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太守邹丹见过公孙将军!”
安乐县距离渔阳并不算远,加上公孙瓒又下令急行军,才不过两日光景,大军便已经抵达了渔阳。
渔阳太守邹丹,虽是文职,但却也是一身武将打扮。
即便是出城相迎公孙瓒,也是嵌鳞软甲着身,文官服剑寸刻不离。
这打扮虽然与卫祁前世印象里的那些文官形象截然不同,但仔细想想,却也寻常。
秦汉不同于宋明,这个时代还有君子六艺的存在礼、乐、射、御、书、数一个都不能少。
其中乐不仅仅是音律,乐器而已。还有舞蹈,特别是武舞,如剑舞,盾舞,戈舞等。
而射与御一者是控弦,射击之术,一者是骑马,驾车之术,都与武力息息相关。
加之尚武成风,秦汉时代几乎不存在文武分家的情况,甚至有一些文官能够实锤武将,比如吕布人家的官职可是主簿,此外如满宠,曹操,袁绍等人那个不是如此?
因此一个合格的太守应当做到文物齐备方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或许有,但如果不是身体有恙,那就是被家族放弃的纨绔而已。
“邹太守,不知鲜卑胡蛮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眼下军情紧急,公孙瓒也没空邹丹寒暄。开门见山,先了解军情才是当务之急。
“我正要与将军说起此事。鲜卑单于和连于一共发兵三千,全是鲜卑游骑,来去如风。
他们分成十队,每队三百人。自从攻破犷平之后,他便四处劫掠,所到之处尽皆焦土。
已经有十来个村庄被他们屠戮一空了!”说到此处,邹丹也是一脸的愤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些鲜卑人千刀万剐一般。
“我也曾想过,趁他们兵力分散之时,集中兵力将其分而击破。
却不料,这些鲜卑人,遇强则避,遇弱则击,一两队人马时根本不和我等正面交锋。
而是不断纠缠我军,拖延我军行程,等待其他部队汇合之后,然后一举击破。”
一想起不久前与鲜卑人的那一战,邹丹便感觉到无比的憋屈。
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郁闷的想要吐血!明明兵刃,甲胄都是自己占优,但就是连对方的身都近不了。
“不单是鲜卑人,那些在草原上放羊、牧牛浑身发臭的胡蛮都是这个样子。令人不胜其烦!
邹太守你不过千余郡兵,又无强弩、骑士能够平安返回便已经是万幸了。”
公孙瓒和这些游牧之人交手最多,自然明白邹丹地烦恼所在。当下便出言宽慰道。
因此对于这些胡人的战术,公孙瓒可是门清。甚至于他的白马义从用的都是这套令人恶心的战术,不过他的白马义从要用的更好,更加强大!
“既然邹太守你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也就是说他们快到渔阳了?”
原本公孙瓒还想问责卫祁等人的戎边役是怎么一回事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先收拾了鲜卑人才是当务之急。
“应该快了,昨日曾在城外五十里处,发现游散的鲜卑侦骑,数目不多,只有数十骑。”
邹丹这段时间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动向,昨天偶然发现鲜卑人的侦骑,他便一直记在心上。
“五十里……”
公孙瓒闻言顿时感到一丝不解,五十里这点距离对于鲜卑人来说,几乎就是没有,全是轻装弓游骑,两三刻便能抵达。
特别是昨日自己等人都在路上,渔阳城内就只有几百守军,他们完全可以趁势围城一下。
哪怕攻不下渔阳,也可以恐吓一番,说不得就会有意外收获。
但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甚至于这整整一夜,都没有在见过鲜卑人的踪影。
“邹太守,这些鲜卑人到底是怎么攻破犷平的?他们只有三千人?”
公孙瓒皱了皱眉,一边向邹丹询问着,一边向后对关靖伸手一招,示意关靖上前来。
“鲜卑人刚刚犯境之时,犷平守军军侯,犹奇误以为只是普通的袭扰而已。
仅带了十余士卒便想去驱逐,呵退鲜卑人。结果却被鲜卑人射杀当场,犷平守军之中有人畏战,惧死开城投降,这才导致犷平沦陷的。”
犷平距离渔阳同样不远,犷平是怎么一回事,邹丹自然是门清。要不是犹奇那个蠢货,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一想到此处,邹丹便恨不得掐死犹奇那个废物,自武帝爷之后,已经好久没遇到异族入侵了。
渔阳可是一郡中心所在,要是被鲜卑胡蛮攻破,自己这人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基本上只能以死谢罪了。
“主公,这些鲜卑人怕不是想要拔撩我大汉虎威。”
听过邹丹的叙述之后,关靖和公孙瓒都发现了一个疑点。除了犷平之外,他们就没有主动攻击过大量的部队,同时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攻城的意向。
“安图,听闻这个和连于,并不像他父亲檀石槐那般雄才大略。
且,贪财好色。他这次犯境怕不是……”
关靖所言倒是与公孙瓒不谋而合,这次鲜卑人根本算不上入侵。
一次动用了三千骑手,连边境重镇犷平都被攻破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北地胡人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雷声大雨点小。
后续也没有看见有其他胡人有什么动作,就连鲜卑人其他几个部落都没有动一下。似乎这就是和连于自己独断专行的一次,打草谷和送死行动一样。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主公,这个和连于怕是送死的!”
关靖同样是这个看法,估计是犷平的胜利麻痹了这个新上任的单于。区区三千人,竟然一直在幽州境内停留,不断地打草谷,劫掠村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邹太守,我等就不进城了,兵贵神速,就在翁城中歇息一会儿就行了。
不过……这吃食还要麻烦邹太守了。”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安排。”
公孙瓒对着邹丹一拱手,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大军说道:“就地一个时辰,而后出发,直取和连于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