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吓得沐风一个鲤鱼打挺,顺手用冰封将锤子劈成了两半。
一只铜铃般的黑窟窿转了两圈,这才消失在黑土中。
漆黑的眼眸中满是疑惑,难不成这怪物是以黑土为原料自动制成的?那怪物岂不是打不完了!他略微抽了抽嘴角。
“过来!”君安一剑将怪物逼退了几步,他飞冲过去,把地上的人往后拉了拉,毫不怜惜,像是战胜的将军在拖奴隶。
“美人,疼…”沐风一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一骨碌站了起来,眼中的血丝还未消。
冷清的双眸无视旁边矫情的少年,君安直接抽出怪物脖子处的原罪,却觉得眼前稍微有点恍惚,一切像是有了重影。
怪物那箭头般黑色的刺包围着两人,“我觉得,生命的最后能跟你一起,也是一种美好。”沐风被冰封抽走了大半的元气,堪堪能站起来。
“走好!”冷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君安一心二用,撑起一个保护罩,指挥着原罪和尖刺交锋。
“我说真的。”沐风有些心疼这样消耗内力,便坐了下来,维持着保护罩,一脸苍白,但还是道:“够了,能再遇见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冷清的眼眸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秒,君安便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人,道:“千枫山论剑还等着我们!”
“只是可惜了,本该是主角的,我们。”沐风可惜地笑了笑,那该是多好的机会,和美人站在同一个赛场上对决。他叹了口气,道:“总该认命的”
“我命我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君安再也不想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别人手中了。
凭什么,他要听天由命?
漆黑的眸子中染上了些兴奋,“这时候还是要靠冰封。”沐风只要手握冰封便有些控住不住自己,还是他的定力不足。
君安微微皱着眉头,喃喃道:“师父,抱歉。”养父的遗愿也等着自己。
一记手刀将沐风砍晕了,他不能让沐风死在这样的地方,以后化成冤魂跟着自己。冷清的眼眸扫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肤若糯米,药香扑鼻,他的瞳孔略微收缩。
“我们要活着,出去!”
下定决心的君安目光一凛,原罪直破尖刺,硬生生插进怪物心脏,黑色的雨泼了下来,一切都归于黑土。
只是一丝鲜血,在黑泥上,分外刺眼。
眼前一片模糊,君安想将原罪收回来,还未成功便倒在了地上,他只是觉得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么疼。
“嘶”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畸形的矮树枝在眼前出现叠影,狰狞的怪物在薄雾中隐隐约约,沐风忙提剑,再看,原来只是树枝。遂安了心,只是身上有些沉重。
“君安?”沐风往身上一看便将他的侧脸收入眼底。
凌乱的墨发,白衣上道道血痕,白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血不受控制地流往心脏,心像在荆棘里滚了两圈,眼睛不由地红了红,沐风尽可能小心地将君安抱了一抱,戳了戳那张坚毅地脸庞。
笑道:“你这么投怀送抱的!是在逼我以身相许?”
沐风检查了一下君安,松了一口气,疼痛又找回了他孱弱不堪的身体。他有点小生气,拿手指戳了君安的脸一下,嘟囔:“没事装什么晕倒啊,明明是个大高个还非得演病娇美人。”
“……”君安迷迷糊糊便听到了这样的话,他竭力将睁开双眸,但都失败了。
沐风艰难地从衣袖中掏出蓝色小瓶子,喂给了他几粒药,他觉得君安微微有些抗拒,但还是塞进对方嘴中了。
又倒了一下,没几颗了,停顿了一下,便掏出了白色瓶子,吃了几粒。
这些动作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喃喃自语:“这整片儿的血都是我的,你还倒地了,啧啧,到底是有多弱啊你。”
“就是可惜了这血。”沐风眼睛转了一转,就将手指上的血放在了君安唇上。轻轻地摩挲着,勾了勾唇道:“喝了我的血,你就是我的人了。”
心头一热,君安像是被稀释的晚霞一般的唇,凉凉的,吻上去!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沐风。
只见一双冷清的眼眸倏地睁开,对上了沐风葡萄似的像要把君安融入身体、嵌进骨子、刻在灵魂中的眼眸。
“我…我看你唇上有血,帮你擦一下。”遂将手指拿了下来,暧昧的温度却不散。
“嗯。”君安佯装着淡定,顺手指挥着原罪入鞘,眸子沉着,自己最多也只有两三年了。他不想……
但义父,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们两人休息了一刻钟,便互相搀扶着往前走,怪物被消灭以后,连云雾都跟着消散了些。
“你怎么解决那东西的?”
危险已经解除,沐风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为什么君安知道该走什么方向,怎么样才能让本该能够无限重生的怪物消失。
“与你何干?”冷清的眼眸瞥向了少年,君安直接放开了他。
沐风赶紧搀住了君安,漆黑水灵的眼眸中一片无辜:“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
心,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的气息跳动。关心吗?
君安心情略好,冷清的眸中勾了半丝喜悦,却也只道:“无可奉告。”那毕竟是师父的杰作,虽然是未完成状态。
天渐渐变高,气渐渐清爽,天高气爽。
沐风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再吐了出来,只觉得身心舒畅,道:“这才是我们该一起呼吸的空气。”
眉头微皱,君安觉得听到这样的话,他突然有点,不想呼吸了?
“白景,你再不出来就看不到少爷了!”沐风有些不满,自己都到客栈门口了,还没有等到该有的红地毯、热烈欢迎。
白景拿眼瞧着自家半死不活地少爷,快步将他扶了过来,讽刺道:“少爷您真是到达了人生的最高境界醉生梦死了。”君安扶着少爷的姿势,看得出来。
这小子,还真是一语道破,沐风眯了眯眼睛,完全是一只偷腥中的小猫咪。
他偷偷瞧了君安一眼,将自身重量压到了白景身上,笑道:“只梦死了,我倒是想醉生呢!”
“……”君安耳根略微红了些,匆匆上楼去了,往日沉稳的步子现在看来竟有些浮。
漆黑的眼眸贴在了君安身上,却也不忘数落白景:“平时顶聪明一人,今天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戳了沐风一下,白景道:“还看呢,都单独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够?”
“哎,你不知道,我都快没命了,哪儿有时间看美人!”沐风一想到这飞来横祸就生气!
“我可听说了,你是怎么当众调戏魔教教主的,小人还真是佩服,现在都不敢在您老身边站着了。”白景略微讽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