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大街上勾肩搭背,背后的石头初时不知酒滋味。在须久睡的循循善诱之下也灌了不知多少。两人外加一只猴子在青楼外都不知所以然,摇头晃脑。
正当两人跌跌撞撞之际,秦欲霍然提神,拉着须久睡站在一旁。两人刚刚站好,一队骑兵便是急匆匆赶来。一人在骑兵前方清场道:“闲杂人等,速速回避。此地清场,切莫逗留!”闻者都是大惊,纷纷掉头离开,各个店铺屋舍也都是陆陆续续关窗锁门。
秦欲暗道不好,须久睡也是醒酒三分,沉声道:“这么大的动静,该不是冲我们所来,我们快些去投宿吧。”
秦欲点点头和须久睡低头走去。正见一酒保要将门带上,秦欲掠过前去道:“两间上房。”
酒保嘿的一笑,道:“二位巧了,刚好还留两间上房。快快进来吧,这元兵也不是好惹的。”
秦欲和须久睡点点头,侧身进了客栈。那酒保将两人引到房间外,恭声道:“那小的便是退下了,二位有什么吩咐就唤小的。”秦欲摆摆手进了房内。
秦欲将包袱佩剑放下,身上的石头已是酣睡。秦欲洗了把脸也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秦欲躺了一会,便听房梁之上有人跑动。
秦欲一征,翻下床去。掠过窗户,几个跳跃便是上了房顶。秦欲左右观望便瞧的刚刚在房顶行走之人已到另一房上。秦欲正欲前去一探究竟,身后就传来须久睡的声音。
秦欲回头一瞧,须久睡已来到跟前拿出两套夜行衣道:“兄弟,出门在外没身好的行头怎么行。”
秦欲接过夜行衣点点头道:“还是兄台长得周到。”两人在房顶上匆匆换衣后,便是延着此人一路前去。
两人跟了一会后,须久睡示意秦欲停下。道:“他冲达鲁花赤去了。”
秦欲一顿。道:“达鲁花赤所居之地一向森严,这人有几分本事? ”须久睡道:“无妨,我们就跟进瞧瞧,不碍他们事。”秦欲点点头,又是跟上前去。
秦欲和须久睡趴在屋脊上,打量着府内。只见那黑衣人身形十分灵活,左右窜动下就是巧妙的摆脱了众多耳目,黑衣人置身假山之中,带一队巡逻过后,又是掠出。
秦欲见那些侍卫步伐急促,神色紧张。不由问道:“这府内的侍卫怎如此戒备,天天都是如此吗?”
须久睡摇摇头道:“不会,该是这里的达鲁花赤料定今日不太平,所以今日这么早便是清场。”
秦欲暗惊道:“那达鲁花赤房间内肯定已是虎视眈眈,这黑衣人该是不妙了。”
须久睡摇头道:“其中缘由我却是不知了。”
只见那黑衣人躲过众多队伍后,从背后提出一根长管。探在窗上,又将一包粉末从这长管从倒入。秦欲暗叫不好,从旁拾起一枚石子便是击出,打在一旁的花圃之中。发出了点轻微的咻咻之声。
那黑衣人耳力也是惊人,暗叹一声,甩下长管便是往后猛退数步。正当那黑衣人往后轻点的一瞬,四周房间门窗齐开,涌出无数的元兵将黑衣人围住。一侍卫打扮的人走上前去,卸下甲卫。笑道:“马掌柜,黑夜的鬼魅,今天我还是将你困住了。”
秦欲瞧那人便知是蒙古人,想必也是精通汉语。又从他口中听得马掌柜,秦欲暗叹一句。转头瞧见须久睡也是有些惊愕,便问道:“你也认得这马掌柜?”
须久睡点点头道:“这马掌柜是家父的挚友,自幼便是认得。”
秦欲点点头,难怪在四方阁齐聚之时,莫长眠要维护马掌柜。须久睡闭目养神道:“你且看着,介时需要我出手时再来叫我。”秦欲咂了咂嘴,也只好点点头。
马掌柜立在石柱马灯之上,看着众多侍卫也不惊慌。道:“阿木尔,既然我已书信于你说要今日取你项上人头,那纵是此处龙潭虎穴那也要闯上一闯。”
阿木尔笑道:“天空最迅捷的雄鹰也敌不过我大元的弓箭,地上最奸诈的恶狼也拼不过我大元的勇士。马掌柜,是何人要你杀我,又为何还要自相矛盾于我书信?”
马掌柜淡淡道:“数年前你曾放我一条性命,这书信便拿来抵债。至于是何人要我取你人头你就不必多问,你要知你是这鞑子中的狗官。”
阿木尔拍拍手道:“那日饶你性命,乃是不知你身旁的那小子有甚么功夫,你也不必谢我。但今日你敢闯进此处,那就绝无可能饶你!”说罢,阿木尔右手一挥伴随一声怒喝:“给我杀!”
那些侍卫听得此令,在无所顾忌。蜂拥而至,场面顿时混乱不堪,阿木尔见此也随着左右两名亲信往后门退去。马掌柜见阿木尔就要离开,一包药粉撒出,就要追上却又被一群侍卫围住,马掌柜苦恼万分,却又奈何不得。
秦欲微微一笑喃道:“马掌柜,你可欠我一天大的人情。”秦欲往下移了半寸,便转身离去。秦欲一路饶到后街,果然见得那侍卫将阿木尔扶上马车,就欲离开。秦欲冷笑一声,悄然一跃。那侍卫本能的抬头就见秦欲已是负剑立在马头之上,笑看着众人。
两名侍卫惊呼道:“你……你是甚么人,好大的……”胆字还未说出口,秦欲剑光已过,那两名侍卫便已倒地身亡。马车内的阿木尔只觉有异,见马车如此之久还未有所行动,不由怒喝道:“还不快快驾马离去,你二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怎没个火候?”久久没人回答,阿木尔暗叫不好,打开马帘,探出头来正欲看个究竟。却只见寒芒闪过……
秦欲扯下阿木尔的外衣将他的头颅包裹系在腰间。不再停留又往回赶去。须久睡打了个盹便见秦欲提着一东西前来,不由好奇道:“小兄弟,这是甚么东西?”
秦欲将包裹递于须久睡轻声道:“兄台一看便知。”
须久睡小声嘀咕道:“甚么东西,神神秘秘。”
说罢便将那衣物扯开。霍然一个头颅映入眼帘,须久睡虽也杀过人但又何时如此近距离的端详过一个人头。当下大惊,一手将那头颅抛开,呼出声来:“这……这是谁的头颅”
那群侍卫不乏高手,马掌柜力竭,已是身中数刀,被逼的一退再退。正当众人一鼓作气,正要将马掌柜拿下之时。只见天上掉下一个圆滚滚的头颅下来,眼尖的侍卫已是认出,大声惊呼道:“快些住手,达鲁花赤,达鲁花赤在这里。”
那侍卫大惊之下有些语无伦次,但声音高亢。众侍卫也是回过头来,见还在地上轻微左右摇摆的阿木尔,都是大骇。又听房脊之上传来惊呼之声,便见秦欲和须久睡在屋脊上争吵。
须久睡见众人都是盯着自己和秦欲,忙站起身来,连忙摆手陪笑道:“各位,各位。巧遇,巧遇。”
秦欲战起身大呼道:“马掌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便是一把扯过须久睡,矢足狂奔。马掌柜一愣马上回过神来,跃上屋顶跟着秦欲而去。
那些侍卫在如此大起大落之下不免失神发愣。其中几个行事冷静之人大喝道:“弓箭手,放箭。通知守门弟兄,今夜谁都别想出城门,还有其余人等跟我彻查此事。”听的此声,大伙才找到主心骨,都领命而去。
一侍卫也跃上房顶,身旁的侍卫道:“头,四处都是房舍,该追向哪里?”
那侍卫蹲下身子看着瓦上淡淡的血迹,冷笑一声道:“那马掌柜受伤不轻,延着这血迹寻下去。哼,看他能跑多远。”
身旁的侍卫大喜道:“头机智过人,小的这就去找。”那头一笑,道:“吉达,凡事多上个心眼。”
吉达点头应着,跟着那侍卫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