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屿川还是很好哄的，今昭一声好哥哥就把他迷得路都走不动。那边催着过去吃年夜饭，秦屿川也不想再矫情算计太多，拉着今昭往集合点去。

部队每年都会在操场的平地上摆桌子大家一起吃年夜饭，等到点还把投影仪给开上让大伙一块看春晚。虽然众人没法回家，但是部队还是尽量办的热闹点，让大家的新年即使没有陪在家人身边也很快乐。

秦屿川和今昭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吃上了，惯例还是那几人一桌。卫俞安早已吃上了，招呼着两人赶快过去吃饭。秦屿川看着卫俞安开口：“你要是干别的也有你吃饭这激情就好了。”

卫俞安一噎，不满道：“怎么，看不起干饭人啊？”今昭偏头看着猴子正在低声打着电话，黑皮悄悄指了指猴子，跟今昭私语，“跟她女朋友打电话呢。”今昭道，“要是她俩能见面就好了。”黑皮听了，把手放在嘴边，“嘘，昭哥，他们最近正吵这个呢，咱别在伤口上撒盐……”

今昭怔忡，“啊……行。”

“诶，大家吃啊，这红烧肉真的好吃！还有这鱼，快吃快吃，年年有鱼，年年有余啊！”此时荧幕正好亮起，春晚开始。今昭这桌的人碰了杯，气氛开始逐渐热闹起来。有的人再跟父母视频聊天，今昭喝了一口橙汁，转头凑到秦屿川身边：“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秦屿川回他，“这几天b市那边又在闹流感。”今昭抿嘴，“b市？好像是，我们那边每年到这几天都要闹一阵子。”秦屿川捏捏今昭的脸，“你在不在b市都一样，这不还是感冒了？”

“我已经好全了的，你可别再咒我啊……”之前圣诞节今昭就被秦屿川抓过去吃了好些天的药，养了养也算是好全了。

周围都闹哄哄的，今昭歪头看着秦屿川，总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秦屿川。”今昭叫道。

“嗯？”

今昭偏过头看他：“我还是第一次在部队过年呢。”秦屿川盯着今昭的双眸，“新鲜？”耳边边是黑皮跟父母聊天的声音，今昭轻轻握住秦屿川的手，“秦屿川，我听班长说，他有五年没回去了……你呢？你每次过年都在部队吗？”

你有多久没回去了？

答案总是大同小异，但都是几年几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倍思亲，不离家不懂得何为倍思亲。

异乡客，不在异乡不懂得何为异乡悲。

“今昭，我没有家。”秦屿屿川如是说道。

即使江泊淮曾经说，他叫江司令一声爸都行……可是秦屿川知道这是不行的，纵使他从小在江家长大。

江泊淮可以在江司令怀里撒娇，可他是不行的。

好多东西，是不一样的。

就像秦屿川经常自我介绍说的那句，他生在b市，长在s市，可他是个c城人。

其实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

这是今昭第一次见秦屿川没有笑，他见着秦屿川呆呆的盯着荧幕，上面是相声小品传出来的笑声，秦屿川的眼神很空，不知道思绪飘在那里去了，他喃喃道：“阿音，之前在b市，你和我在那个昏黄的灯下吃饭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好像有个家。”

没有遇到今昭，他这辈子都是无根的浮萍。

人世浮沉雨打萍。

今昭不忍再看见他这副模样，拉着秦屿川面对着他，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

旁边的嘈杂声那么多，可是秦屿川偏偏能听到今昭说的那番话。

“秦屿川，从现在开始，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以后的每年春节，我都陪你过。”今昭浅浅的笑了，他的眼里仿佛有星月，“要是在b市就好了，我家会放烟花，我给你放烟花看，很漂亮的。”

秦屿川知道今昭在逗他开心，明明只相识一年，却总是默契的宛若相爱了一辈子了一样。

他觉得他不仅这辈子爱今昭，上辈子也爱，下辈子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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