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昔日燕武王的龙象宝甲就这么摆放在拍卖台上,即使经历了连年的战火洗礼,时间侵蚀,却依旧光鲜如前,似乎仍在等候着主人归来的那一日。
台下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他们都明白这宝甲的归属与自己无关,可一个个心里却抱着侥幸,想着万一自己恰好从宝甲中看穿了那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能摇身一变,从这一楼坐上那三楼,甚至更高的位置去。
拍卖师此时也十分激动,能经手这样的宝物,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誉,抬锤道:“燕武龙象甲,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一百万银!每次加价十万银起!”
一楼在三楼身为正主的众人却都隐忍不发,这种级别的拍卖,大家彼此心中都有默契,真正能决定终局的大鱼往往得隐忍到最后才会出现,最先跳出来当那跳梁小丑,绝不是他们的作风。
唐念卿看了眼李清河,笑道:“你还在等什么呢?”
李清河有些讶异,反问道:“这又有我什么事?”
“你不叫价,后面的大鱼怎么上钩,你不把他们争斗的性子提起来,接下来你那副书画怕是卖不出好价钱了。”
明知唐念卿是随便说了个借口要让自己出头,李清河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第一个开口叫价,故作镇定道:“一百万。”
“是那个鳖孙!”
“他是真有钱呐!难怪前天出手如此阔绰。”
场下经历过前天拍卖的人立刻认出了李清河的声音,一时间一楼许多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清河这边,李清河顿时有些尴尬,暗自后悔自己前日的夸张行径。
不过三楼的各位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既然李清河已经首先叫出了价格,那接下来各家的价码自然得一一报出,这龙象甲不比前两日的拍品,其后的价值巨大,却又不一定能稳稳落入手中,各方势力根据手中的信息以及对对手竞拍渴望的判断,都在不断调整自己的心理价位。
也正因如此,几乎不可能会有人直接叫出压倒众人的天价,这场竞拍也注定会是一场持久战。
三楼众人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对龙象甲的渴求,避免无谓的高价,均是克制地按照最低的加价幅度开始加价,饶是如此,竞拍的价格也很平稳地来到了二百万银。
李清河原以为这场拍卖便会这样安稳过渡,可此时唐念卿却示意李清河再次竞价,并且五指张开,竟是要直接加上五十万银。
李清河开始怀疑起唐念卿的用意,但出于对他的信任,以及自己与唐婉儿的感情,还是毅然加价,叫出了二百五十万银的高价。
“这位公子将价格提升到了二百五十万银!”
这次不止是一楼的围观群众,三楼中也有许多目光投向了李清河,想知道这个“坏了规矩”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清河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后立马坐回原位,向唐念卿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龙象甲的背后,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唐念卿给李清河添上了茶,开口道:“我既然让李兄加价,自然是信任你,这龙象甲背后的事情,我们不妨一边拍卖一边听我娓娓道来。”
李清河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那你最好能说服我第三次加价。”
唐念卿走到窗前,此时,一个本地商会的统领又一次报出了竞价,依旧是按照加价幅度加上了十万银,也就是二百六十万银。
只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在他身旁的那个房间便又传出了加价,几个异域装扮的商人又提出了报价,二百七十万银。
唐念卿遥遥指着那两个房间的人开口道:“这些人,都只是听闻龙象甲背后的财富想要来捞上一把的商人,谨慎稳妥,生怕亏了一分钱,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三百万银!”声音从一个之前从未发出过报价的房间传来,一个躲在巨大黑衣后的男子似是被李清河刺激到一般,直接加价三十万银,唐念卿眼神一亮,连忙走回李清河身前,低声道:“上钩了!”
李清河冷冷道:“三百万银虽多,但恐怕还没放在唐家眼里吧。”
唐念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举起一杯茶向李清河赔罪道:“没能事先告诉李兄,的确是我的不对,这次将李兄牵连进来,也只是临时起意,为的是这次计划能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唐兄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何石汉国国师会出现在这里吧。”
李清河方才看见的那个身影,正是本应在京城教导四皇子刘琦的石汉国国师司马达。
唐念卿身体微微后仰,说:“如果我说国师大人只是碰巧来参加拍卖的话,你信吗?”
李清河直直看着唐念卿,并没有回答。
唐念卿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事还得从一个陌生人将龙象甲拿到唐家说起……”
没等唐念卿开始陈述故事,李清河便打断道:“你先告诉我,唐婉儿有没有参与其中。”
唐念卿摇了摇头:“她也是昨日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晚她便想来向你报信,却被我拦下了,此时正待在府上由专人看管。”
李清河这才放下心来,至少唐婉儿不曾利用他,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李清河身子前倾,示意唐念卿接着往下说。
唐念卿接着说道:“起初,唐家没有一个人敢收这龙象甲,毕竟如今石汉国已一统天下,收下藏有燕武复国宝藏的龙象甲,无疑是给唐家多招祸端。”
“可那陌生人指名道姓,非要将宝甲亲自给我看过,与我商议后再做定夺。”
“经过一番交谈后我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来做生意,而是皇城之内派来与我交涉,要利用这龙象甲将一干各国余孽以及私藏祸心的叛党引出,即使如此,我也不是很愿意做这一笔火中取栗的生意。直到,国师大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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