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位置，张洋正在楼下等他。

这是一个5层的楼房，从外表看起来有些老旧。也是，在寸土寸金的黄岩市，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5层的楼房了。

“走，跟我上去！”见他过来，张洋毫不迟疑，在前带路，快步走进了楼道。

沿楼梯上到5楼，张洋并不停步，沿着外设的楼梯，继续向阁楼爬去。

“张洋叔叔，你们来了！”阁楼门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胖子正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招呼，“进来吧！”

两人随着小胖进入阁楼，只见里面的楼顶甚高，十分通透。虽然房间看起来有些陈旧，但设施还算齐全。

“我叔叔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就住这里。”小胖说道：“还有我爷爷、奶奶！”

怪不得设施这么齐全呢！余慎言心中暗道，原来本就是单独居家过日子的。

在阁楼里转了一圈儿，发现面积也不小。他感觉比较满意，就是不知价格怎么样。

“陆小角，你爸妈不在吗？”张洋问道。

“我爸出差了，我妈刚才等不及，有事儿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胖随口道。

“哦”，张洋轻皱了一下眉头，“那你知道价格吗？”

“价格不是问题！”小胖贼兮兮地看着余慎言，“叔叔，你不是老师吗？听说要给我当家教。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我妈妈给你减免房费。”

“什么条件？”余慎言问道。

看着小胖那贼兮兮的笑，张洋却是心头一跳，看来这小子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说看。”张洋摸了摸大鼻子，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霾。

“条件很简单。”小胖压低声音，“我呢，不喜欢学习，就喜欢玩儿手机打游戏。你给做我家教的时候，只要别打搅我就成。”

这怎么能成？

余慎言一听就就不愉快了。

熊孩子这么做是坑爹啊！自己可是一名伟大高尚的教育工作者，怎么能和熊孩子同流合污，欺骗他家父母呢？

“我不同意！”余慎言断然拒绝，“这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

“不同意，那就算了！”小胖子撇了撇嘴，“还职业道德呢？你的职业首先要让雇主满意吧？如果雇主不满意，解雇了你，连职业都没了，还谈什么道德？”

嗯？！

这小胖子有一套啊，还振振有词儿。他才多大？十四五岁，说话这么呛人。

余慎言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心里感觉有点堵。

“怎么样？”见对方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小胖得意洋洋，将手机向空中一抛，然后轻松接住，“如果行，就租给你，如果不行你们就走！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我玩儿游戏。”

“小同学，你怎么这样？”余慎言有点怒，“这样做对得起……”

“我们同意了！”余慎言的话还没说完，张洋一把拉住了他。

“你……”余慎言愕然看着他。

同意了？

谁同意了？

张洋这厮现在怎么这么没有底线了？嗯，同意这熊孩子的要求，不打扰他玩手机打游戏，那还给他当什么家教？

这么做，明显是对人家家长、对熊孩子本人不负责任。

张洋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愤愤地闭上了嘴。

“同意了就好！”小胖点点头，“那就等我妈回来签合同。”

小胖子的话音未落，只听楼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儿，“陆小角，陆小角，你跑哪儿去了？还不赶快写作业！”

“我妈回来了。”小胖子高声应了一声，对两人说道：“你们等会儿，我先和我妈说说。”

说完话，小胖子匆匆下了楼。

“你怎么能同意熊孩子的这种要求呢？这不是坑人吗？”小胖子走后，余慎言责备道。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张洋摸了一下大鼻子，嘿嘿笑道：“慎言，你怎么这么轴呢？不答应下来，小胖子就要赶我们走。租下来，你有的是机会调教他。到时就看你的本事了。”

听了张洋的解释，余慎言这才释然。原来这厮并不是没有底线，而是一种策略。

他不由汗颜，感觉今天大半天的书白读了。

在自然界中，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但与人沟通交流，却绝非如此，有时候曲折迂回一下，才能更好地达到目的。

自己虽然在书本上学到了这些原理，但真正运用在实践中，却连张洋这厮都不如，真是知易行难啊！

很快，小胖子领着一位中年妇女上到阁楼。中年妇女体态有些臃肿，但看起来气质沉静。

“王姐，这就是我的大学同学余慎言余老师。”张洋热情地介绍。

“你好，余老师。”王女士伸出手来与余慎言相握。

她的声音很温柔沉静，与刚才那个大嗓门截然不同。

余慎言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材虽然稍显臃肿，但脸蛋却很清瘦，双眉之间有一个浅浅的“川”字，看来是经常皱眉的缘故。

“余老师，刚才小角和我说了，你愿意当他的家教，我打算房租每月收你1500，家教费另算。”王姐说道：“你看怎么样？”

虽然是个阁楼，但面积却不小。每个月1500的租金，在黄岩这个地方也算是白菜价了！尤其这还是学区房。也不知小胖是怎么忽悠他老妈的？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祸害啊。

“好！”余慎言欣然点头。

“那租房就这么确定下来，一会儿我们签合同。”王姐干脆地说道：“关于家教的事儿，你每天晚上抽两个小时辅导小角就行，不用耽误白天上班儿。每小时100，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不算高，但也不能说低，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价儿了！

余慎言答应了下来，但心中却感觉有点儿过意不去。

怎么看自己也占了大便宜。不过，想想自己拥有“超级忽悠系统”，大不了好好忽悠忽悠小胖子，将这个熊孩子调教好就是。

签了合同，二人告辞离去。

“洋洋，还没吃饭吧？”下了楼，余慎言问道。

“没有。”张洋摇摇头。

“那我们先吃晚饭。”

二人在一个特色小店门前停下，余慎言领着张洋走了进去。

“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边吃饭，余慎言一边问道。

“特么的！”张洋有些无奈，“又问了几家培训机构，都没人肯要我。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打算看看别的行当了。”

“看来姓苟的那个王八蛋影响力不小啊！”余慎言摇了摇头，“洋洋，先别急，再等几天。我会解决好那个狗东西的。”

“想好办法了？”张洋期待地问道。

“当然，你就放心吧！”余慎言面上露出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