挡住了。雪花自眼前飞过，分割了妖孽男嘴角的那抹坏笑。

妖孽男一直没有出声，这么一点困难的环境因素也对他造成多大困扰。不过他知道，这小妮子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毓嫣钻进了妖孽男的怀里，妖孽男的怀，有些宽，有些暖。和当年记忆里男人的一样。

“我才十七岁呢，还未成年，你不准对我动坏心思。不然我告诉小月姐。”毓嫣闭着眼睛在妖孽男怀里拱了拱，像只猫咪一样。然后她发现妖孽男里边穿的是睡衣，外边只是批了件外套。将手钻进妖孽男的睡袍里取暖，毓嫣喃喃道：“谢谢你的书，你的笔。”

妖孽男微微一笑，伸手细细理顺毓嫣被风吹散的发线，极尽温柔。“这算是回报吗？”

“算是吧，仅此而已。”毓嫣喃呢着说了一句。

又过了许久，妖孽男发现怀里小妮子的呼吸竟然平缓均匀了，不由苦笑不已。这都能睡着的吗？

然后妖孽男发现毓嫣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滑到了腰上，然后环住了腰。“爹爹，毓嫣好想你呀。抱抱我好吗？”说着，毓嫣的手臂还紧了紧。

妖孽男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拥紧了毓嫣。

“不要占我便宜，大叔，不然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养我呀？”毓嫣再次呐呢道。

妖孽男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松了松手臂。

若不是确定毓嫣是睡着了，妖孽男都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故意玩自己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妖孽男的头也俯到毓嫣头顶，脸埋在毓嫣发间。嗅着毓嫣青丝里的诱人香味，睡意竟是渐浓。不多时，便也发出轻微的鼾声。这对奇妙的人儿就这样，大晚上顶着咧咧寒风，冒着皑皑雪花，坐在高峰之上相拥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