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濯从微家离开后有些迷茫,微安然不愿意原谅他,他打算去找沈蔓蔓把事情说清楚,至少得提醒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到了沈蔓蔓居住的那栋公寓,端木濯下了车之后有些犹豫,如果有选择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踏进这里一步了。
当初他鬼迷心窍一心扑在沈蔓蔓身上时,真的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百万的公寓说买就买,没有丝毫的吝啬。
可是现在,他没有肉疼自己砸进去的钱,只是心疼自己错付的青春,没有早点醒悟过来好好对待身边人,唯有心中响起了一声叹息。
端木濯敲了沈蔓蔓公寓的门,但过了五分钟都没人来开,端木濯索性拿出自己的备用钥匙来开门了。
进去后看了一圈,还是空无一人,端木濯皱了皱眉,正想掏出手机给沈蔓蔓打电话时,外边传来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
果然是沈蔓蔓回来了,她的脚步微微踉跄,双颊也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端木濯甚至还闻到了一股酒气,他冲上前钳制住沈蔓蔓的胳膊。
“你怀孕了,居然还跑去喝酒?”端木濯一股无名火窜了出去,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不顾及。
沈蔓蔓眼神迷离,她仔细端详了端木濯一会,然后傻笑着用手指着他,“端木,你来啦?”说完她便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得仿佛要跌倒。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端木濯一看她真要摔倒,连忙扶了她一把。
沈蔓蔓挠了挠头,看着端木濯再次笑了起来,“端木,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不要再做梦了,我不会娶你的,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会帮他找个好人家。”端木濯看着她,语气僵硬地说道。
沈蔓蔓眼睛睁大愣了几秒钟,随后突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放声哭了起来,“端木濯,为什么都是你的骨肉,你就可以这么狠心?我肚子里的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你说抛弃就可以抛弃?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端木濯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仅仅是一丝愧疚而已。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的,你可以拿着它逍遥自在,别再委屈自己了。”端木濯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他口中的沈蔓蔓的“委屈”,是想让她放弃继续当“交际花”周旋于各类富家子弟间,也算是为她最后一丝真心的着想。
“不!我不要,你明明爱的人是我,你说过要娶我的!现在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沈蔓蔓声嘶力竭地吼道,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眼见着自己青春不再,细纹倒是一条接着一条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可是她的夙愿还没实现,又怎么能甘心放弃呢?
或者说,她不甘心败于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当初端木濯明明那么不待见微安然,凭什么她再次出现就把端木濯的魂儿给勾走了?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安然。”端木濯虽然知道她伤心,但还是把话都说开了。
沈蔓蔓拼命地摇着头否认,嘴里还念叨着“不,你爱的人是我!”
“我走了,还想肚子里的孩子活命的话,就别喝酒了。”端木濯临走前说道。
沈蔓蔓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不是端木濯的无情无义,而是自己入戏太深。
她明明没有孩子,还要装成有的模样,因为她知道,端木濯对她最后的一丝怜悯也只是因为她肚子里所谓的孩子罢了。
端木濯离开后,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抽完后非但没有提起精神,反而觉得更加疲惫了。
于是他强忍着不适开车回去,谁知道在半路上,居然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小货车,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识,整个人也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第二天一大清早,微家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微安然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去开门,没想到门外居然是张妈焦急的面孔。
“快请进,张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微安然有些疑惑,毕竟张妈在端木家几十年,平时连休息时间都会放弃,只为好好照顾端木濯。
张妈额头上都是汗水,还微微喘着粗气儿,“太太,今天一早我接到消息,少爷在医院昏迷不醒,求您去看看吧,我猜想他如果有意识,最想见到的就是您了。”
微安然手上拿着的水杯应声而落,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张妈,你说什么呢?端木濯好端端地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昨晚少爷急匆匆地出门,然后就一直没回来,路上出了车祸,这才……”张妈说到这,已经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她一生未嫁人,在端木家过了一辈子,早把端木濯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微安然握住她的手,“张妈你先别着急,事情不一定有那么糟糕,我这就去医院看看,有劳你帮我照顾好两个孩子。”
“多谢太太,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张妈感激不尽地点点头。
微安然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实则脸色早已苍白,她真的不愿意看到端木濯出任何事情,无论从私心还是从孩子们的角度,她都不希望。
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微安然的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儿都冒出了冷汗,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医院。
端木濯正在手术室做手术,微安然去的时候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又过了一会,端木濯被推了出来。
微安然连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主刀大夫安慰她道:“病人失血过多,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等他醒来后就无大碍了。”
虽然医生的话语非常温和,但微安然看着端木濯惨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唇,心中还是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