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支县到了。”
带着一腔的怒火,众人的速度都要快上许多,不过酉时初头(下午五点)便已经到了令支县,卫祁人生中的第一个地盘。
“难怪五百万钱便能拿下,我还以为和连于那颗脑袋对十常侍当真有点价值,没想到竟是一苦寒之地。”
站在令支县外,嗅着从渤海吹来,带着腥味的海风,文丑当即便摇了摇头。
这个令支县,光是在县城外就能看出一股子平寒感来,东缺一块,西少一角的城墙,破旧的城门,懒散的城门守卫,怎么看怎么凄凉。
“辽西郡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原本以为这令支县靠近右北平,应该要好上一些,没成想还是如此。”原本文丑在来之前,便已经做了一些关于幽州的调查,特别是令支县。
但是幽州这地方,距离徐州实在是有点远,而且与异族接壤,短短几天时间,文丑所能得到的情报着实有限。
本以为,令支靠近右北平,不说富庶,至少不会说太过艰苦,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明确的告诉了文丑,你……想多了。
“文叔叔,真实情况如何,还得进了城才知道,这年头谁还有闲钱修葺城池啊?”
卫祁但是觉得没什么,自从灵帝登基,借十常侍之手,除掉大将军窦武等人之后,便开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一个西园年年增赋,年年修建,可愣是没修起来,不但如此,汉灵帝要求各州郡刺史,太守也要送上朝岁之礼。
也就是说每年汉灵帝寿诞之时,各地刺史,太守都要送上大把大把的钱财,通常是刺史三千万,太守一千万,但是按照各地的贫富不同还会有所调整。
这种情况之下,谁还敢,谁还有心思和钱财去修葺城防?
“到也是,这每年大把大把的钱财,都塞进了西园那个无底洞里面,这些个县令,那里还有钱财来修葺这些门面功夫。”
忽然文丑愣了一下,随即细眉轻挑对卫祁说道:“这个谢刻不会是买官的吧?”
“这……小侄就不知道了,文叔叔你有什么发现吗?”卫祁摇了摇头,随即颇感兴趣的对文丑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如果这家伙也是买官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西园买官可以赊账的,上任之后再行支付,不过是给双倍,估计这个县令怕是上任之后没有捞够就退任了,心有不甘啊!”
文丑也是看到这破旧,荒凉的城池这才想到的,似辽西以内这等苦寒之地,如果真有一个年岁颇大之人买了一个县令,每年的朝岁和最初的卖官之钱,足够让他难以回本吧?
这要是在遇上点上面所要钱财,却拿不出的尴尬局面,估摸着这个县令也就当到头了。
“这个地方,除了小侄我之外,还能有人舍得花钱?
况且小侄,我也是田家出的钱,而非是小侄自己的钱。”
卫祁虽然嘴上没有认同,但心里已经有所认可了,虽然听上没多大可能,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卫祁刚准备带人进入城内,城门口正在打瞌睡的两名守卫,估计睡得浅,立刻便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盯着盯着卫祁看了足足有五六息的时间,这才陡然惊醒。
“我?”
卫祁指了指自己,似乎是在询问这个守卫。
“呜……是,你们这副打扮可不像是行商,来这里做什么的?”
这守卫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只是觉得卫祁他们似乎人数有点多,这才叫住了他们。
但是现在这守卫可看清楚了,清一色重装铁甲,手上拿的兵刃也是雪亮照人,这怕是那个大世家的禁卫吧,当即便有畏惧起来,喉结蠕动了两下之后,有些忐忑的询问道。
“正好,去,告诉谢刻,就说新任县令,卫祁已到,让他来交接印绶还有县衙的文书、卷宗、账簿。”
忽然卫祁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看见的一招,或许有奇效。
“啊?在这儿!”
对于卫祁的身份,其实这个守卫没有一丝怀疑,不说其他,单说这一身铁甲,兵刃把他买了,都值不起这个价,这人必然是世家子弟,怎么会没事骗他一个泥腿子呢?
但是对于卫祁命令,他就搞不懂了,简介也应该是去府衙交接啊,在这城门口算是怎么一会事儿?
“对了,顺便你也去通知一下,全城的父老,让他们也一起来。”
“这……”
这下这守卫是更不明白了,还要把全城父老都叫上,这又不是开市集,叫他们来做什么啊?
“你也一起,务必通知全城,快去!快去!!”说着卫祁还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去。
“是,我等这就去。”
二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准卫祁是个什么意思,但卫祁又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上司,若是不尊号令说不得日后就要被秋后算账。
“卫祁,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文丑也看不出卫祁的目的所在,让前任县令办理交接倒是没什么不对,但是在城门口办理这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叫上那帮泥腿子干什么?这是官家的事,让那帮泥腿子凑什么热闹?
“文叔叔,你且看好吧,你口中不屑地,眼里看不起地,心里鄙夷地泥腿子,有的时候能爆发出令人胆寒的力量来。”
卫祁其实一直想要改变文丑看不起平民,感觉自己刚刚在上的这个观点。
“你小子,不会是想用这些泥腿子,推到谢刻吧?”联系卫祁之前的举动,以及现在的话语,文丑的心里得到了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答案。
“文叔叔,果然才智过人,小侄正是这个想法。”卫祁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不可能!你不会是疯了吧?让这群泥腿子推翻谢刻?
谢刻大小也是个县令,他不过是一群泥腿子而已,愚民罢了!天天只会关心自己田地里的那点庄稼长势如何?
自己明天还能吃的上饭吗?这些琐碎小事,想让他们推翻谢刻?一般无胆鼠辈,想都别想!”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赌一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