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顿住脚步,但并未回头。
她像是猜到陆寄要说什么一般,先回答道:“我的雕刻刀落在这里了。”
话中的意思,便是在告诉陆寄,她是为了刀回来,而不是为了他。
果不其然,陆寄脸黑了黑。
他在阮殊心中竟比不上一把刀?
她会为了刀回来,却不会为了他回来?
不对……他喜欢的人是昭昭,阮殊要如何,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顾昭昭柔弱的开口道:“阮殊,你说的雕刻刀,是用鳄鱼皮装的吗?”
听见这话,阮殊猛然回头:“你怎么知道?”
阮殊心中顿时升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只见顾昭昭像笨蛋美人般低下头,一副等待被家长批评的小孩似的样子,她道:“抱歉啊,我以为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丢掉了。”
丢掉了?!
阮殊瞳孔猛缩。
她“噔噔”的大步走到顾昭昭面前,用力拽住顾昭昭的手腕:“你说什么?你把我的雕刻刀丢掉了?”
“是谁允许你擅自丢我的东西?”
阮殊气得胸腔上下起伏。
她一直都很宝贝这套雕刻刀,并不只是因为那套刀的材料很稀有,更是因为……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雕刻刀!
而她那么宝贝的东西,竟然被顾昭昭丢了!
“我……”顾昭昭手足无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是阿寄说你不会回来,我想着收拾一下房间,所以……”
收拾一下房间?
陆寄和顾昭昭已经同床共枕了?
阮殊顿觉可笑,陆寄究竟是哪来的脸跟她说“他们还没离婚,她依然是陆夫人”的?
“丢哪了?”阮殊问。
顾昭昭心中暗爽,但还是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也许已经在垃圾站了。”
“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此时此刻,阮殊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顾昭昭,你拿什么来赔?”
三年下来,陆寄多多少少有些许了解阮殊。
他知道,阮殊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昭昭。”陆寄蹙着眉,有些不悦的道:“你过分了。”
用鳄鱼皮装的东西,不会是平常之物。
他心中清楚,顾昭昭定然看过了鳄鱼皮里的东西。
他明明告诉过她,阮殊不会妨碍到她。
察觉到陆寄的不满,顾昭昭心有些慌了:“阿寄,不是的,我……”
“顾昭昭。”阮殊紧盯着顾昭昭的双眸,语气缓慢而坚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不能把我的刀找回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句话,恰好被下楼的陆欢听见。
她当即嗤笑一声:“我没听错吧?阮殊,你一个花瓶,也配对昭昭姐不客气?”
“再者,昭昭姐还有我哥护着,你也就只能过过嘴瘾。”陆欢阴阳怪气。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陆寄突然开口。
这话让陆欢和顾昭昭均是一愣。
不插手的意思是,他要放任顾昭昭不管?
“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欢顿时就急了,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放任昭昭姐不管?”
“陆欢!”陆寄轻呵出声,陆欢顿时噤声。
顾昭昭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她鼻尖和眼角都泛着红:“我知道了,阮殊,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雕刻刀找回来。”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把阮殊的雕刻刀丢掉。
她原本以为阮殊会自己去找,等阮殊像无头苍蝇乱串的时候,她再像救世主一样站出来,耍阮殊一通的。
但现在,计划不得不变。
阮殊冷冷的看着顾昭昭:“最好是这样。”
留下这句话,阮殊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而,正当她要踏出陆家时,陆老爷子正好被陆母搀扶着进入陆家。
看见阮殊,陆老爷子面露喜色:“小殊,你是知道我老头子要回来,所以特地来陆家迎接我吗?”
阮殊顿住了。
她也没想到陆老爷子会在这个她心情不佳的时候回来。
“爷爷,我……”阮殊正欲解释,陆老爷子出言打断了她。
看见顾昭昭,陆老爷子眼神里闪过一抹厌恶:“阿寄,她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让她出现在陆家吗?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陆老爷子威严毕露,顾昭昭吓得躲到了陆寄身后:“阿寄,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阮殊心中在冷笑。
该不会顾昭昭就是用这幅可怜兮兮的绿茶样子迷惑了陆寄吧?
那陆寄的眼光还真是有待提高。
俗话说得好,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她已经心疼三年,倒霉三年了。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要努力搞钱,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包养十个跟陆寄相似的小白脸。
不为别的,就为恶心一下陆寄。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麻烦?”陆老爷子开口讽刺。
“噗嗤!”
阮殊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怎么不知道陆爷爷这么会怼人?
顾昭昭闻言,脸色一白:“陆爷爷,你误会我了,我……”
“够了!”陆老爷子不想听见顾昭昭的声音:“张叔,送顾小姐回去。”
“小殊,你跟我来。”
说罢,陆老爷子抬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