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紧蹙,沐风用内力将纸条划掉,眯着眼睛:“竟然有人来找茬,很好。”
是时候去找苏将军叙叙旧情,谈谈人生了。想到这里,沐风便整理衣衫,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个人样,这才抬脚去了封山军的驻扎地。
沐风望着一队一队的士兵昂首挺胸,拿着一截干枯的树枝,蹲在地上随意地画着:“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苏将军?”
秋虫:“……”
无一人应,沐风撸起袖子:“非得让我出绝招是吧!”他一抬脚,便有千军万马之势。
“将军,这人竟然敢闯封锁!”一身着黑金制服的士兵压着沐风到将军的营帐中。
沐风一瞧见苏将军,忙直起腰:“还是你们的方法好用,你不知道我求了他们多长时间,愣是没有人搭理我!要不是我出了封锁圈,还见不到你呢!”
“大胆!将军也是你随意可以看的?”
苏将军起身迎沐风,挥手让士兵下去。
一只手搭在士兵肩上,他回头便见自己压过来的人笑着:“长点心眼儿,这就是人家是将军,你是士兵的原因。”
“哼!”士兵就是看不惯那副嘴脸,冷哼一声,便转身往自己职位方向走去。
“还挺有个性!”沐风悻悻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那小兵长得还真不错。
“沐少爷,你这次来是?”
漆黑的眼眸眯着:“怎么,不是说了要请我喝酒的?男子汉大丈夫得一言九鼎!”
“没错没错!等会儿我自罚三杯!”说完苏将军便知道营帐外,喊:“贝三,去下面买几坛好酒来!”
被唤作“贝三”的士兵看了将军一眼,便往小镇跑去。
苏将军坐回自己的位置,开门见山:“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将军为人果然坦率,那我也不多说废话!”沐风用合着的扇柄在手心拍了两下,这才将要说的事一一叙述:“百叶镇,我有一批货被官府的人查了,不知道您能否动用点权力?”
“不知道沐少主的货?”
漆黑的眼眸眯着,嘴唇勾起一个微笑,沐风缓缓地将扇子打开:“只是一些从东瀛之地运回来的努力,你也知道,这种奴隶在圈子中还是很流行的。”
“这好说,今晚我就手书,跟百叶镇负责人说一声。但是事情能不能办成,我就不太清楚了。”
“八成行!”沐风笑着,作势摇着扇子:“谁不知道那周知县对你的崇拜,他甚至都想弃笔从戎了!”
“这个兄弟我还真不知道,真有这种事?”
沐风随意地坐着,正事说完,就能肆无忌惮:“那可不,据说对你说过的话都能倒背如流。”
一个小脑袋探进来,贝三脸上发红,气喘吁吁,在这样凉爽的天气竟然出这么多汗。他手脚麻利地将酒放在两位大人身旁,守规矩地退下。
“又说笑了你。”苏将军拔开酒罐上的塞,将沐风的碗中倒满:“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沐风上道地拿起碗,一饮而尽。
苏将军声音爽朗:“好!”难得碰上这么豪迈不为世俗过分拖累的人。
乌云掩盖了月光,渐渐地细碎的雨滴落下,“一场秋雨一场寒”。
“嘶…”沐风皱眉,眼前模糊,他爬起来:“苏将军,你这儿有水吗?”
无人回应,沐风揉揉眼睛,恍惚:“这儿有点熟悉啊,尤其是这毛笔……”
“毛笔?”沐风忙扫视周围,天色微暗,但依稀能辨认周围,他嘿嘿一笑:“看着挺呆板的,没想到还会金屋藏娇!”
“啧啧,我也不是娇吧,”沐风用手摸着书案上悬挂的毛笔笔杆,眼眸越发漆黑明亮:“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个好兆头。”
稍微待了一会儿,沐风眼前清晰多了,他便悄悄地开门,本想等美人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可窗外的谈话声让沐风停住了脚步。
这冷清的声线,现在故意压低,让人心尖发颤。
“百叶镇再谈。”君安眼线往上抬了些,望着空空如也的窗,又移回去。
“他在跟谁说话?为什么要在百叶镇再见?”无数的问题在沐风的脑海中盘旋,但最让他心烦的是:美人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在君安还未推开门时,沐风先一步将门打开,靠在门上,一脸痞笑:“幽会回来了?”
冷清的眸子扫了一眼沐风,君安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屋,走到书桌旁边。
“心虚了?”沐风眼前恍惚,只觉快要倒地了。但仍跟着美人,装作随意地坐在书桌上:“什么情人需要这么藏着掖着?说来听听,我又不会跟你抢!”
“闪开。”君安将宣纸铺平,手执毛笔。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沐风勾起一个微笑,望着美人:“就不,除非你说刚刚你干什么去了!”
“你呢?”君安直视沐风,眼神冷清。
“我?”沐风探身,将自己与美人的距离拉进,眼中带着一丝寒气:“不是整天都在思念美人吗?”
冷清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谎话连篇!”
“那你呢,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漆黑的眼眸越发深沉,不可见底。
薄唇紧抿,君安往后撤了一步,手执毛笔,作势开始练字。
沐风直接用拽住美人的衣领将他带到自己面前:“逃避有用吗?还是说,”他嘴角勾起一个弯度:“这辈子你都不打算见我了?”
忐忑,沐风手心沁出细汗,他不知道美人是怎么想的,但他现在决定堵上一次,万一呢?
不是说,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就拼命地追,但凡他一回头,这一生,都是幸福的。
现在,他就要看看,他的生存信仰,是否有回头的打算!
只见美人面色冷清,眉头微皱。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是在等待一个世纪。时间的齿轮仿佛停止,直到一声冷笑:“是沐某人僭越了,还望魔教教主您大人有大量。”
沐风松开君安的衣服,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这才拱手,转身离开。礼节完全到位。
冷清的眼眸微动,握在笔杆上的指节微微用力直至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