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源没有再说话。我想他大概是被我吓到了,我也被我自己这番话吓到了。
我以为在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婚姻里我是会将心意永远忍住的。
可是,我发现我现在忍不住了。
当我知道自己还可以活下来的时候。
祎念,对不起。
“为什么?”
程源的声音响在身侧,磁性的声线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
我转过身,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他亮亮的目光,定定地问,“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嗯。”
“我喜欢你。”
程源目光闪烁了一下,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我和他的目光都没有闪躲,一场畸形的表白,在我看来,竟然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博弈。
良久,他上前一步,顺手褪下自己的外套,双手捏着衣领将衣服绕过我的脖子。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古龙香水的味道扑进我的鼻子,我低下头,没有躲开。
温热的外套罩在了我的身上,程源后退了一步,双手插着裤兜,声音淡淡的:“夜深了,回去吧。”
我抬手攥住身上的外套,用力到手指发抖。
我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今天,真的厌恶了我曾经几十年人生中惯性的悄无声息的退缩。
于是我开口,声音竟被我控制得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起伏,“你什么意思?”
程源的嗓子发出“呃”地一声,似乎是没想到我会不依不饶地问。
“我觉得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斜睨着我,平常温润的声音今天已经冷冽了一个晚上。
“我说过了,你别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很了解我!”
又来了!他也要和那些人一样用“懂事”来绑架我了。
“好。”程源没有和我吵下去的意思,附和着我,接着,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那句极为残忍的话——
“可我已经有念念了,抱歉。”
他话音一落,我就压抑不住齿间的冷笑,闷哼一声。
好一个有念念了。
“白祎弦,我们本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的。”
这是程源那天晚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我和程源也默契地互相回避了对方,程源一连好几天晚上歇在公司,一个电话也不曾往回打过。
连周嫂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微妙,在我吃早饭时试探地问了一句,“太太,您和先生没有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了。”我微笑着回答她。
“那您怎么忽然要出差啊,也没见您之前提起过。”
我一愣,要出差是确实的,但我并没有在家里说过,大概是周嫂今早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了卧室里的行李箱吧。
念及此,我解释道,“这个出差也是临时的,对我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周嫂笑笑,祝贺了我几句就走出了客厅。
我垂下眼眸,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机会难得是真的,临时决定也是真的。但是不同的是,之前我是婉拒了机会,在昨天晚上才反悔又要过去。
不是只有程源可以选择回避。
这次出差,保底一周,我想大概也给我了足够的缓冲时间。
坐了一个晚上的飞机到达了目的地。
这次出差我将会参加一个小型比赛,问题不大,故而我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当天晚上,我就在收拾好酒店房间后外出参观这个新鲜的外省城市。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