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欲仰躺在马背之上,面露微笑。随即又端坐在马鞍上,抚着马鬃,附在马头,指着前面的江水道:“萧稍,看到前面的大江了吗,我们过去乘船。”萧稍一个嘶鸣,疾步而去。
秦欲刚开始只道是寻常的大江,有几名艄公罢了。不曾想策马行到江口时,却见将近百条的乌篷船停在岸边。江中更有十余艘巨大的船舰,许多水手来来往往,一片繁华。
秦欲拉着马走上前去拉着一身穿褐色短衫的汉子道:“有去对岸的的船支吗?”
那汉子点点头指着前面的船舰道:“那便是了,不过渡江的银两所需不少。”秦欲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向那船舰走去。
船舰两都站着三三两两身穿黄色短衫的水手,催促着许多劳工搬运着货物,见秦欲走来,一名带刀的弟子忙上前打量着秦欲喝道:“你是来者干嘛的?”
秦欲道:“为渡江而去,已备好金银。”
那人点点头道:“待这货物搬运完,我再稍你一起渡江,看你威风不凡,这钱财的事都好商量。”
秦欲笑道:“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那弟子道:“叫我铁生就好。”
秦欲点点头道:“看你们这身打扮,该是江沙帮之人吧?”
铁生点点头道:“原也是武林人士,我们正是江沙帮众,敢问你是何人?”
秦欲摇摇头道:“没什么名讳,出来了几年,听闻他人说起过江沙帮。”
铁生点点头道:“那还请到一旁等候,我这船的货物也就卸完了。”
秦欲点点头,拉着马退在一凉棚内,喝着茶水闭目养神。铁生见秦欲已在凉棚休息,又见秦欲身边高大的烈马,不由叹道:“好俊的马。”说罢又是转身催促着劳工的卸货。
秦欲闭目养神没有多久,便听一阵嘈杂之声。秦欲睁眼一瞧,原来赵万和秉獒已率这众多弟子前来,赵万尽显高人之态,站在一旁只是观望,却并不插手。
刚刚给秉獒倒酒的男子持着两把银光双钩,道:“叫你们的香主都出来,盐帮奉天堂堂主亲临。”
铁生冷哼一声,唤来一名弟子耳语了几句,道:“我布衣堂虽与奉天堂素无来往,但却未结仇,你现在兴师动众来此却是为何?”
那男子哈哈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配开口说话吗,待你们香主出来再说。”
铁生气急,正要说话,却见船舰上迎来一名男子,铁生只好退在一旁。
秉獒站出身来,道:“想必就是你就是布衣堂的香主是了。”
那男子将江沙帮的弟子喝退,沉声道:“布衣堂香主陈安,不知秉堂主来此所谓何事?”
秦欲暗道,这陈安倒是说话成熟稳重,不像鲁莽之人。秉堂主笑道:“上半月我堂遗失一批货物,对我帮颇为重要,待我堂中弟子一路寻来,却与贵堂今日所携的货物无有一二。”
陈安看着地上堆积的货物笑道:“秉堂主打趣了,这批货物都是我亲手经营,绝非贵堂所失的货物。”
秉獒点点头道:“布衣堂的信誉我是知晓的,只是此中牵扯甚大,我不得不小心行事,还请陈香主行个方便,开货检验。”
陈安冷笑道:“若今日我给秉堂主开了货,明日又要给赵钱孙李堂主验货,可把我布衣堂放在眼里?”
秉獒道:“陈香主这便是心中有鬼了,这货我今日是非验不可。”
陈安接过弟子递来的长枪,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今日你将此处掀翻了天,待我堂主归来定会原原本本的奉还。”
秉獒长叹一声,道:“我也不愿与贵堂结怨,但此物于我帮是重物利器,为了我帮大义我也只能出手了。”
奉天堂一名弟子眼尖,看到了正在凉棚内观望的秦欲。不由大呼道:“堂主,刚刚在客栈内的小子再那。”
秉堂主听得声音转过身来,便是瞧见了咧嘴微笑的秦欲,虽见秦欲面目表情十分僵硬,但秉獒不及多想,喝道:“那小子,你也一同过来,我有话问你。”
原来待秦欲跨上萧稍慢慢离去之时,客栈内的秉獒这才回味过来,刚刚那小子是在骂自己好话不会说,硬要吹牛皮呢。秉獒勃然大怒,现在又瞧见秦欲在一旁喝茶,便是要报刚才的羞辱之意。
秦欲指了指自己,笑道:“各位好汉可是在寻我?”
秉獒怒道:“说的便是你,还不快些过来。”
秦欲摇摇头道:“你我无亲无故,你唤我过去我便要过去么,我觉得此处喝茶挺好,就不过去了。”
秉獒冷哼一声,对一旁的弟子道:“那便请这位公子前来一叙。”
身后的两位帮众抱拳领命,提着兵器便往秦欲走去。秦欲依旧斜靠在木桌之上,喝着茶,笑看着两位帮众。那两名帮众没走两步,秦欲左手从地上吸起两枚石子,陡然一甩。那两名帮众的的右腿顿时有个一个血洞,再也走不动,单膝跪地。
秦欲故作疑态道:“两位壮士,这便是要另投高就了么,那个秉堂主,你瞧瞧你们堂都有些什么酒囊饭袋,随便给人跪下,怎么回事?”
那两名帮众听的羞愤,咬牙切齿的想要起身,但怎知秦欲那一石子打在膝盖后扯乱了许多经脉,那两名帮众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挪向秉獒。
秉獒见此更是恼羞成怒,道:“还有谁能将此子擒来,我重重有赏。”
但他身后的众人见刚出去的两名男子在堂中的功夫也不低,却连那小子都还没靠近就被折磨成这样,都是心中惧怕不肯上前。
秉獒见左右无人肯动手,怒骂道:“都是酒囊饭袋,无用!”
见秦欲面露笑意,很是嘲讽,喝道:“取我兵器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一旁的陈安轻声道:“你们谁认识这位英雄?他怎会出手相助。”
铁生上前道:“香主,这人是要渡江而去的,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却是没透露姓名。”
陈安点点头道:“若是这位英雄不敌,我等誓死也要将他救出,各位听明白了吗?”所有江沙帮的人都是点头答应。
秦欲将碗中的茶水喝尽,看着秉獒提着两卧瓜怒气冲冲而来。笑道:“秉堂主想喝茶水不成,这天也确是热的紧。”说着便用木瓢打水,倒在碗中,对着秉獒用力掷出,朗声道:“秉堂主,喝了解渴。”
那碗连着劲风而过,秉獒持锤往那碗水砸去,那碗顿时迸裂,秉獒嘴角有了笑意,这小子也不过如此,但还没等秉獒想往,一股内劲却凭空而现,砸在秉獒胸膛。
秉獒只觉胸口温热,嘴里不住的涌出鲜血,倒在一旁。秦欲霍然起身,不到片刻就已近前,单手抓着秉獒的衣服将他提起,轻声道:“你瞧你,不仅将这名贵的瓷碗砸碎了,还摔了个大马趴。”
赵万在旁看的其实已经是心惊肉跳,这人虽说是武功之高已远超自己,但此时若是不出来说句话怎么能过得去。
赵万一咬牙,站出身来抱拳道:“不若这位大侠说个章程,一起商量。”
秦欲拍拍秉獒的脸庞,轻点在他扶突穴上,秉獒顿时嘶哑着说不出话来,秦欲将他放在地上,站起身笑道:“各位都是瞧的明白,先是这什么奉天堂里有两人硬要拜在我的门下,我没答应,秉堂主因为自愧自己武功低下还爱吹牛皮,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伤心便想过来喝水,结果没走两步却摔了个大跟斗,还把这名贵的瓷碗给砸碎了,你们说是不是?”
陈安上前点头道:“却是如此,我和江沙帮的弟子都看的明明白白。”
秦欲笑笑,又问赵万道:“赵前辈,你说对不对?”
赵万叹了口气,点头道:“对,确实如此”
秦欲抱拳道:“既然解释清楚了那就好办了,免得以后大家彼此误会,具我所知,刚刚那瓷碗可名贵的很,陈香主,我可说对?”
陈安心中会意,朗声道:“所言甚是,我这瓷碗本就不是凡物,金贵的很。”
赵万哪能不知其中意思,但局面不容他大喜,于是道:“我们赔偿便是。”
陈安笑道:“素闻盐帮财大气粗,绝不会为了金钱犯困,那便将所有值钱之物交出,便互不相欠了。”
赵万点点头道:“好,依你。”
于是转身对其余人道:“将你们身上值钱之物都是交出,放在地上。”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又见一旁还在秦欲手中的秉獒,只好将身上所带的金银拿出,窸窸窣窣一阵之后,地上顿时堆满了金银。
秦欲点点头,一手抓起秉獒,附耳道:“再过两个时辰,穴位自解。”说罢便是将秉獒丢向赵万。道:“下次走路可要小心,有的路不平,稍加不注意就会摔了跟头。”
盐帮的帮众连忙将秉獒扶起,赵万抱拳道:“不知这位高人尊姓大名。”
秦欲笑笑道:“余擎,你可要牢记在心。”赵万点点头,招呼着众人狼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