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子道:“我们上山罢,国通,上山后你带兰姑娘四处转转。”庞国通正感李梦芸离去而有些失神,听的太虚子一声,打了个激灵,忙道:“是,是。”
玉虚峰上太玄门内,太虚子坐上首位,道谷子列坐其次,兰灵坐在左侧。吕志安和彭逢春携着诸位弟子站在厅中,恭身弯腰。
太虚子示意众位起身,诸位弟子这才站好,太虚道:“诸位弟子,今日我太玄门迎来贵客,这就是这位兰姑娘。兰姑娘先暂住梦芸的闺房。”
兰灵起身对众人点头,算是见过。众位弟子听闻后都是忍不住瞧了几眼,有些弟子眼尖,看到兰灵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窃窃私语,很是不解。
太虚子见弟子如此让一旁的兰灵很是尴尬,于是便拍了拍桌子示意弟子安静,道:“有甚么稀奇,兰灵姑娘在此养胎,尔等不可无礼。”众弟子见有些怒色的太虚子都不敢再如此,顿时鸦雀无声,又在太虚子摆手下才纷纷退下。
太虚子留住吕志安四人,又另各位女童退下后。掏出秦玄生的绝笔信递于道谷子。道谷子看完后怅然长叹,又递于吕志安,待吕志安等四人看后众人皆是神伤。犹其是吕志安等人,从小到大,秦玄生于他们如兄长般。秦玄生失踪十年四人曾多方寻找。不曾想如今却见了这封绝笔信。如何不然四人伤心。
吕志安最是稳重上前一步道:“师父,那这兰灵的内伤有无大碍?要不请师叔出手定能治好。”
太虚子又将此事前前后后诉说了一遍。又道:“兰姑娘身上怀有玄生唯一的骨血,无论如何这要让这孩子安然长大。”
道谷子道:“师兄,过会我让彭逢春送些安胎和养神的药物于她。”吕志安又道:“师父师叔不必挂心,我师兄弟四人定会好生照顾她。”太虚子点点头道:“就如此吧,诸位都散了吧。”说罢起身走向书房。
秋意渐浓,正月便到。玉虚峰早已白雪皑皑。满天的大雪飘落。太玄门内也是忙忙碌碌,都为除夕做着准备。
兰灵披着狐裘大衣站在露台,望着这漫天飞舞的大雪。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腹部。不禁失了神。喃喃道:“秦相公,若你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你会娶我吗?”
除夕。太玄门喜气洋洋。太虚子穿着新制的长袍予每位弟子下发讨喜之物。
董鹏却赶制了一套盔甲,穿在身上,魁梧的身材尽显。兰灵轻笑,心想:庞国通说这董鹏是大力猿倒也不假,正兰灵思索时就见庞国通拉着彭逢春不停的讨教医术,吕志安则木头似的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打闹,笑而不语。
吃过年夜饭后,大伙都觉不痛快,要师父出些题目,大伙做文章。太虚子笑道:“一年之初也是一年之末,一年苦练拳脚也要拿出来试试锋芒。旁人皆知太玄门四大弟子各怀奇能。不如当着众位师弟面上一较高低。”
董鹏听闻连连叫好,一身盔甲拍的声声响。诸多师弟平时也是偶尔找师兄指点指点,也是从未见这四位师兄出手,听闻要比武皆是满脸期待。
董鹏第一个站了出来拍着胸脯道:“师兄师弟莫不是怕了我的铁拳么。”庞国通打趣道:“师兄的皮囊就已经刀枪不入,这再添副盔甲不是画蛇添足么。”众人听此不由哄笑。
董鹏丝毫不恼,反是笑道:“师弟说的甚是,我董鹏从不爱占便宜。”说罢便将盔甲脱下,又解下长袍,袒露上身。兰灵心道:“如此不惧严寒。真是奇人”
庞国通道:“师兄可不要放水。”董鹏道:“师弟放心,我定用全力。”
话音刚落,董鹏就往庞国通奔去,伸拳砸向庞国通面门。庞国通侧身躲过呼来的拳头,左掌拍向董鹏的腹部。
董鹏只是微微后退几步,朗声笑道:“师弟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弱了?”庞国通脸红,见许多弟子都已有了笑意,便使出了十分的劲。又是一掌击出,拍向董鹏的神庭。
董鹏见哧哧作风的掌势,忙往旁闪躲。不曾想这招却是庞国通的虚招。只见庞国通两指成剑,引出剑决太玄剑法的第三式,投石问路。指点在董鹏的脖颈。董鹏见已是无法躲闪。便用内力全力护住脖颈。
指落。董鹏的脖颈顿是红的一片。让众人无不佩服庞国通变化之妙。董鹏冷哼声,箭步欺身,手脚并用。
庞国通也是无奈,手指毕竟不是真剑,与董鹏的铁拳相击时绝不是他的拳痛,反是自己的手指酸疼,如此一来立刻落了下风。董鹏又是一个膝撞,庞国通连化指为掌将董鹏的右膝按下。片刻,庞国通一回神只瞧董鹏的右掌已在自己的面门。庞国通当下道:“师弟败了。”
太虚子哈哈笑道:“不错。董鹏招式狠辣,最后一个膝撞也是虚招。待国通双掌下压时,董鹏的右掌已是到了国通的身上。但国通刚才的虚招更是出人意料,要是不是双指而是把匕首,恐怕董鹏要栽跟头。”
道谷子也是点头。董鹏哈哈大笑,抹了抹脖子,心中也是后怕,心想以后在外可要多加注意。这时彭逢春抱拳道:“不知师兄可还有一战之力?”董鹏摆摆手道:“无妨,我现在浑身热的紧,你出招便好。”兰灵见平时天天啃着医术的彭逢春也来挑战很是新奇。
彭逢春并不近前。一直隔着董鹏两丈有余。董鹏不耐道:“怎么不近身一战。”彭逢春笑道:“近前师弟我可就吃亏的紧啊”说着彭逢春指尖微动,几枚银针飞出。董鹏心惊,忙躲过银针。彭逢春笑道:“师兄,刚刚那几针只是开胃,让你有个准备。”
董鹏拾起一柄木剑朗声道:“何惧之有,出招便好。”彭逢春掉点头。瞬时甩出数枚银针,董鹏木剑飞舞,银针一一打落。
彭逢春丝毫不惊。双袖猛挥比刚刚又多了数倍的银针击出。董鹏木剑舞的辛苦,彭逢春发银针发的轻松。两人一击一躲。银针一次多于一次,如此数十下,董鹏脸憋的通红,可见这挨着打的滋味不好受。终于,董鹏一扔已经刺满银针的木剑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银针多的要命。再下去非要扎的全身窟窿。”彭逢春这才收起银针晃晃悠悠的下来。一个累的气喘吁吁。一个却还气态神怡。让众弟子纷纷惊叹。
太虚子点点头并不多言。董鹏走在一旁道:“彭师弟,吕师兄就交给你啦。”彭逢春看着一旁微笑的吕志安不由一阵冷汗。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这第一肯定是吕师兄了。”
庞国通不解道:“怎么不打了?彭师兄的银针霸道的很啊。”
彭逢春道:“不满各位师兄弟,我前几日刚和吕师兄过过招。”
众人一听都是好奇。董鹏耐不住性子道:“莫不是你这银针没让他吃苦头?”
彭逢春尴尬笑道:“银针都用尽了,这吕师兄还意犹未尽。我这轻功又没吕师兄来的快,被吕师兄一阵狠揍,今天哪还能再自讨苦吃不是。”听到此处众人不禁大笑。
太虚子也是笑道:“单会种银针可不行,过两日我在教你几招,就算不敌也能跑的快点。”
正当众人乐的不可开支的时候,一名弟子跑到太虚子跟前道:“门主,药谷谷主韦德阳前来拜访。”太虚子一惊,心道:这老东西怎么来了?又对那弟子道:“备茶。奉客!”
吕志安等随着太虚子刚入大厅,便见一白发老者,双颊凹陷,颇为精瘦。穿着一身白色直裰,老态龙钟的端坐在一旁细细的品着玉虚峰的毛尖茶叶,啧啧称奇。
身后站着断念生,一位莫约三十左右的阴柔男子和两位青年弟子。太虚子笑道:“药谷谷主亲临,未曾远迎。还请谷主莫要介怀。”韦阳德站起身笑道:“何须如此多礼,来此未曾书信于你便冒昧打扰本是不该。”
太虚子请韦阳德入座,自己坐上主座,道谷子在右侧坐着。其余弟子四人则在一旁侍立。太虚子端来杯新茶道:“不知谷主来此所谓何事,若是无事的话不如在此小住几日,我也陪谷主在玉虚峰转转。”
韦阳德抚着胡须道:“听闻玉虚峰灵山宝地,今日一行果名不虚传。来此地倒也无甚么大事,只是我谷执法堂堂主去追拿我谷至宝时却被人伤至如此,手段颇为狠辣干脆。还希望贵派指点一二。”
说着又冲断念生道:“去,给太虚子前辈瞧瞧你伤哪里去了。”
断念生耷拉着双手走出,站在大厅内直视着太虚子。董鹏见这就是害死大师兄的凶手,恨的咬牙切齿。彭逢春和庞国通也是愤恨不平,就欲拔剑替大师兄报仇。吕志安将三人拦住低声喝道:“毋燥,全听师父的。”三人这才平下心来,不再多动作。
只见太虚子点点头道:“原道是如此,我太玄门也无甚么指示,便只有清茶一杯敬药谷谷主以示歉意,还请谷主收下我派心诚。”
太虚子桌子一拍,那杯清茶顿时飞起。双手成爪扣住茶杯。道:“请!”说着猛的甩出,那茶杯
上的茶水滴水未出。带着太虚子的内劲奔向韦阳德。韦阳德笑道:“这茶恐怕承受不起。”说着掌力吐出,内力扑出,两股内力之下,那茶杯在空中停留片刻,终是受不住力,砰的一声爆裂,杯中的茶水溅出,皆是洒在断念生身上,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