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殁(2)
“那个火葬场？”季沫永远那么冷静，任何的悲伤都不能让她沉浸。
卓尧避开季沫的直视，只道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要离开。
“我们走！”季沫怒视了卓尧一眼，然后收起眼神从许哲西身边经过，许哲西指了指卓尧，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季沫和许哲西赶过去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那结束后的苍凉那么隆重，季沫终究抵不住这悲伤，失声的捂住胸口哭了起来，许哲西终究也不敢相信，他侧过头，半仰着，只为不让泪水掉下来。许哲西揽过季沫的肩膀，把她拥入了怀里。
“许哲南这一仗又赢了！”不远处才车里，方医生笑了一下。
许哲南料想过自己过不了这一关，所以才想着消失，因为只有让许哲西看到季沫和他如何同仇敌忾，那么许哲西本会撒在季沫身上的怨气自然会转移。
“只是对不起，又要委屈你了！”卓尧始终记得许哲南说这话的时候的吃力，已经脸上那为难的微笑。
加上之前的淋雨，季沫这一躺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意味者什么，意味着弋学已经由出走的性质变成了失踪。
三个月，季沫已经从曾经风靡的作家，如今却受尽千夫所指。
三个月，卓原封已经成功拉拢了公司的其他股东，卓尧开始处处受限。
三个月，许哲西已经官司缠身。
三个月，陆明川即将要被释放，这中间发生过什么，季沫不知道，因为她关注不了那么多。
三个月，天又回到了那个最难最寒冷的季节。
三个月，许哲西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季沫；三个月，黎姿蓉 来过三次；三个月，原来那么久。
只是三个月了，季沫依旧整日恍惚，看着意林在屏幕前搔首弄足，看着她怎么给苏想亿难堪，看着季少一再的身陷囹圄，看着所有的张狂。
这天，季少带着季沫离开了医院，说出去走走。
她们来到了市中心，季少说沾点人气，许哲西就这么跟从着，许哲西的胡须很显然没有及时修理了，倒是露出了几分沧桑。
“能不能快点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在家闲惯了，当少奶奶呢！”意林指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苏想亿说。
“你……”
“你什么你，意总说快点你就快点。”向海冷面指着苏想亿。
季沫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依旧那么冷漠。
后来她说想自己走走，让季少她们先回去了。
她来到了明扬，却不料看到敏捷提着拖把在拖地，敏捷在后来季沫把她调到了明扬，却不知道受到这般欺凌。季沫很是气氛，不过，很快她便松下了握紧的拳头。
又关她什么事呢，她能怎么样呢。
看着面目全非的世界，季沫除了苦笑，还能怎样呢。
“这算什么方案，这几期的工程全部砍掉。”卓原封把一沓资料摔向卓尧，卓尧隐忍着不说话。刚回到家的卓尧便把身边的人都打发回去了，回到房间直接拿了一瓶酒刚准备大喝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过他的视线，吓了他一跳。
“想喝死自己吗？死过一回还不过吗？”季沫没有表情走了过去，拿下酒瓶。
“你怎么在这？”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在这？可是我又该在哪？他不要我了，不是吗？”季沫说着冷笑了几下。
“吃饭吧！”季沫行走着如同行尸走肉。
“对了，我今天看到了敏捷了，现在明扬谁做主。”
“意林。”
“怎么是她？”
“卓不群带着菲尔出国……”卓尧突然警惕的看着季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见季沫没有反应继续吃着饭，便转了语气。
“卓不群现在让她全权协助卓原封，除了卓越集团，外并的一些公司都是意林在打理。”
“只是现在卓原封……”
“你现在叫他卓原封！”季沫抬起了头，卓尧却是有点尴尬了。
“明天我们回去看一看吧。”
季沫深陷的眉头依旧那么让人心疼。
卓原封没有想到，一大早季沫就出现了，只是紧接着卓尧的出现一扫了他所有的惊喜。
“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季沫的语气很是虚弱。
“谢谢关心，还好，你自己呢！”
“就这样吧，每天就这么等着下班才有人陪说着一句话。”
“怎么会呢！”
“不知道，感觉和我亲近的人都过的不好，就连他也一样。”季沫看了看在客厅里坐着的卓尧，那眼神，让卓原封不免抓狂。季沫又收回来眼神，看了看另一侧，记得第一次卓原封带她来的时候，就喜欢了这个露天的悬空天台。
“总是很容易忘记一些事，又很容易疲惫，医生建议我去一些曾经熟悉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可是总觉得乏了，总觉得在叨扰别人，也就他，什么都忍着我体谅我。”季沫脸上再一次洋溢起幸福的容光。
“对了，我们怎么认识的？我一下子又不记得了。”
“一个巧然！”卓原封这才开始说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怎样的巧然呢？”
“这个……”卓原封再一次笑了起来，不是因为当时桃花缠身不好启齿，实在想来，那时候真的太幼稚。
“有这么好笑吗？”
“等你想起了，你就会觉得了。他对你很好是吗？”
“是的，不过……”
“怎么了！”卓原封很是紧张。
“没，没什么？”季沫的眼神很是闪躲。
直到季沫很卓尧离开，卓原封很是不解，其实只要季沫说她现在很好很幸福，他愿意放弃对卓尧的所有憎恨，就像季沫忘记了哪些不好的事情一样，毕竟他是小舅舅。
只是，最后季沫的那表情，卓原封很是不解。
“派人去盯着卓尧。”
果然，没有两天卓原封就知道了原因。卓尧和意林频繁出入酒店，虽然行事低调，但是却始终没能逃过卓原封的耳目，他终于明白了她的疑虑。
“卓总，接下来怎么办？”
“把这些照片都散出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当然这只是开始。”
“可是，意总？”
“意什么总，她，早晚要收拾的，何不一起！”卓原封诡谲的笑了一下。
卓尧始终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心积虑尽然会因为卓原封的误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