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祁盛竟还没就此罢手,祝成风怔然半晌后眉目紧蹙,眼神越发犀利:“你这家伙一天天的就知道说骚话。”
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最后落到祁盛的眉心,用力点了几下。力道确是大了不少,祁盛稍往后踉跄半步,但依然保持镇静,接着抬眸:“因为遇见你。”
“操。”祝成风暗骂,愤恨地扔下手,与祁盛拉开了些距离。
这回被祁盛逮了个机会,直接将祝成风推到了墙上!
明明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家伙,却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使得祝成风后背冒出阵阵冷汗,身体僵硬得不像话,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忘记了如何去反抗。
待凝固的脑细胞逐渐瓦解,意识也就恢复了一些,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眼前之人狠狠捏握住。
祝成风咬牙沉声:“放开。”
放是不会放的,反倒是握得更紧,恨不得嵌进他的皮肉,灵魂与其融合。
那双眼眸依然含笑如初,盛满了祝成风此时渺小却也高大的身影,祁盛舔唇:“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说骚话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就在祁盛微湿的唇瓣狠狠地贴上来之时,祝成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空虚的身体里不断地百转千回。这次的吻与上次截然不同,不再是温柔美好。
用尽全力将他心中的城池一点点分崩离析。
更过火的是,祁盛一边与他接吻,一边将他往自己怀里带去,*********,无声地告诉了他这就是他执着的原因。
“帮我。”祁盛埋在祝成风的脖间,深深地嗅着来自他身上的芬芳,滚烫的呼吸也就慢慢渗进他的毛孔,这是他目前为止能做到的唯一与其融合的方式。
但在祝成风惊悚的眼中,祁盛就和往常一样,是个疯子,他用力挣脱出祁盛的掌控,惊魂未定地看着祁盛好一阵,最后扔下一句“滚开,变态”,急匆匆地跑了。
下午的课,祁盛翘了,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之时,他却在厕所隔间里,寂静地享受着只属于他一人的美好时光。
脑海中不停浮现起与祝成风的点点滴滴,即便那双眼眸充斥着惊惧,在祁盛眼里依然迷人性感,恨不得当时立刻与他翻云覆雨。
最后来自男性与生俱来的尊严便不断地喷涌而出,打湿了他的胸襟,但对于此刻意识消退的祁盛来说,早已分不清是卑微的眼泪还是灵魂泉涌。
要说他变成这副令人唾弃的模样,归根结底还是那个男人。
依稀记得七岁那年,祁盛刚上小学,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耳畔响彻的不是银铃般欢笑,而是尖锐的谩骂,时不时掺杂着棍棒的重击。
那两人不断地争吵,至于吵什么,他完全不懂,只是那些声音在自己的世界里以震耳欲聋之势碾转迁回,让他根本无心去思考每道题,就只好紧紧捂住耳朵,紧紧地。
那本被埋藏在抽屉角落的日记本上,尽数记载着他童年里所有的悲怆与无奈。
「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曾几何时,当他看到母亲哭红的双眼,冲上去抱住她的那一瞬,被父亲揪住衣领猛揍。自那以后,他就只好将所有心事埋在日记中。
没多时,母亲彻夜不归,父亲整日以酒相伴,不过这样的生活还算太平,但佳景不长。
想都没想到在某天的夜晚,年幼的孩子会就此沦陷。
小祁盛写题写累了,不知不觉就倒在桌上睡着了。
风吹着轻薄的窗帘,入秋的深夜,透着浓浓的凉意,单薄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但他太累了,睡得很熟。
门被推开。
很轻很轻,若不是地上浮现的那片黑影,或许真的只是秋风所为。
一双枯瘦的脚勾在陈旧的夹指拖鞋里,正悄然挪近书桌前的小祁盛。
男人伸手,轻轻搭上男孩茸茸的短发,接着,弯身将其揣进怀中,像怀抱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为他褪去衣衫和长裤,动作极其温柔,生怕惊醒男孩。
但那双富含情欲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孩熟睡的小脸。
期间,祁盛眉宇轻蹙,小小的琼鼻皱了一下,只觉得有什么在轻抚他的肌肤,像轻盈的羽毛落在他瘦削的胸膛,一路向下…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儿,灼热的空气抨击着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
痒。
他下意识地睁眸,入眼便是那个男人正在伸张放肆,看似温柔实则张狂。
祁盛想开口喊,却被男人伸手捂住嘴巴!
虽然时隔多年,但那件事却在他年幼的心里根深蒂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除去。
-
夜幕降临,祁盛把自行车停在楼下,一回到家,就看见男人喝得烂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阵子无意间看到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的是药,虽然男人没和他说过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会象征性地关心一下。
祁盛把书包卸下,往桌上一扔,冷漠的脸庞没有丝毫波澜,睨道:“别喝了。”
祈炀一手抓乱了头发,摇头晃脑着,双颊泛起斑斑潮红,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但他压根没有理会祁盛,仰头,将酒瓶里仅剩的一点液体饮尽,然后失手往地上一摔:“什么都会走…什么都会走!”
“倒不如死了算了…”
他的嘴里还在说着胡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没看祁盛一眼,转身,朝祁盛的房里走去。
祁盛连忙冲了上去,抓住男人的胳臂,厉声喝道:“这里不是你房间,出去!”
“嗯?”祈炀这才回头看向祁盛,眼眸越发狠戾,甚至激动地擒住祁盛的双臂,就连嗓子眼都打了激灵:“不,这里就是我的,你人都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出去!”
祈炀一喝醉,力道就大得惊人,祁盛皱眉,奋力与其拉扯:“放开我!听见没!”
祈炀压根不听,将祁盛往床上一摔,作势俯冲,好在祁盛反应及时,抬起膝盖,撞到了男人的胸膛!
“嗷…”祈炀惨叫一声。
趁此机会,祁盛一把擒住祈炀的双臂,一个迅猛起身,便将祈炀压制在身下。
祈炀怔住。这小子?
与此同时,祈炀的酒劲醒了一半,惊魂未定地侧头,但两只手被祁盛反在背后,身子动弹不得。
“别把我看成以前了。”祁盛一字一顿地说,掷地有声。
话一出口,祁盛的心里已然有了新的决定。
也许,他等不及高考结束,就会搬出这里,离眼前的男人越远越好。正当他对未来的住处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祝成风。
祝成风已经两天没有来上课了,同学们早已司空见惯,无一人过问,只有祁盛盯着身边的空位,出了一上午的神,还好在这之前,很多知识点要领都复习过数遍,即便抽考也是十拿九稳。
他真的讨厌自己吗?祁盛扪心自问。
都怪自己一心只想着得到,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也许,他们该促膝长谈一番,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他再决定退出他的世界。
但一看到那张自己心神向往的脸蛋,忍不住就抛开一切想去占有他的每一方领域,包括那颗心。
在祁盛眼里,青春是用来挥霍的筹码,不在最璀璨的年华疯狂一下,争取一下,余生剩下的就只有冰冷的孤独。
中午抽出小睡的时间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老王见了他,立刻来了精神,忙放下手中的笔:“祁同学?怎么想到突然造访?”
在老师们眼中,学霸和学渣的待遇区分非常明显,而对于祁盛这种立足于学霸之上的学神来说,不止是仰望,更是崇敬,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运用了谦卑的口吻。
祁盛习惯了老王文绉绉的客套话,开门见山道:“老师,我想请问一下,祝成风的住址。”
“嗯?”她愣了一下。
祁盛微笑着点点头。
“怎么了?”
“他两天没来上课,我有点担心。”想了片刻,祁盛接着补充道:“毕竟快面临高考了,一堂课都拖不得。”
而让班主任震惊的是祝成风没来上课,她居然刚发现,由此可见,差生在老师们眼中就像被丢弃的垃圾,不足以重视,反正是废料。
她讪讪笑着以掩盖尴尬的场面:“我这些天忙,没注意旷课的学生,呵呵…”
“我要祝成风的住址。”
祁盛再次强调他来办公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