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庄园是传了几代的祖宅,很多房间布置是不能随意改动的。
但主卧套间除外,那是他给温漫的权利。
房间的地毯,墙上的挂饰,无一不彰显她的用心。
而就是现在,另一个女人将踩踏她的地毯,摸过她的摆件。
睡在她的新床。
去了卧室,那他跟苏月肯定睡了。
这两人以前有没有睡过她不知道,但如今他肆无忌惮,甚至等不到把离婚手续办完就把苏月带回家,带去他们曾经的婚房!
温漫捂着心口,疼的在门外的阶梯上蜷成一团。
她撑着涨红的眼帘,紧紧盯着别墅二楼卧室处映出的光。
就这样,灯明又暗,她在外面熬了整夜。
直到早上七点多,苏月才从那扇大门里出来。
温漫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小洋房跟别墅楼之间隔着的那扇铁艺门走去。
她趴在门上,双手紧握在宽阔的栏杆上,从缝隙处看共度春宵的那对男女走到车库边,不自觉的咬死牙关,红了眼眶。
这幅委屈又不甘的姿态也被正与司机说话的傅修淮看到。
他没来由的心闷。
“你先把苏小姐送回医院。”他跟司机交代完,直接朝她走来。
温漫局促的后退一步,松开栏杆,把小手垂下。
“怎么了?”他问,语气不耐。
她想,凭什么做错事的是他,而理直气壮的也是他?
被爱的就这样有恃无恐吗。
温漫攥着拳头,给他用力的比划,“你昨晚让苏月留宿了?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即便眼见为实,她还是要听他亲口承认。
可傅修淮根本懒得理她。
他真的连解释都不屑。
夫妻一场,他对她一点情谊都没有了吗?
温漫咬着牙,指尖在掌心掐出红痕,“你如果要跟她在一起,就做的光明正大一些!”
“你可以跟我离婚,然后再去找她!”离婚这件事她当初应下,其实是赌气,但男人可能是深思熟虑的。
果然,他淡淡回,“我说了,你想离就离。”
变成她想离?
温漫气不过,牙齿咬的咯吱响,手势也混乱一团,“那你把画馆还给我!你要是真想离就别拿着画馆要挟我!”
她故意这么说,就好像显得他其实不想离,然后拿着画馆逼她妥协道歉。
男人自尊心强,指不定激将法有用的。
但温漫失算。
傅修淮轻嗤一声,“离,但画馆别想。”他说的轻描淡写。
“那我要是不离呢?”温漫觉得他大概会在意下一句话,“你打算把苏月怎么办?让她一辈子当小三吗?”
果然,男人确实被激怒了。
“无理取闹!”傅修淮眼神锋利,干脆的转身,“你还有两天时间,好好想清楚!”
他走了,懒得多跟她废一句口舌。
温漫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像在沸水里滚了一圈,疼到发苦。
她垂下眉眼,看了下时间。
昨天陆闻骁说了要帮她去问下手术的事,想起夜里傅修淮与苏月的行为,温漫流掉孩子的想法便更加迫切。
她打车去了医院。
这个点恰好是陆闻骁中午休息的时间,温漫掐算的很准,此刻便径直往他办公室去。
这地方她太熟,也不需要跟陆闻骁提前联系。
温漫从电梯间出来时,陆闻骁刚好打着电话从她面前过。
他斯文儒雅,在一众来往人群间也显得气质出众,极易被人一眼注意。
正如温漫所料,哥哥方才换了大褂,正从办公室出来。
但看他样子不是往大食堂去,而是绕个弯,不紧不慢的往旁边的小休息室走。
哥哥?
她喊不出声,便只好跟在他身后往休息室去。
陆闻骁没注意身后的人,到了休息室门口便径直推开门,还没落座,却先忙着跟里面的人招呼,“张医生,辛苦你跑一趟。”
张医生是温漫的妇科主治,上次还提醒她不要莽撞开车。
真巧,她觉得自己干脆一起进去听听好了。
可还来不及跟进去,张医生的下句话却叫她的脚步忽然顿下。
“陆医生,你妹妹的决定我了解,”他语气严肃,“但有个情况我想你跟她都不清楚,或许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