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端木濯早就在酒店里订好了位置,正焦急地等待着微安然和两个孩子前来。
因为准备要单独和她聊聊,所以他把张妈也带来了,等会正好让她照顾孩子们。
如果说在商场上的他是叱咤风云的佼佼者,可在微安然面前,他却只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不一会儿,两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进入他的眼帘,紧接着是微安然担心孩子的声音,“宝宝,你们慢点,小心台阶!”
他们来了,端木濯紧张地站起来,说实话,就算和合作伙伴应酬吃饭,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快步迎上前去,满脸歉意地叫着她的名字,“安然……”
“爸爸!”微尘和微笑开心地叫着,一前一后朝端木濯扑过去。
端木濯?他怎么会在这儿?
微安然把脸一黑,顿时了然,一定又是这两个熊孩子,竟然和端木濯联合起来欺骗她!
“端木濯,你这样会把孩子教坏的!”她厉声呵斥,又对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爱之深责之切,不禁心头一阵难过:“妈咪平时对你们不好吗,你们才认识他多久啊,为什么你们总是向着他,既然你们和他亲,那你们就跟着他过吧!”说完她转身就走,没等端木濯去追,她已经消失在酒店的走廊尽头。
微安然说出的也是气话,两个孩子被吓得不轻,一下子停止了吵闹。
端木濯唤来张妈,将孩子交到她的手里,转身就去追微安然。
微安然不想见他,她知道一旦跑出酒店,他很快就会追上她,于是她干脆在酒店里七拐八拐,直到把自己都绕晕了,才放心地停了下来。
微尘和微笑是什么时候和他狼狈为奸的?她气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转眼成了别人的间谍?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不但害得她现在体虚多病,还牵扯出这么多的麻烦来。
本来可以无牵无挂地和端木濯撇清关系,把那份隐藏在心底的留恋永远埋藏,可是现在有了孩子这个无法斩断的纽带,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永远都逃不出端木濯的阴影了。不管怎么样,他是微尘和微笑的爸爸,这是板上钉钉永远也无法修改的事实。
就在微安然稍稍喘口气,以为摆脱了端木濯的时候,走廊转角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一听便知是端木濯的。
怎么办,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扭头,却发现自己这里是一条死路。
眼看端木濯就要从转角处出现,她一急,便顾不了那么多,随便找了一个包间就开门闯了进去。
随着包厢门“嘎达”一声关上,端木濯的脚步靠了过来,她能听到,他就在门外,几番踯躅后不见微安然的身影,他又踩着急匆匆的步伐去别处寻找了。
“呼。”微安然扶着门把手吁了一口气,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诶?这个包厢里怎么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微安然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
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她这才发现,包厢里是一群吃饱喝足的中年油腻男人,正色眯眯地瞧着她。
“抱,抱歉,我走错房间了……”她磕磕绊绊地说着,一双手却背在身后握着门把手,准备开门就跑。
可是还没来得及等她打开门,一个起码有200多斤重的秃顶男人一脸诡笑地朝她靠过来。
“你,你干什么!”她一转门把手,企图逃跑,却被这个那人一眼看穿了计谋,她的手被一把从背后拽了出来。
“小包这个人真够意思,送来的妞模样这么周正水灵。”说完这个秃顶男人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眯着眼,“噢哟,小脸滑得跟个鸡蛋似的。”
“你们认错人了!”微安然大喊,可是没人听她,糟糕,她大概是被这群人当成是别人送来的小姐了!
微安然奋力将手腕从此人手中挣脱,后退一步,“你给我走开!”
微安然一个转身就把手往门把伸去,完蛋了,她这是无意间闯进了一个狼窝……
可是一个弱女子怎能敌得过肥硕的男人,还没等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整个身子就被猛地拽了回来,她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除了秃头男子,另外还有几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挂着恶心的笑容朝她走过来。
微安然撑着双手往后缩,她顿时心头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她不由得破口大喊,只期盼端木濯还没有走远,可以来救救她,“救命啊——!救——”
然而还没喊出两句,她的脸上就狠狠挨了其中一个人的一个巴掌,巴掌声巨响,几乎把她打懵了,微安然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张着惊慌的眼睛,不停地挣扎。
她后悔极了,她后悔从端木濯那里跑出来,又故意躲着不见他,如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眼看自己就要被这一群令人作呕的男人四分五裂了。
“端木濯!端木濯!”她大声呼救,可是没有人来。
几个男人像杀猪割肉一样商量着顺序,决定谁先享用这顿美餐。
微安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数了数,这个房间里总共有七个人,围着她准备欺凌她的有四个,剩下那边三个坐在位子上,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这边。
这个包厢在酒店走廊的最里边,想要通过外面的人来获救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微安然看着桌边的三个人,把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现在能救她的,大概只有他们三个了。
这三个人穿着不凡,气度谈吐和围着她的四个男人不能同一而论,微安然不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会和这样一群暴发户在一起吃饭,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那群暴发户的恶癖是厌恶的。
那三个人中,有一个尤为不凡,他一身灰色暗纹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见他们一步步向她逼近,他皱着眉头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以前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社会治安不稳定,所以她早就学会了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
微安然紧紧盯着他,将全部的希望锁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她猜测,此人应该是某个小公司的老板或者创始人之类,之所以会在这里忍着心头的厌恶陪这群暴发户吃饭,无非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公司缺钱,第二,公司缺人。
她扫视了一圈即将要向她伸出魔爪的油腻男人,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人才,脑子里除了屎估计也没别的东西,那么就不是缺人。
不是缺人,那就是缺钱了!
微安然思索完毕,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忍着半边脸的疼痛朝着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大喊:“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只要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