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隐隐约约响起陆寄的嗓音:“阮殊?”
阮殊含糊地应了声,察觉到额头冰冰凉凉的,舒服地贴近了几分,随后身体一轻,她被人打横抱起……
再醒来已是医院。
阮殊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
她还疑似怀着孕,发烧对孩子会不会……
头顶却响起陆寄讥诮讽刺的声音:“你倒是能耐,高烧、低血糖,阮殊,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低血糖?
阮殊微微怔住,迎上陆寄深邃的目光,听他说道:“你这段时间营养不良,身体才会不舒服,需要好好补补。”
阮殊垂下眸。
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
原来她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才有那些反应,而不是因为怀孕……
“我的身体,就不劳陆总费心了。”阮殊缓缓抬起下颚,目光与陆寄交汇:“陆总还是回去陪顾小姐吧,要是顾小姐知道陆总在我身边,怕是又要耍阴招。”
听言,陆寄默了默。
顾昭昭做的那些事,他并不是看不出来她在针对阮殊。
只是……他不想因为阮殊,责怪顾昭昭。
但现在看见阮殊难受,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阮殊,昭昭她没有坏心思。”
她只是太没有安全感,只是太需要他了。
陆寄俊逸非凡的脸上那双深如漩涡的眸子紧紧盯着阮殊:“我会弥补你,你父亲的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不需要。”
阮殊眼神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陆总,我要休息了。”
说完,阮殊转过身,背对着陆寄。
这是她第一次赶陆寄离开她身边。
以前每次陆寄陪在她身边,虽然陆寄是被迫陪着她,并且陪伴她的时候都很敷衍,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雀跃。
可是现在……
她好像……不再需要,也不再那么渴望陆寄的陪伴了。
陆寄心底深处某个地方莫名抽.动了一下。
他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本想叮嘱阮殊好好休息,但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咽了回去。
陆寄踏出病房,与林樾擦肩而过。
看见陆寄,林樾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猛地将病房门关上,绯唇抿成一条直线:“嘁,真晦气。”
阮殊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么晦气的人。”林樾一脸嫌弃的说完后,关心的看着阮殊:“殊殊,你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
阮殊苦笑了声:“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没怎么注意身体,发起高烧,恰好低血糖也在这时候犯了。”
林樾紧紧的蹙起了眉:“殊殊,我知道你现在很想赚钱买回伯父的画,但你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过……是谁把你送到医院的?”
发高烧,低血糖,这二者叠加,阮殊根本没有余力独自来到医院。
联想到刚才的陆寄,林樾脸色突变:“殊殊,你别告诉我,是陆寄送你来医院的。”
阮殊不语。
林樾了解阮殊,每次阮殊沉默,就证明她猜对了:“呵,他可算是做了件人事,我还以为他只会围着那朵小白花转。”
“林樾。”阮殊伸手想去拉林樾,林樾顺势双手将阮殊的手包裹住:“怎么了?”
“帮我跟叶老请个假。”阮殊用请求的语气道。
林樾点点头答应:“好,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给叶老打个电话。”
“谢谢。”阮殊柔声道。
林樾嗔怪的看了阮殊一眼,故作生气:“殊殊,我们之间不必这么生分,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好。”阮殊莞尔一笑,美貌动人心魄。
林樾拿着手机走到角落,拨通了叶老的电话。
陆家。
陆寄踏入他与阮殊的房间。
他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原属于阮殊的衣服,一件无留。
陆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阿寄!”顾昭昭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陆寄回过头,见顾昭昭走入房间,他莫名有些抗拒。
他貌似……不希望顾昭昭踏入他和阮殊的房间。
陆寄大步走到顾昭昭身边,伸手轻揽顾昭昭的肩膀,带着她走出房间:“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伤口好疼。”顾昭昭声音带有一丝哭腔,双眸泛着水光,惹人怜惜。
陆寄蹙了蹙剑眉,他动作轻柔将顾昭昭伤口处的绷带解开,温柔细致的帮顾昭昭处理伤口。
顾昭昭笑得人畜无害,像朵洁白的茉莉花:“我一听爷爷的身体好了很多,我就马上回来想告诉阿寄这件事情了。”
看着顾昭昭唇角淡淡的笑容,陆寄也没多想:“放心吧,等爷爷身体完全康复,我会跟他提这件事的。”
在说这句话时,陆寄眼神闪烁。
他竟有些不想跟阮殊离婚!
医院。
林樾有事离开,病房内只余阮殊一人。
正当阮殊准备休息的时候,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
“叩叩叩——”
“进。”
时宴推开病房门走入。
看见来者,阮殊有些讶异:“时先生怎么来了?”
阮殊猜测时宴是来催进度的,便又补了一句:“我已经跟叶老请过假了,雕刻的事恐怕……”
“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
说完,时宴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果篮:“注意身体。”
“谢谢。”阮殊嘴角勾勒处一抹浅浅的笑容。
时宴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你身为明熙的助理,对玉雕有什么见解吗?”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阮殊就是明熙的错觉。
阮殊脱口而出:“玉雕就是在玉石身上注入感情,雕刻成具有灵气的艺术品。”
听言,时宴眼神晃了晃。
这个回答,很熟悉。
难不成阮殊真的是明熙?
不对,她是明熙的助理,会有见解很正常。
一整个下午,两人聊了许多。
傍晚。
陆寄带着一些补品进入病房,恰好看见时宴握着阮殊的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并且眼神里都是对方。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