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一个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决定。
在比赛的那天,我会,亲自出席。
有了我那句无厘头的保证后,宋凌风他们三个居然真的奇异得安静了下来。
我给他们调整了任务,将他们恢复了原来的职位,不再逼迫他们练习架子鼓和唱歌。看着他们一个个如释重负的样子,我想,果然还是喜欢的用着称手。
比赛前一天晚上,我找出了已经在箱底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面纱。
看着熟悉的红色,感受着岁月尘封已久的触感,我感觉曾经以“影子”的身份在舞台上唱歌的日子仿佛是一个世纪以前,连我自己都怀疑了它的真实性。
江以纯…
那个我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曾经最好的闺蜜,如今居然要感谢同学会,才能让我再次见到她。
一想到同学会,我的心忽然猛跳了一下,我想起了程源。
身体比我脑子反应还快一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拿上了手机。
忍不住翻开了各种通讯软件,我挨个翻着,却没有找到一个未接电话,关于他的。
和我一起来比赛的同校老师已经走了三天了,他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的存在吗?或者说,在这两周里,他到底有没有哪怕一次担心过我。
忍不住感到自己的做法好笑,我正准备关了手机,一个忽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程源打来的。
“喂。”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我心一沉,我真的有一瞬间以为是他打来的。
“你好,祁医生,找我有事?”
祁深公事公办的声音响起,“你好白女士,明天是你来复查的日子,我约了在国外认识的史蒂夫医生,他可以跟我们远程视频通话,也好帮你和你的家人更好的的理解b治疗方案。”
我一愣,连忙道谢,可是却为难十分。
“不好意思祁医生,我明天去不了,我不在江城。我过几天就回去,回去就去医院。”
“哈?”祁深却忽然生了气,猛地提高了音量,“吓了我一跳,“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白祎弦女士,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个电话?”
我没有回答,那头祁深生气的声音又一次撞进我的耳膜,“我跟你说,要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你对自己的命都不负责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急得想哭,“祁医生,你听我说,我真的有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回去一定第一件事就去医院,你看能不能把时间改晚点。”
祁深的声音平静,“我就问你,明天,你来不来?”
该怎么办?
我是真的想连夜赶回去,可是…可是这样就代表着我要放宋凌风他们的鸽子。
“你居然在犹豫?”
祁深冷冷地说,“我现在顺便通知你一件事,以后你的主治医生不再是我了。”
那头干脆地挂了电话。
我抱着头坐在床沿,不知所措。
又要面对选择了,我最不会了。
上一次,我就是这样放弃了江以纯和我的梦想,这一次,我又要放弃了吗?
可是我,也想活下来啊。
我苦笑,怎么搞的,遇到梦想这件事上,每次热血,每次受挫。
我没有忘,我向程源表白了,那次是带着我用余生来赌的勇气。我终究是想活下来,我是个自私的人。
看了眼手表,我匆忙收拾好了我的行李,拉着行李箱就往酒店大厅跑。
“退房,退房,谢谢。”
我连说了两句退房,将房卡放在前台桌子上。
或许程源说的对,宋凌风又不是我什么人,帮助他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有时候还是要果断点好。
前台小姐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也迅速说了句“好的”,然后低头办理起来。
我焦灼地拿着手机订着最快的车票。
忽然,前台小姐惊呼了一声,“您是1456的客人?这里有一个要给您的东西。”
我一愣,“我没在这放过什么东西啊?”
“是几个小伙子放在这的,说要送给1456的客人,我们正准备给您拿上去呢。”
前台小姐从柜台后面提出来一个大包裹。
满满当当的干货,有吃的甚至还有毛巾。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前台小姐微笑着,“他们还让我转告您,说您不用担心,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前台小姐又惊呼一声,“哦对了,房钱他们也帮您结了。”
前台小姐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保持着敬业的微笑,“您好小姐,请问您还需要继续办理退房吗?”
我呆滞地放下手机,颓然叹了一口气,“不了,谢谢。”
我认了,我栽了。
这个忙,说什么也要帮到底了。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我的病情复发了。
事情发生在我出了酒店门口时候。
我刚刚接收到太阳传递的光芒,眼前就忽然一黑。
完了。这是我下意识的想法。
可我并不能倒下,今天我真的不能倒下。
我可以想象得到,我如果倒下了,今天那群孩子该无助到什么地步。
他们将全部赌注压在我身上,我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地让他们满盘皆输。
我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可是身体却一点也不受我控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