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还在为他辛苦引来的灵气私自外逸而耿耿于怀,韩鼎却已经看着天色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睡会儿去。”
说实话,沈全一点都不瞌睡,他的精神极度亢奋,直恨不得一直就这么修炼下去。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再来一次嘛,我好不易才找到一点点感觉。”
韩鼎却说道:“欲速则不达,修炼不能急于求成,你先好好回味下那种感觉,找到窍门再修炼的话才有效果。再者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浑身酸痛么?”边说,韩鼎边用肉嘟嘟的手指戳了沈全胳膊那么一小下。
没想到,挨了这一指的沈全竟然差点蹦起来,鬼哭狼嚎一连串追问道:“哎呀,师兄,你干吗戳我?不对,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是不是用的独门指法啊?我是不是受内伤了?哎呀,不对,我是不是被你点了穴道了?你干吗点我穴道啊?”
很显然,受内伤的不是沈全而是韩鼎,被点了穴道的也是他,他一脸郁闷道:“屁的独门指法,我还没使劲呐,你鬼叫个什么?你坐了这么久,都快要脱力了,赶紧回去躺会去,要不我就真点了你小子穴道,再把你扛回去。”
“那你扛着我走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知道不是被师兄点了穴道,沈全放心了,接着,他开始耍赖皮,好象一团烂泥似的歪在地上不肯走,并装出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
于是,肥硕的韩鼎只好扛起沈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飞奔回沈士言房间外,一路颠簸之下,都快把沈全的骨头给颠散架了。
沈全心中那个后悔啊,自己贪这小便宜干什么呀?
目送沈全偷偷溜回房间,绷着一张圆脸的韩鼎拍拍屁股,转身朝东花厅走去,边走边窃笑不已,自语道:“臭小子,就不信治不了你。”
好嘛,原来他是故意的啊!
沈全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回床边,正准备悄悄躺下,却发现三哥已经施展挪移之术,愣是在床上转了多半个圈,睡相难看还在其次,关键是,自己往哪儿躺啊?
没办法,沈全只好强忍着浑身酸困,协助三哥继续完成了后半圈挪移,这才小心翼翼地躺下。脊背一挨床,针扎般的刺痛差点让他从床上掉下来。
为了不吵醒三哥,沈全硬是咬着牙侧身躺好,虽然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但好在他真是累坏了,再加上修炼时的那股亢奋劲一过,因此,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呼呼”地打起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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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鸡报晓,沈士言睡了个饱觉醒来,却发现四弟不在身边,他翻身坐起一看,不由惊呼道:“四弟,你怎么睡地上去了。”
见沈全没有丝毫反应,还是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沈士言跳下床,边摇晃边呼喊,但沈全就是醒转不来,呼噜声反倒更大了些。
沈士言见状有些害怕,心道:莫非四弟梦魇着了?他灵机一动,取过桌子上的水壶,含了满满一口水后,“噗”地喷了沈全一脸,只听沈全“啊”的一声尖叫,总算是醒了。
刚刚醒来的沈全脑袋还有些发闷,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问道:“下雨了?嗯?三哥?”
“不是,你刚才给梦魇着了,我喷了口水。”沈士言俨然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样,又追问道,“你怎么睡地下了?不觉着凉吗?”
这下,沈全总算是完全清醒了,他伸出一只手,指着沈士言,咧嘴“控诉”道:“三哥,你,你怎么又把我踹下床了?”
“我?踹你?又?”沈士言十分准确地把握住了沈全话语中的三个关键词,左脸上写着诧异,右脸上写着无辜……
沈全赖在地下,上下嘴皮一碰,“巴拉巴拉”就是一通催人泪下的控诉,末了还反复念叨着:“三次啦,都三次啦,这都是第三次啦……”如果没人制止的话,也不晓得要重复多少次。
沈士言被四弟的“咒语”吵得脑仁儿疼,他口中忙着道歉,伸手便要去拉沈全起身,结果沈全“嗷”地又是一嗓子,心中已经有了阴影的沈士言结巴道:“又,又拉错胳膊了?”
“不是,哎呦,嘶,好疼啊!”此刻,沈全不只是胳膊疼,浑身上下都疼,呃,嘴巴和舌头除外。
沈士言被四弟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坏了,口不择言道:“我去叫吉伯来,对了,我该去上学了,我这就叫吉伯来上学。”说着人已经往外跑了,衣服没系好,文房四宝更是顾不上了,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沈全看着慌不择路的三哥大事不好撒腿就跑,不由鄙视道:“真没义气!”
院子里,沈士言差点和前来喊他俩起床的沈吉撞在一起,也没听清楚老总管在喊什么,只顾一溜烟儿地跑了。沈吉看着三少爷的背影消失,心道:三少爷慌里慌张的样子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这小子保准又捅什么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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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吉来到三少爷房间时,却见沈全正躺在床上唧唧哼哼地叫唤着,老头忙问道:“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沈全心道:谁叫三哥不讲义气来着,我索性把那什么盆子都往你头上扣。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三哥睡觉老踹人,我一晚上被踹地下两回,这浑身上下都疼,哎呦!”
“啊?”沈吉倒是知道三少爷睡觉不老实,可也不能踹人啊,还两回,你看四少爷可怜的。
老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又摔着你那胳膊了,要不我去请个跌打大夫来?”
沈全哪儿能真让大夫来啊,忙推辞道:“不用不用,吉伯,我躺躺就好了,你忙你的吧,我还想再睡会儿。”说完,他打了好大一个哈欠,赶紧闭上了眼睛。
沈吉上前掖了一掖被子,又摸了摸沈全的额头,见四少爷好像问题不大,暖声说道:“那你先睡吧,睡起来再吃饭。”
起身行至门口,老家人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扭头说道:“我下午去把旁边的那间屋子收拾下,你晚上便搬过去吧,老这么着可不是个事。”说罢,也不等沈全回答,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沈全见大总管走了,心中窃喜,总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三哥一次。不过到底要不要搬出去住呢?沈全又有些犹豫。
想了半天之后,他安慰自己道:修炼的事情得瞒着三哥,还是搬出去比较好,好在离三哥也近,想见三哥的话也跑不了几步路。于是,心中释然的沈全不再胡思乱想,蒙头大睡特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美啊!一直从早上睡到了半下午。
期间,沈吉来过好几次,本想叫醒沈全吃饭,结果沈全充耳不闻,老头无奈之下只好返身走了。当然,大总管心中不免有些纳闷,暗道:三少爷一晚上到底怎么折腾了?四少爷怎么会困成这样啊?
最后,还是韩鼎两顿饭没见着沈全有些不放心,一问沈吉,才知道沈全一直在睡着呢。
韩鼎心道:好家伙,都几个时辰了,师弟也不怕把脑袋睡扁喽!他急匆匆赶至房间一看,可不是嘛,沈全还窝在被窝里“冬眠”呢。
嘿嘿!胖老头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老夫聊发少年狂”,探身在房檐上掰下一根冰溜子后,从沈全被窝边慢慢地塞了进去,然后搬了一把椅子,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看戏。
结果,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被窝里的沈全才有了反应!
只见本来正在熟睡中的沈全突然“噌”地掀开被子,两眼往胯间一瞅后,表情丰富地喃喃自语道:“我,我怎么,怎么尿床了?”
韩鼎再也憋不住了,抱着肚子笑着,连人带椅子滚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