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的微安然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只不过这六年恬淡的生活早就将她的性子磨得沉稳不少,不再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的刺激影响。
但她知道自己和端木濯永远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现在有沈蔓蔓横插一脚,还有了他的孩子,这以后的路上如果自己想和端木濯好好在一起,那是绝无可能的。
要是说她没有想过和端木濯复婚,那也是假话。毕竟幼时端木濯在她心底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长大后的端木濯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只不过忘了当初跟在他身后唤着濯哥哥的小女孩罢了。
可是如今沈蔓蔓已经住进了端木家,这不就是端木濯的表态吗?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沈蔓蔓,很好,微安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
纷飞的思绪在微笑的疑惑中被吹散,“妈咪,刚刚那个阿姨不就是上次在医院门口见到的吗?为什么我们今天又见到她了?”
“笑笑乖,因为那个阿姨和你爸爸也认识,所以不奇怪哦,现在阿姨带你们去见白叔叔,好不好?”微安然不放心把孩子留在有沈蔓蔓的端木家,最终选择了自己带着。
两个孩子倒也乖巧,没有蛮不讲理,微尘还笑着说道:“白叔叔也很好玩呢!”
微安然无奈地笑了笑,两个孩子还保持着原有的童真,她不想过早地给他们传输一些观念,尽全力保护好他们就足够了。
微安然和白亦轩约定的酒店在一家茶社,里面的小包间非常精致,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民族物件,两个小家伙一见到边爱不释手,和服务员在休息区玩得不亦乐乎,倒正好给了微安然和白亦轩商量的空间。
“白先生找我想说什么?”微安然直截了当地问道,她心里对白亦轩的定位一直是一个商人,但让人轻易看不透。
如果说他喜欢钱,他也不会冒着危险把她从那伙人手里救出来;如果说他不爱财,白亦轩可没忘了从她这里拿走一百万。
白亦轩先给微安然泡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别叫我白先生,太别扭了,喊名字就行。”
“白亦轩,你我都是为了利益,也没必要兜圈子吧?”微安然撇了一眼茶杯,乳白的窑瓷十分精美,透着柔和的光晕。
“当然,其实我今天也是真心实意想和你说声谢谢,那一百万确实将我的公司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暂时维持了运转。”白亦轩看着她,虽然笑嘻嘻的,但语气还算真诚。
微安然一想到那一大笔钱,就觉得异常心痛,摆在过去一百万对她真不算什么,可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后,微家的事业一落千丈,早已没有当年的盛况了,只不过靠着多年来积累的人脉,还算说得过去。
“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是交换了条件的,你把我就出去了,我给你报酬也是应该的,况且你本来也是为了钱才和那群人呆在一起,本来你也能弄到钱。”微安然淡淡地说道。
白亦轩眼里闪过赞许的神色,“没想到你还挺透彻的,我果然没看错人,不过当时我和他们只是在做交易,固然能拿到钱,但我自己的损失也不会小。”
“所以我正好送上门,当成肥羊被你给宰了呗。”微安然半开玩笑地摊了摊手。
白亦轩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其实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我知道这些年微家的产业不仅停滞不前,好多生意大单子还都被别人抢走了,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听到白亦轩的问题,微安然直觉他是有备而来,似乎对微家的发展十分了解,“我经手公司的时间还不长,没想过这些问题。”
“那你听听我的揣测对不对,微伯父是咱们市里最有名、也是最早的一批老企业家,他能将自己的企业不断发展扩大,还开出了许多家分公司,这说明他手上的资源和资金都是充足的,但现在他不在了,你们不仅会失去大量的合作伙伴,许多投资人也纷纷撤资,对吧?”
白亦轩说出了微家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微安然和微安亭觉得最为棘手的。
“没错,你说得有道理,但这些问题我和安亭都在想办法积极补救。”微安然抿了抿嘴唇,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那就是“他们的措施并没有什么效果”。
白亦轩点点头,“我明白,其实你们缺的根本是良好的设计和原料,微家的产品虽然还有许多人看在老字号的面上愿意购买,但不得不说,质量已经大不如前了。”
“嗯,这点我承认,因为这些年原材料的成本上涨的太快,如果我们想自产自销,利润就会大大减少,只能……”微安然心里十分遗憾,要是父亲还在,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白亦轩抿了一口茶,悠悠地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以后我的公司可以跟你们合作,我负责生产,你们负责销售,质量我都会严格把控,保证不低于原来的品质,价格也不会过高,只在你们现在的基础上涨一点点,你觉得怎么样?”
微安然刚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想到白亦轩会提出一个变革规模如此之大的公司运营模式,但她并没有急于否定,还和白亦轩讨论了好几个问题。
一个小时之后,微安然表示会和微安亭商量一下,三天后再给白亦轩答复。
毕竟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儿,她一个人也无法做主,但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实施,假以时日,微家必然能重回当年的鼎盛时期。
“妈咪,我们饿了。”两个孩子玩了许久,直到饥肠辘辘才过来找微安然。
微安然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好,咱们这就去吃饭。”
“安然,上次你刚请我吃了饭,这次换我来请客,怎么样?”白亦轩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