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比疼大战”后,两人和好如初,战斗的获胜者——沈全好奇地问道:“三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咋就把魂儿给弄丢了啊?”
想起刚才情景,沈士言有些后怕,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清楚啊,只记得那个瘦老头说了几句话,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突然,我就觉得自己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灰蒙蒙的,离得老远好像有一丝朦朦胧胧的亮光,然后我就朝亮光走,走呀走呀,结果嘣地一下……”
“嘣地一下,啥意思啊?”沈全见沈士言开始用手摸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你撞哪儿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是一堵墙还是什么东西,反正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倒是没觉着有多疼。”
“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走得小心多了,双手在前面摸索着,感觉自己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那处亮光倒是一直在远处闪呀闪,可我感觉离它却越来越远了……”
“估计是你走岔了吧,再然后呢?”
“没了。”
沈全正听到要紧处,不满道:“啊?什么叫没了?”
“你一嗓子就把我招回来,当然就没了啊!”
“早知道的话,我就迟点再叫你啦。”沈全意兴阑珊。
沈士言却坦然道:“没关系,我又没有怪你。”
“哦。”沈全顺口答应,顿时又反应过来,怪叫道:“有没有搞错啊,我那是救你诶!要不是我,你的魂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时,有人接话道:“两位少爷说啥呢?啥魂啊魄的?”沈全兄弟俩抬头一看,正是吉伯。
都这个时候了,除了沈吉大总管还能有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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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吉是被沈全刚才那一嗓子招过来的,老家人不放心,过来看看究竟。没办法,谁叫他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呢!
他见两个孩子胳膊腿儿齐全,自打韩鼎他们出了门就开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呃,没啥,说着玩吶!”沈全和吉伯打马虎眼,又乖巧地说道:“吉伯,你还没睡啊?”
“不把你们两个猴崽子安顿了,我能睡得着么?去夜市玩好了么?”
“玩好了。”沈全和沈士言异口同声,其实俩人夜市逛了一圈,就顾着吃了,根本不是玩好了,而是吃好了。
“时间不早了,那就早点睡吧。”沈吉转身欲走,还自言自语道:“老爷估计也不回来了,我让二栓把门关了去。”
沈士言撒娇道:“吉伯,我都放假了,就让我再玩会嘛!”
沈全听说干爹估计不回来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早晨干爹说的话他可还一直记着呢,他可不想再去干爹的书房聆听训话,顺口说道:“就是,就是,反正我也睡不成觉?”
“嗯?”沈吉迈出门槛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诧异道:“怎么就睡不成觉了?你睡觉不是一直挺那啥的么?”能吃能睡,那可是沈全留给老头最深的印象啊!
“呃。”沈全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吞吞吐吐说道:“韩师兄在我,在我房间,和,和他的几个朋友聊天呢。”
韩先生的朋友?沈吉莫名其妙地觉得一阵紧张,他嘴里说道:“我去看看。”神色慌张地出门去了。
沈全和沈士言双眼对视,已经是心有灵犀——还坐着干嘛啊,看热闹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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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在么,我是沈吉!”大总管刚才直接去了三少爷房间,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沈全房间窗户纸上映照出好几个人影,好像还有一个女的!老头儿不禁胡思乱想……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很懂规矩,还是先站在门外冲里面打个招呼。
“沈吉?大总管?”韩鼎闻声开门,对沈吉笑道:“大总管来的正好,我还想着一会去找你呢!快请进,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找我有事么?”沈吉边说着,边进了门,看到房间里的几个人,不禁一愣。
难怪老家人发愣,房间里场景实在是有些怪异,一个奇瘦的瞎眼老头两眼翻天,面色深沉,还有一个惊艳的白衣女子,呃,芊芊细手拉着一个弱不禁风的落魄书生,那书生还光着一双脚……
韩先生已经够另类的了,他的朋友看起来也强不到哪儿去啊!
“来,我给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位是枯先生,这位是艾小姐,还有这位是郝先生。”韩鼎一一指点,为沈吉引荐。
“枯,艾,郝!”沈吉心中默念几人姓氏,边客气道:“韩先生的朋友是吧,我是沈府总管沈吉,欢迎各位了,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啊。”
这时,郝学生插话道:“沈总管何须客气,学生最怕那些繁文缛节、虚言客套,生人初次见面就互称久仰,实在是太假,太假啊!”
艾丝竹也盈盈施礼,细声细语地说道:“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免不了要麻烦你,沈总管就不要太客气了。”
沈吉听话中之意,这几位莫非要在沈府住一段时间么?他朝韩鼎投去探询的眼神,果然,韩鼎说道:“大总管,我这几位朋友打算在沈府住些日子,顺便教导两位少爷,我还想一会去找你,好安排几间客房呢,可巧你就来了。怎么样,没啥问题吧?”
“呃,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沈吉见韩鼎没把自个儿当外人,已经代行了地主之谊,他还能说什么啊!
好在客房不少,平时也常打扫,老头儿随意客套两句,也没问韩鼎这几个朋友能教导两位少爷些什么,便急匆匆告辞了。出门时他看到沈全弟兄俩正趴在窗根底下偷听呢,见自己出来,两人撒腿就往沈士言房间跑。
老头在东花厅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并没在意这两个小子捣什么鬼,结果眼睛一扫,不由自语道:咦,四少爷这腿咋也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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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沈吉看看天色,决定还是先去门房,让二栓关了门后给自己搭把手。结果二栓一听是要给那位美女干活,差点没蹦起来,心急火燎地就奔东花厅去了,和平常磨磨蹭蹭、腻腻歪歪的样子判若两人。沈吉摇头不语,慢悠悠地晃荡到东花厅,好么,牲口一样的二栓已经快收拾完一间屋子了……
等三间客房打扫完毕,沈吉又细致地查看一番,一看漏壶都已经是亥时三刻了,也顾不上有些酸困的老胳膊老腿了,抬脚就往西跨院走,路上还寻思:枯先生和韩先生两人年纪差不多,就挨着住吧,艾小姐和郝先生看起来是一对恋人,住隔壁正好。老头儿嘴里念叨着几位姓氏,突然停下了脚步:枯、艾、郝?倒过来念的话,不就是郝、艾、枯么?
好爱哭?
满腹牢骚、欲哭无泪的沈吉差点崩溃,这不就是自己的写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