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眼目睹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元彪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是多么的小心眼儿啊!
压腿、蹲步、悬腿、劈叉、踢腿、跑步……
同样,不是亲眼目睹的话,任何人也无法相信,沈全这个小屁孩的遭遇是多么的悲惨啊!
元彪提到过的训练项目,在一个时辰内,沈全被逼着全部做了一遍,虽然姿势总有些不标准,像马步蹲得就跟出恭似的,但好歹是坚持下来了。呃,跑步除外。元彪本来计划让沈全跑二十圈,但沈全最后其实跑了三圈,或者说是迈着乌龟步挪了三圈,然后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了,连独门指法都不怕。这圈倒也不大,只不过是绕沈府前院一周罢了……
元彪是不是借机报复沈全呢?沈全反正是这么想的。但其实,沈全误会元彪了。元彪并不是小心眼儿,他不过是有点死心眼儿!
元彪为沈全量身打造的训练计划,和自己小时候接受的训练内容完全一致。但元彪忽略了一点,自己的小名那可是“彪子”,是韩鼎收养他时起的,当时韩鼎看重的就是元彪上好的练武资质。而沈全小名不是“铁蛋”而是“狗蛋”,尽管吞服了阎师兄送他的金乌地灵丸,号称能够强筋健骨,但药力完全发散需要三天的功夫,这才刚过一天呢。
所以,一个时辰练下来,沈全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困,别说往起站了,坐都坐不住了——不光是腿,这屁股也疼啊,都是让劈叉劈得!
元彪把沈全扛回房间,往床上一扔,说了句“明天继续”就走了,剩下沈全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心里不免暗骂元彪小肚鸡肠、借机报复,又把见死不救、薄情寡义的韩鼎也扯出来批判了一番。半袋烟不到的功夫,本来晚上就没咋睡觉,又被元彪摧残了一上午,累极了的沈全已经呼呼睡着了。
等沈吉来叫沈全吃午饭的时候,发现这位四少爷又叫不醒了,老家人无奈地很,心道:又能吃又能睡,这四少爷咋跟某种动物那么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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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鼎吃午饭时没见着沈全,问元彪才知道沈全一上午鬼哭狼嚎是咋回事,胖老头拿筷子敲着元彪的脑袋,“梆梆”作响,骂道:“你个死心眼儿,我说那小子咋叫得和杀猪一样,原来是你这个榆木疙瘩办的好事啊。”
元彪不敢招架,任凭韩鼎把自己脑袋当榆木疙瘩敲,还不解地问道:“老祖宗,俺咋啦,不是您老人家吩咐,要俺严格训练四少爷的么?”
“他那身子骨能跟你这牲口比吗?”韩鼎恨铁不成钢,教训道:“你也跟我这么久了,咋就不能学着我点,长点脑子行不行啊你?”
脑子其实并不笨的元彪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订的训练计划太严格了,他讪讪地请教道:“那老祖宗您说,俺该怎么训练四少爷啊?”
“呃……”韩鼎沉思半晌才说道:“要不就从明天开始,把跑步从二十圈减成十圈吧,其他的先这么练着。”
元彪点头答应,不敢说什么。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沈全今天这二十圈可没跑完啊,那自己这顿敲打岂不是白挨了?
韩鼎填饱肚皮后,奔沈全房间而去,偷猫了一眼,见沈全在被窝里蒙头大睡,也不怕憋出啥毛病来。胖老头“嘿嘿”轻笑,又故技重施,再次从房檐上掰下一根冰溜子,轻手轻脚地走近床边,小心翼翼地往沈全被窝里塞。结果,沈全这次可是趴着睡的,这冰溜子的尖刺正好扎到沈全屁股上。沈全“哎呦”一声惨叫,醒了……
房间内,沈全手捂屁股,看着手拿冰溜子的韩鼎,诧异道:“师兄,你,你干啥呢?”
被抓了个现行的韩鼎老脸通红,不过毕竟是老奸巨猾,立马分辩道:“我,我听元彪说你屁股疼,准备给你冰敷一下。”
“冰敷不是用冰块的么?”沈全还算有点医疗常识。
“这个顺手啊,来,脱了裤子躺好,都快化了。”
沈全感动得不行,师兄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上午自己还暗骂人家来着。他依言褪下裤头,露出了两腚屁股,趴在床上深情说道:“师兄,你对我可真好!”
韩鼎臊得都快钻进地缝里去了,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废话,谁叫你是我师弟来着。”等他的视线落在沈全的光屁股上,不由惊诧道:“咦?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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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沈全雪白的左屁股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拇指大小,痕迹有些淡,三分像是胎记,七分像是烫伤留下的疤痕。韩鼎边仔细端详,边心中默数,终于确定这奇怪的图案是由九朵花瓣围成的一个圆形,中间空白位置有十几个淡褐色的斑点有规律地排列着,就像是莲子一般,整个图案小巧玲珑且栩栩如生。“九瓣莲?”韩鼎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一个词,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于是搜肠刮肚地回忆起来。
沈全听韩鼎语调怪异,扭头一看,却发现师兄盯着自己的屁股做沉思状,问道:“师兄,你看我屁股干啥,我屁股上长了花了吗?那根冰溜子可都快化了!”
韩鼎好不容易揪住的一丝回忆被沈全的问话赶走了,他接话道:“可不是么,你屁股上真的长了朵花。”
“啊?花?在哪儿呢?我看看。”沈全费力地扭头想看屁股上开出的鲜花,可脖子没有那么长,猴急地说道:“我咋不知道,也没听二拐子大大说起过呀。”
韩鼎取过铜镜让沈全自己看,沈全看到屁股上真的长出了一朵花,嘴巴长得老大,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兄,这,这是什么花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九瓣莲,中间那些就是莲子。”韩鼎还在努力地回想,不过人就是这样,越想记起什么,越是做不到。
沈全从镜中看着自己的屁股,心中纳闷:这朵花可真漂亮,可它是怎么跑自己屁股上的呢?他自己觉得,这朵花应该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二拐子大大以前肯定没提起过,而刚进沈府洗澡的时候,二总管沈贵也见过自己的光屁股,也没听他提起过啊!不过,是不是沈贵没看清楚,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没说呢?
韩鼎和沈全二人,一个左思,一个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韩鼎见沈全还在那儿晾他的光屁股,顺手就给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一声,轻骂道:“别胡思乱想了,你这屁股不凉啊?”
“哎呀,凉死我了。”沈全被冰手一激,跟针扎似的,回头冲韩鼎嚷嚷道:“师兄,你不是要给我冰敷么?冰呢?”
“呃。”韩鼎一看,冰溜子早化了。他索性比划着肥厚的大手,怪笑道:“嘿嘿,就拿这个怎么样?”
“不要啊,好凉啊!啊……”沈全又开始惨叫了。
沈全的惨叫声一波又一波在沈府上空回荡,让路人不禁想到:过年了,沈府开始杀猪喽!咦,这猪叫得可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