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不出话,慕绾绾只能拼命点头。
颈上桎梏一松,失了支撑,慕绾绾“啪”的一下落到地上。
“怎么治?”
心里将容御天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回骂了两遍,慕绾绾这才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斜他一眼,又探手将裙摆理顺,这才开口。
“原理很简单,但操作很麻烦,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便是只有我能治,旁人都不行!”
果然,容御天闻言,那眸子又不悦地眯了起来。
慕绾绾见状却是头发一甩,谁都不摆,炫酷至极,一扫方才的狼狈之态。
“干什么干什么,九皇子,做大事,要沉得住气,放下愤怒!杀了我,谁来给您续命呀~”
见她这般嚣张模样,容御天倒似是怒极反笑,定定瞧了她半天,薄唇一抿神情玩味起来:“好啊,那依绾绾姑娘之见?”
“您有所需,小女亦是有所求,咱们二人合作如何?”慕绾绾笑意盈盈看他,眼中神色清明,面上亦是无半点低人一等的姿态。
容御天饶有兴致的勾了唇角:“怎么个合作法?本宫倒是愿意一听。”
“合作讲究诚意,先前帮九皇子取针已是展现了我的诚意,那九皇子您?”
见她故意噤了声看向自己,容御天认同地点点头。
“诚意是自然,不知你想让本宫如何展现这诚意?”
慕绾绾得逞一笑,对他招招手,容御天便配合着附了耳过去。
府门落了锁,各院的灯火也逐渐灭了下去,府里只两队护院交替巡着逻。
“啊——”
慕清月和赵萱的院子相继传来两声惨叫。
“快来人,快来人,有老鼠!”
赵萱惨白着脸从房中冲出来,丫鬟们见状赶忙上前去扶,却被她一脚踢开:“愣着做什么,快去抓老鼠!”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害怕着不肯上前,赵萱见状更是火大,用力将一个丫鬟推搡进去。
“娘——”
慕清月亦是没好到哪儿去,从房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衣衫发丝皆是凌乱,看模样是没少与那老鼠恶斗。
慕绾绾正端着笔誊抄第三十六遍慕家祖训,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祠堂这边来,不过片刻,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三小姐,老爷找你问话!”
话音将落,慕绾绾双手便被钳制,不等她开口,就被两个家丁就拖着往外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下去。
走路就走路,你拉扯我干啥!
甫一进入前厅,就见堂中挤满了人,慕威远端坐在主位上,赵萱拉着慕清月的手坐在右侧,陆心雅和慕清雪在左边,各自身后还站了院里的丫鬟。
慕绾绾暗暗扬了眉,今儿个人竟这么齐全。
林素贞坐在最边上,见她进来,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慕绾绾安抚似的点点头,有秋月从旁劝着,林素贞情绪倒也未曾太过激动。
那家丁松开她退了下去,慕绾绾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上前对着慕威远福了身子。
“爹爹。”
慕威远右手撑着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勉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不知爹爹找我是为何事?”
慕威远还未开口,一旁的赵萱却腾地站起来,冷哼一声咬牙看向她:“慕绾绾,你少装蒜了,为何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瞥见慕威远微微蹙起的眉头,慕绾绾心中了然,旋即怯怯地看向赵萱:“大夫人何出此言?”
“好哇,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素香,把那东西提上来!”
她身后那丫鬟领命去了,片刻便又提了个竹筐回来,看不清里头装的是什么。素香将那竹筐搁在一旁,赵萱冲上来一脚踢翻,数只灰溜溜的死耗子从里头滚出来,登时堂中一片尖叫。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慕绾绾仍是面上一白,吓得往慕威远那处闪了闪。
好家伙,这容御天还真是诚意满满啊,一下丢这么多进去,怪不得赵萱能气成这样!
“你定是对我罚你一事心存怨恨,这才蓄意报复,往我们院子里扔老鼠!”
“大夫人,绾绾未曾啊!”
“还敢狡辩,看来今日不打上几十大板,你是不肯承认了!”赵萱厉声厉色,一张脸几近扭曲,“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狠狠地打!”
“够了!”赵萱这一举动,果然惹得慕威远十分不悦,“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快将这打扫了去!”
外头跑进来两个家丁,急忙将这摊子收拾了,慕清月见状适时地起身,手捂在胸口,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爹爹,您莫要怪母亲冲动,都是女儿叫那老鼠吓坏了,母亲这才……”
“嗯。”
慕威远闻言,才稍稍缓了怒意,赵萱却又哭喊起来。
“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和月儿做主呀,决不能放过那等恶毒之人!”
“这是自然。”慕威远不耐地皱了眉头,“此事可与你有关?”
慕绾绾正挤在前排吃着瓜,冷不丁被点名,忙又福了身子下去:“爹爹,自国公府回来,大夫人便罚女儿去祠堂抄写慕家祖训了,自始至终,女儿都未曾出过祠堂半步。”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偷……”
赵萱还欲发难,却被慕威远一个眼神止住:“为何罚你去祠堂抄祖训?”
慕绾绾闻言,却是怯怯看了赵萱一眼,遂抿着唇低了头。
这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有问题,果然,慕威远剑眉一蹙,不怒自威起来。
“你且说便是,有爹爹在此,怕什么!”
“今日在国公府,女儿被点到上台表演,便耍了个隔空猜物的小把戏,大夫人觉得粗鄙,说是丢了将军府的颜面……”
见他面上神色不虞,慕绾绾又似是宽慰一笑:“不过,女儿与大姐姐平票,大姐姐却主动将彩头让出来,定是故意不与我争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慕威远心中定是明白了个大概,稍一思量又轻声来问:“那你可曾出过祠堂?”
慕绾绾便知,这天平已经向自己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