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漫揉着红红的眼睛,伸出小手把他的手机拿过。
然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悲喜交加,又哭又笑,失常般的拿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屏幕。
这幅画,她很久不曾见到了。
那是一副夜意图,也是她大火的作品之一。
“苏月说自己在国外也看到了你的画,很是欣赏,打电话说希望我可以寄一副给她。”傅修淮便挑了一副寄过去。
温漫低着脑袋,又慢慢的比出手势,“你为什么会选这一幅呢?”
它是特别的。
因为,这幅画作描的是傅修淮跟她表白那晚的夜色。
那天夜空清朗,弯月高悬。
他没征求温漫的意见,就先抱了她,然后吻她,最后才问她,“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再等等。”
他把事情都做了,让她小鹿乱撞的心都突突的快蹦没了,才说也能等等。
可温漫还是什么都由着他的。
因为她在梦里,都期待这一天。
花了心思的画作,自然被看客赏识,可关于它背后的意义,温漫从来没对外解释过。
他会懂吗?
但傅修淮只是敷衍着,“随便挑的。”
她又低下头去。
这事有了解释,温漫心情确实暂被平复,便只多问了一句,“那画馆为什么要关?”
“你去看了自然就懂。”他漫不经心的又将车子启动,对她稍许的耐心已经耗尽,“但今天没时间,我确实要去公司一趟。”
他话音才落,公司那边又开始打来电话。
温漫想着,若这一切都跟苏月无关,那确实不必这样催他。
她便点头,“那你先去忙吧。”
傅修淮也不好绕路,干脆直接把她也带去了公司。
这让温漫还挺意外。
其实这是她婚后第一次来傅修淮的公司,因为她哑巴之后人便敏感了些,也不想在人多的场合出现,省的给他丢脸。
她有些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好奇的打量着大堂,随他进了专属的电梯里。
电梯往上,门开,傅修淮牵着她的手一起出来,可迎面正撞上推着清洁车要去楼道打扫卫生的保洁。
因他这层来的人少,保洁又赶时间,所以车子推的猛了些,温漫见状,便本能的伸出手去替他挡着,想推开小车。
只这时,男人的身躯先一步拦在她前方,平整的衬衫被划出几道脏。
他面色淡然,也没计较保洁的过失,只牵了她往走廊去,好似随口一问,“碰着没?”
温漫摇摇头。
傅修淮虽瞧着凉薄,但护着她时也是下意识的。
可那是护弱的本性,他伤害她的时候,也没手软。
温漫想着,撇了撇嘴。
他进了办公室便先给阿廉打了电话,叫他等会先带温漫去吃饭,晚些时候送她回去。
温漫瞧着堆成山的文件,也识趣的不去打扰。
过不多时,阿廉过来准备带她回去。
返程路上,温漫觉着今天的傅修淮好像情绪还蛮稳定,便忍不住问阿廉,“修的项目是不是很顺利?他心情不错。”
“还顺利呢,”阿廉抱怨着,“这个项目快亏死了,也就是对着你还算客气。”
温漫倒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到了家,阿廉从后车厢提出一袋子东西递给她,“这是先生买的,你拿着,我先回公司了。”
他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温漫以为这是傅修淮的东西,便提着它又往别墅楼去。
她走过熟悉的门廊,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内里布置一点都没变。
就是少了点她的痕迹。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准备走时,眼角余光又瞥见那扇熟悉的门。
这专属的画室,也不知还能留几天。
她走过去,指纹开锁。
画室里堆满她的东西,像是许久无人来过。
她离开之后,男人确实不曾想过她一次,不然,肯定会忍不住想看看这里的。
而画室显眼的地方,就摆着那份生日礼物。
那日情景重现。
温漫怔了一会,上前去将它捧在手里。
她许了三年的愿,成真的那刻,却无人可分享喜悦。
放在他眼皮下的心意,他都不愿抽空看上一眼。
他真的不爱她吧。
温漫喉头发苦,只好深呼吸一口叫自己平静,随后伸出手把它放进包里。
离开时,她心神恍惚的撞到了他的文件夹,这动静惊扰屋外的家佣,便闻声往里赶来,“太太,您没事吧?”
温漫无法回应,只着急的把东西捡起。
便这时,一张夹在文档里的单据飘了出来,正落在她眼前。
她视线凝顿,满目疑惑的将它捡起。
那是妇科检查才会开出的单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