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王府贺寿5

众人都等了一会，可吴文谋还是没有将纸上的内容念出来，他现在的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

王子川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文谋，为何还不念出来啊？”

吴文谋听了表姨夫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念了第一句“王家老母不是人。”

他已经尽力小声去念了，可心里一紧张，哪里还分辨得出自己的声音是大还是小，至少这小台子上的二十桌应该都听了清楚，这第一句竟然是骂人的，而且骂的还是今天的老寿星，而且是剑南节度使的母亲，就连杨家这样的新贵那也是绝不敢如此作为。

可这个小小的厨子竟然敢写，还敢找人念出来。

王家两兄弟气得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居然敢骂自己的亲娘，还是直接家里就开骂了。

王子川还能强忍住，王家二郎可不忍了，破口大骂道“他放屁！”

骂完还要召集人手，杀到太白楼找李小白算账。

吴文谋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连下面的内容都忘记打开了看上一看，小丫在他身旁，戳了他一下，也是一脸的急切“吴郎君，赶快念下一句啊，师傅说只要念了下一句就万事皆休了。”

吴文谋心中苦笑，暗道这李小白可是害苦了自己啊，哪有骂人家不是人，凭着下一句就能万事皆休的，只怕万事皆休的只有是太白楼和他李小白了！

不过吴文谋还是抖抖擞擞的将第二张纸打开，看了上面写的第二句，眼中立马闪过一丝神采，用身体挡在已经召集好人手的王家二郎跟前，说道“且慢，且听完下一句再去找太白楼的晦气也不晚。”

王家二郎却不想再听，哪有被骂了一句，还要接着听第二句骂的人，那不是傻蛋吗！

王子川也是一脸怒气，刚刚他并不怪罪这位表侄，虽说骂人之句是从他口中念出，可他事先也毫不知情，而且观他之前的神态，只怕也是被惊住了，然后自己一催，才脱口而出。可现在他竟然说什么要听第二句，这就很让他生气了，可毕竟是亲戚，他也不好当众怎么样，只是说道“文谋，你且退下，这件事与你无关。”

这个时候，只有王老夫人还是一脸的笑意，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被人当着面骂自己不是人，这还是第一次，她突然有些想知道下一句会骂些什么。

招招手让吴文谋留下，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的笑意，说道“无妨，就把下一句念出来，老身也想听听这位不知是厨子还是才子的下一句写的是什么？”

吴文谋听了王老夫人的吩咐，这回是片刻都不停留，立即念道“九天玄女下凡尘。”

“王家老母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尘？”有人将这两句连着念了一遍，这才明白这一句的意思，这哪里是骂人啊，分明就是夸人啊，而且夸得是惊心动魄。

这一句让大伙再次愣了一回，心中除了对这一句产生了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并且也让大家对这位太白楼的大厨兼才子更加觉得有趣了。

“王家子孙皆是贼。”

有了这一句的底子，吴文谋念出的第三句，反而没有多少人感觉到惊讶了，他们只想知道第四句会怎样反转过来。

吴文谋也没让大家等多久。

“偷得蟠桃来贺寿。”

这一首贺寿诗讲究的就是欲扬先抑，先让你感觉实在骂你，可偏偏又是在夸你，没办法，谁让李小白记得最清楚的贺寿诗就是这一首呢。也不排除李小白有故意成分，至于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大概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这一首诗简直是一波三折，让不少在场的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吴文谋也感觉自己全身都湿透了，这个差事可真不好做啊。

王家中人也都是先怒后喜，对李小白印象深刻了是不假，不过这印象也不都是好印象，虽说最后都是夸赞，可前面那两句骂得也不轻。

而王家中印象最复杂自然要数王子秀了，她现在也说不清到底对李小白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奇特，很想去了解这个人是怎么成为今天的李小白的。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聊八卦的，这小台子上的事情没过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寿宴，宴会厅和院子两块区域都有人绘声绘色地讲着刚才的段子，还不止一个人拍胸脯说自己和太白楼的李小白很熟，而且明天太白楼重新开张绝对是要去捧场的。

李小白成了话题人物，他为寿宴制作的坛中香，也成了传说中的食物，不仅香飘十里，材料中更是被多加了诸如天山雪莲、东海龙角等等，吃一口延年益寿，吃两口返老还童，吃三口长生不老，要是吃上一碗，立马就能羽化登仙了。

这些可不是李小白请的托，实际上，李小白除了让小丫和小妞先请求王老夫人赐名，然后找机会让大家都知道太白楼有这么一道菜，别的他都没吩咐了，可现场却比他预料的火了好多倍。

王府的寿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一直到了尾声，受益最多的自然是李小白和太白楼，而聚仙阁的肖总管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一是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才争取到这个机会来到王府，自己亲自下厨做得招牌菜也只是换来一句“不错”的评价；二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尊紫檀木雕刻的佛像和自己家的掌柜一起，不知去了哪里，聚仙阁连礼物都没送出去，连人情可能都淡了好几分。

小丫和小妞则是一脸的幸福荡漾，王家赏赐了她们不少银钱，而且王子秀还答应教她们习字，更是让她们欢喜雀跃。

一场寿宴，有人欢喜有人愁，杨家这边也见识到了王府的实力，来的宾客之中权贵众多，还都是有些底子的家族，自己这边最大的依仗还只是在宫里，现在硬拼的话，只会是两败俱伤。

杨国忠可不想因为区区一个剑南节度使的位子，就让杨家元气大伤，只有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最好的。

杨国忠就从这场宴会中看出了怎么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得这个利益，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同样在等的还有很多人，锦衣青年是一个，他就坐在太白楼的大堂中，等的自然是李小白。

李相的三子也是一个，他在等他父亲的飞鸽传书。

李小白自然也是在等，他在等着周公的女儿回头的那一瞬间，他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