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忽地冷笑了声。
真有意思。
他们情深似海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为陆寄的情深,低三下四的买单。
“陆寄,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怀里的这位顾小姐自作主张抢夺并损坏我的作品,我还没来得及找她索赔,你们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讹上门。”
“按照市价,我的作品价值七位数,陆先生,陆总,麻烦你替你这位小心肝买个单。”
“至于她受伤,那真是不好意思,傻人才有傻福,她这种自作自受的,怪得了谁!”
阮殊一番话打的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欢,她瞪大眼,嗓音尖锐:“阮殊你是不是疯了?就你那个破小熊,也值百万?你真以为你是行内大师!”
阮殊笑了笑:“今天场馆来了不少大家,你可以问问那块玉雕成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这个价位不算贵。
阮殊手里头以玉雕师明熙出手的东西,最便宜的也是八位数。
玉雕这种东西,玉是一方面,大师的技巧手工又是一方面。
只是阮殊有意无意地暗示陆欢,她的作品是因为玉贵才贵。
陆欢哪懂这些弯弯绕绕,听了她的话顿时偃旗息鼓,嘟哝了句:“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人骗我们。”
一旁的陆寄目光幽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淡淡开口:“阮伯父当年有一副山居图,画技精妙,前段时间,侥幸到了我的手里。”
阮殊猛地一抬头,目光骤然凉了几分:“陆寄,你什么意思?”
阮父并不精通经营,可艺术天分极高,雕纂书画都不在话下。
阮家落魄后,阮父的字画也被人拍下收藏,她心心念念地想要拍回。
陆寄审视着她略带紧张,明艳妩媚的脸,像是在乎的宝贝被夺走了般不安慌乱。
好一会,他收回目光抚着顾昭昭的伤口,目光幽深地看向怀里委屈嘤咛的顾昭昭,心口莫名烦躁不已,不耐烦地吐出句。
“今天就算了,以后离昭昭远一点,她受伤,你们也不会好过,否则,你父亲的画……”
后半截,他没有说出口,阮殊却心凉了半截……
陆寄盯着她的脸色,心里的烦躁更盛,他拉起顾昭昭转身离开。
阮殊定在原地,垂下眸,睫毛微微颤动。
她还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陆寄的刻薄与冷漠。
“殊殊……”林樾担忧地喊了她一句。
阮殊回过神,嗓音微哑:“走吧,没事,至少他这回不会为难我们,我爸的画我能拿回来。”
林樾轻叹了口气。
晚上。
阮殊洗完澡,正等着陆寄。
叶老发了消息过来:“明熙,今天的玉雕展去了吗?我的提议你有没有兴趣考虑下?”
阮殊沉思片刻,回复道:“叶老先生,我现在的身份,并不方便加入玉满堂,不过我想以另一种方式与您合作。”
“玉满堂的私人订单,如果有无法完成的,我可以试一试,对外依旧是以玉满堂的名义。”
顶着阮殊的身份做事,麻烦多于好处,更何况当年害阮家的仇人她尚未查出来。
与其如此,不如以玉雕师明熙的名义和叶老合作。
叶老倒是不反对她提出的合作方式,“刚好,玉满堂这段时间有个私人单,手法和技巧复杂,你可以试试,我把资料传给你。”
阮殊正接收着资料,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阮殊抬了抬眸,陆寄走了进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还没睡?”
“陆寄,我父亲的画……你能不能卖给我,我……”
阮殊有些不安,爸爸的画本身就很稀有,大多数人得到了,都不肯再出手,她怕陆寄也……
陆寄倒是没回答她,话锋一转,眯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在玉雕展。”
阮殊一愣,含糊道:“四处看看。”
陆寄嗤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只爱看钻石。”
阮殊有求于人,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陆寄才问起:“今天你做的玉雕真值那个价?还是你为了和昭昭陆欢呕气故意的?”
隔了不知多久。
“陆寄。”阮殊抬眸,淡淡道:“可能你们都忘了,阮家之前也是豪门中的书香世家。”
“我父亲精通书画雕纂,我爷爷更是玉雕大师,耳濡目染,会点什么不足为奇。”
灯光下,她精致的五官摇曳生姿,像艳丽的玫瑰悄然绽开,骄傲而鲜艳。
三年婚姻,他还是第一次发现阮殊除了是个贪慕虚荣的精致小作精外,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不知为何。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寄心里忽地生出几分烦躁。
他从书房取出画递给她,看向她,慢条斯理道:“就当……是今天那只小熊玉雕的赔罪。”
阮殊雀跃,唇角压不住的翘了翘。
陆寄看着她的神色,心中忽的生出几分异样,俯下身指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暗哑:“阮殊,只要你不去惹昭昭,你父亲的那些画我会帮你凑齐……”
阮殊顿了顿,嗤笑道:
“不麻烦陆总,你还是好好看好你的心肝宝贝,让你的宝贝昭昭别再犯到我头上,陆寄,我们以后离了婚,桥归桥,路归路……”
她姿态慵懒,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倔强,听得陆寄太阳穴直跳。
眼见她如鲜花般的唇瓣张了又合,陆寄搂紧她的下巴,霸道地堵住她的唇。
阮殊愣了下,察觉到唇瓣上的不轨意图后,她狠狠推开陆寄,刚要说什么,胃里却像有异物上涌。
她捂住嘴,慌乱地朝洗手间跑去。
身后的陆寄,脸色阴沉可怖。
洗手间里,阮殊干呕了许久,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那什么一直没来。
这段时间又莫名胸闷渴睡,食欲也比往常大了许多。
现在还干呕反胃……
阮殊心跳飞快。
她……不会真的中招了吧?
等阮殊收拾完从洗手间出来,一抬头就对上陆寄审视的目光。
男人眯着眼,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下一秒,冷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阮殊,你不会是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