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轩一双清澈的眼眸里顿时氤氲了一股不安,急切地追问,“微安然,你说什么?你不是名下有三家公司的吗?怎么会没有钱?你要是没有钱,那我的公司怎么办?”
微安然收起了笑容,看到白亦轩略带焦急地脸庞,她有些愧疚。
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丢了那一百万。
“那一百万对你很重要吗?”她问他。
白亦轩:“救命的钱。”
微安然一听,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世界各地的公司接二连三地被收购,变卖的变卖,破产的破产。微家集团挣扎到现在,别说三家公司了,就连微安亭手底下仅存那一间公司,也都是摇摇欲坠、自身难保,公司整天都在裁员。
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哪来的一百万给他?
“你什么时候需要这笔钱?”她问。
“最迟下周一。”他目光焦灼。
“这样吧。”微安然咬了咬嘴唇,对他说,“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下周一之前把一百万还给你。”
白亦轩怔了一怔,他掏出手机,但却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微安然这张巧舌如簧的嘴。
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微安然看出了他眼中对她的不信任,于是干脆在他肩膀上一拍,对他说:“你不相信我,你总得相信我爸吧,我拿我爸爸的名义向你担保,下周一,下周一之前一定会有一百万进你的账户。”
白亦轩微微侧目,耳朵里听得微安然这一番话,心头像有只小蚂蚁一样爬过去。
这个丫头,心思机灵,处变不惊,就连在刚才那样危急的场面,也能保持冷静地分析思考,在那么多人中,准确地判断出他是唯一一个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人,并且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软肋——缺钱。
他承认,如果当时她没有说自己可以给他投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管这一档子事情的,尽管他对那一帮人的行为早就不齿,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公司即将面临破产,他没必要和这一百万过不去。
果然是微青松的亲生女儿,微家世代经商,这股渗透进骨子里的商业头脑,微安然一丝不漏地继承了。
白亦轩于是对微安然点点头。
微安然一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她捏着白亦轩的手绢,对他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去。
她要赶紧回去,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定急坏了,从小到大,除了上幼稚班,孩子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半步。
还有,端木濯……
一想到端木濯,微安然的眉头紧皱,刚才欢脱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对于这份纠缠在她心头多年的爱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微安然心中焦急,她陡然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最惦记的就是两个孩子,唯一支撑她斗智斗勇的动力,就是他们。
刚走没几步路,微安然就看见了迎面跑来的端木濯,他一脸着急,俊白的脸庞都染上了几分绯意,额头上也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端木濯一看见微安然,眸子里顿时散发出惊喜的光芒,急忙跑到她身边,紧扣住她的双臂,“安然,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端木濯你放开我!”微安然眉头紧锁,看着端木濯死死抓住自己的修长手指,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但是端木濯显然没有意识到,“安然,我调了监控,看见你进了一个包间,但我进去找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这才赶紧出来找你。”
“呵,我是死是活和你有关系吗?你何必跑过来假惺惺的!”微安然挣扎着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脸上满是倔强,但心里却又憋着委屈。
要不是为了躲避端木濯,她也不用失了魂慌不择路,更不会被那几个大汉调戏侮辱,现在虽然跑出来了,但是白白搭上一百万,微安然心里郁闷极了。
“安然,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孩子们骗你,但你听我解释,我和沈蔓蔓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先前早上……”端木濯以为她还在对早上电话里沈蔓蔓的声音耿耿于怀。
微安然冷笑一声,原本她只是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苦闷,现在端木濯这么一说,她还多了几分恼怒,这个男人,真让人无法相信!
“是啊,你们只是同吃同住,只是调调情而已,能有什么关系?是我小心眼,误会了你们纯洁的友谊才对!”微安然气急,平时一向温柔的她,竟也憋出了几句嘲讽的话来。
端木濯有一瞬间的哑然,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对不起,早上的事确实是我不好,我给了她可趁之机,但是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安然,你相信我好不好?”
微安然没想到端木濯居然会这么认真地给她道歉,也没有再找别的借口,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多了几缕复杂的情绪。
“孩子们呢?”微安然有些烦躁,没好气地瞪着他问道。
端木濯微微松了口气,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放心吧,我让张妈好好照顾他们了,两个小家伙就等着你回去陪他们吃饭呢。”
“那回去吧。”微安然强打了几分精神,她不能垂头丧气地回去,免得让孩子们担心。
端木濯点点头,无意中瞥见了微安然的脚踝,立刻紧张地蹲了下来,“你受伤了?”
微安然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的脚踝那边果然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跑的过程中太着急了,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
“上来,我背你!”端木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回过头认真地对她说道。
微安然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说着她还故意大步向前走去,但没两步就发出了“嘶”的的低呼声。
刚刚情势危急,一心都在逃命上,现在镇定下来后,这伤口果然挺深的,刚走两步就有血顺着脚踝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