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源起床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楼下的餐桌前等他了。

他口里“嘶”了一声，偏着头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米色的休闲装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在看到我时，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明显地吃了一惊，慌忙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早，我以为你去学校了。”

我放下手里的书，面无表情地对着他，“喝傻了吗你？”

程源一下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今天是周末。”

程源恍然笑了一下，“啊啊，怪我，怪我。”

“快来吃吧。”

他拉过椅子坐下，迅速看了一眼桌上的粥和小菜，毫不吝啬地夸奖，“看起来好棒，真是太辛苦你了。那我开动了？”

我喝了一口粥，“别客气，快吃吧。”

程源左手微拢轻扶在碗边，右手持勺不紧不慢地将粥送入嘴中，我不得不得感慨程源从小接受的优良教育，使他连吃一顿普通的早餐时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矜贵。

“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周嫂不上班我就吃不了早餐呢。”

程源故意皱了皱眉道。

我语气淡淡道，“是啊，你要好好感谢我，多亏了我。”

话音落，程源看着我愣了好一会。

我挑了下眉，正想问怎么了。

程源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用支在桌子上的手半掩着嘴，“噗嗤”一声笑得乐不可支。

这是自从祎念逃婚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着问道，“那个，我是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程源这才勉强止住笑，但双眼还是含着没有褪去的笑意，抬起一只手冲我挥道，“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只是你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回答我。”

“听你的话，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程源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我，“确实，我之前一直自以为很了解你。”

我语调没有起伏，“愚蠢。”

“啊？”程源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

“不过也正常。”话锋一转，我喝了一口粥，“固有偏见是人最愚蠢的行为，可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谁都不例外。”

他绕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祎弦也会吗？”

“当然了。”我正了正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比如说，今天早上在我看到冰箱还里有一瓶超市里卖得最贵的牛奶，本来打算当早餐饮品，谁知道不经意间发现它早就过期半个月了。”

可是，程源的反应却让我始料不及，他脸色猛地一变，“你说的莫非是楼上卫生间洗浴台上的那瓶牛奶？”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是。”

几秒后，程源和我同时瞪大眼睛。

“你不会把它喝了吧？”

“我以为是周嫂不小心放在那里的！”

程源的脸色追悔莫及。

这次轮到我开怀大笑了。

“好残忍啊，你这么开心居然是因为听到我的糗事。”

程源看着我皱了皱鼻子。

等我好不容易也止住笑，空气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可以这么相处。”

我一愣，看向程源，笑意渐渐消失。

“我听他们说，昨天你去接我了。”

我低下头，装作用勺子搅拌粥来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不自然。

“是。”

“我昨天失态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