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崽儿忽被说道伤心处,噗噗落下泪来。他脸上的胎记在小时候还小。没想到年纪大了那胎记也越长越大。身边的玩伴也都嘲笑他。加之自己又有口吃,言语又说不过别人,虽不是什么恶人,但平常人待他比恶人更差。
陈茵见状不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人家说你两句怎地就在这里哭了起来。”曲崽儿擦了擦泪水道:“我没哭……没哭,哭。”陈茵又道:“天下间哪有评论男子长相论长短的。本朝太祖当年其貌不扬,谁能曾想到,将来他竟能荣登大宝,拥四海之地,亿兆黎民。大丈夫若不能奋发图强,忍辱负重。从而成就一番功业。却要那一身精美的皮囊又有何用处。想来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岂不是更让人耻笑吗!”
曲崽儿起身,心中感激。朝陈茵行礼道:“多谢姑娘指点,曲崽儿……崽儿……崽儿心服口服。”
梁肇庭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知耻而后勇,一时的成败并不说明什么。”曲崽儿又向梁肇庭行礼,退到了一边。
梁肇庭又道:“第一场既然是白莲教胜了,那么第二场哪位英雄敢于一战。”
一旁的妖狐狸于白九道:“你们都是些臭男人,对着人家小姑娘搂搂抱抱,真是不像话。不如就让奴家来会一会这小姑娘。”众宾客又一阵发笑。他们心知于白九是男人,口中说“臭男人”不就是骂自己么。于白九见众人发笑又道:“哼!你们笑什么笑。真是的,奴家不与尔等多做计较。”转身又朝陈茵道:“请姑娘赐教了。”
陈茵心道:“怎么江湖上竟是一些不伦不类的人。”但口中并未说出。行礼道:“请罢。”
于白九取出缠在身上的白长鞭,使的哗哗作响。呼呼的朝陈茵攻来。那鞭子又软又细虽说不如刀剑致命,但在使兵器的行家手里却是不同。陈茵是个女儿家,白花花的脸蛋上面要是被狠狠的抽上一鞭,那以后如何做人。于白九一招“银蛇乱舞”,使的出神入化。想来他也是用鞭子的高手。正所谓“鞭怕直,枪怕弯。”那条白鞭使的真如一条银蛇,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攻势犀利。陈茵只有躲避,哪有反攻的道理。
那几招“银蛇乱舞”刚使完,又接着一招“漫天飞雪”。于白九使的是白色的鞭子,招式好听鞭子也漂亮。只见那条软鞭上下飞舞,真如白雪飞花,招式点点,沉猛下坠。陈茵看中时机,见他鞭子往下打中地面的瞬间发出“啪”的声响时,便一脚踩中鞭子,道:“看你还乱甩!”言语刚毕,便一路踩着鞭子移动到于白九面前。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一气呵成。
于白九见她破解此招竟毫无吹灰之力,先是大惊。但见形势紧急,立马放开鞭子,逆向跃起,躲过陈茵攻击。待到落地拿起细细鞭头,顺势一收。那落地的鞭子又回到于白九的手中。左右手交替,右手拿鞭尾,左手拿鞭头。使出“金蚕吐丝”护住周身,以抵挡陈茵攻势。那鞭子像是活了一般,把于白九绕在了鞭阵中。陈茵一时也无可奈何,但生怕于白九冷不防的出招,自己还是一边翻腾一边寻隙还击。
只听那鞭子呼的一声,犹如天雷巨响,硬生生的缠住了陈茵的右小腿。陈茵动弹不得,又觉身子不知怎地被一股蛮力拉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了下来。只听陈茵发出“哎呀”一声。众宾客也知道这小姑娘摔的不轻。只见陈茵并未气馁,双手一拍地面,身子横着翻滚了几十圈,想抢占先机,以免处处受制于那长鞭。可莫想到身子刚舞到半空中又被拉了下来。又是一记胸口朝地,恶狠狠的重击。
陈茵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却也不服输。本想挣脱那鞭子,可于白九攻势又到。陈茵只能跟着于白九鞭子舞动的节奏来调整自身姿势。二人来回过了十多招。陈茵已经适应了那鞭子的甩动,双掌一翻,胸口朝天,脊背朝地,身子弯曲,忙去抢那细细的鞭头。于白九见她气力未消,又怕再次受制于人,干脆自己解了鞭子,忽的又使出“银蛇出洞”朝陈茵的小腹攻去。陈茵防范不及,身中此招。又是“哎呦”一声。心中怒道:“竟然这么疼,还有完没完。”
站在梁肇庭一旁的梁文婷见状心道:“这女子年龄与我相当,武功竟如此之高。换做是我,要是中了那一鞭子,估计早就倒地不起了。”于是便靠近梁肇庭轻声道:“爹爹,你说那位姐姐能胜得了那使鞭子的怪人么。”
梁肇庭见女儿很少问及武功的事情,自己也心血来潮弯腰轻声道:“怎么?你希望那位姐姐获胜?”梁文婷道:“那倒也未必,她毕竟是魔教的妖人。我……我……我只是想知道用何方法克制那长鞭。那怪人的长鞭使的那么厉害,换做是爹爹你估计也胜不了罢。”
梁肇庭心知女儿对此有兴趣,虽然嘴上不说显然她是向着陈茵的,便道:“方法到也不是没有,只是要那陈茵内力高出那于白九那就容易些。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梁文婷急道:“嗷!我知道了!”
梁肇庭知道女儿聪明,倒也不言语。看着陈茵在场中苦斗,仍然无法找到空隙,起手反攻。再看那于白九,鞭子使的密不透风。见陈茵想硬闯鞭阵,动作毫不手软,一招“金刚下凡”使的势大力沉。陈茵急忙躲开,只听那鞭子捶地犹如雷鸣之声。真是异常吓人。
斗到此时,陈茵内力被消耗了大半,于白九可不像曲崽儿那么好对付。正在思索之际,见那快鞭又呼呼使来。情急之下也办法,硬是去抢那鞭子。谁知那鞭子刚被陈茵抓在手中竟是一滑,又被于白九一套指东打西,弄的晕头转向,不知是躲是藏,一不留神又被于白九攻到下盘。这次双足又被那长鞭缠住,跌倒在地。一时胜负已分,谁知场中忽的听到有人吟起诗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陈茵正觉身子被一股蛮一拉,双脚却不与那蛮力相搏,放任自由,上身借力,高高跃起。那于白九的蛮力却并未牵制住陈茵,反而把陈茵的靴子袜子一并拽拉了过来。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再看陈茵已使出轻功,双脚玉足挥舞,本想甩鞭还击,可那鞭子上面拖带着陈茵的靴袜。虽没什么重量,但这一甩显然使不出力道。再想用左手去裆下陈茵的玉足,早已不及。只觉肩膀一沉,一阵酸痛。本想后退几步在做计较。可谁知陈茵哪给他机会,落地也不忘追击。星星点点。一招“落花残叶”从头到脚一共七招,全数打中。落地再起一招“流水无情”往于白九小腹打去。只听于白九一声“哎呀”,早已被打了老远。起身见陈茵又攻到面前忙道:“不打了!不打了!……”
汤拜厄急道:“怎么不打了!此战可是分胜负之战,难道于白九你真要放虎归山不成。”
于白九道:“你这臭老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捡起陈茵的靴袜,走到陈茵身边又道:“姑娘家名节如此重要,你怎能说丢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