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他已经不在,讶异的是那本银色笔电竟还打开着放在床上。
环顾四周,看到地上有已经换下的睡衣,江小烟起身,喊了一句“柳南风”,没有人应,和平时一样,煮粥,洗漱,打扫卫生。
躺回床上时,那本银色笔电又扎进她眼里,她或许可以利用这台电脑离开,但是,她不会,她也可以利用这台电脑娱乐,但是,她并不想,这是他的东西,指不定碰了他就要杀了她。
江小烟给他电脑关机,放上床头柜,心里有些不安。
他一定是晚上离开的,她一定是太困睡得太熟,只是为什么这台电脑会落在这儿?还是有网络的电脑,难道她就不怕她发讯息么?
当然,她现在是有罪的人,事实上,再在那个地方待下去,她可能会成为那帮饥渴女人的盘中餐,受打受累她都不做声,唯独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
她很久没有这样思念莫凌东了,但是,似乎也没有很久,在监狱里的每一天她都思念着他,受苦受委屈的时候也希望他出现,哪怕就是来看看她,甚至是和她家人一起来看她一眼,可是都没有。
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其实,谁都可以不来看她,但是,江春闵不行,她替她坐牢凭什么两个月看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江父母呢?为什么平日里都说会爱她疼她却总是当她做一条养不熟的狼,为什么两个月就不能来看她一眼。
江小烟缩在床上,抽泣着,心脏酸涩又难受,胃打着卷,明明喝了粥,怎么还是会这样疼!
江小烟哭了很久,反正也没有人理会她,在这里一辈子就一辈子吧,没有再能让自己笑的东西了,是不是也就可以死了。
至少,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一个男人,一个她觉得自己欠了一万吨美金的男人。
后来的日子接着数,过了5天,那个男人也没有回来。
难道他死了?然后谁也不知道的她就饿死在这房间里?再然后发霉发臭生出虫来?
事实上,她已经要弹尽粮绝,橱柜里的米所剩无几,那个男人本来关她在这儿也不会打算给她过好日子,又怎么可能大鱼大肉,这样的生活难道真是要一辈子?
恐怕不用很久,可能她会因为胃痛死去吧!
又过了两天,江小烟在客厅跳了一天格子。
单,单,双,单,bong!
柳南风打开门就见着背对他平衡伸展小小的双臂,勾左小腿,右腿金鸡独立的小女人。
像是他的衣服架子,干枯瘦小,一只手就可以拎起。
“你回来啦!”
她声音雀跃地喊道,一双大眼嵌着两颗琥珀般晶透的瞳孔。
柳南风微怔,移开眼,走进屋子,门自动上锁。
那晚文初的病情忽然加重,被推进手术室,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在病床边陪伴了近一个星期,直到医生告知他稳定下来他才回来。
从机场开车,竟不知怎么就来到这,或许是因为愤怒和积怨。
每每想起病床上那张脸,他的心就揪得他喘不过气来,是要来这里发泄的,他想,否则他怎么会到这来。
“过来。”
他说着在沙发上躺下,整个星期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方才听到她那一句小女人般的话语竟让他感觉疲惫许多。
江小烟站在沙发旁,小手紧攥着,大眼一下又一下地看他。
柳南风朝她伸出手去,扯着她的手就让她坐到沙发上,挪着身子睡到她腿上。
“揉额。”他又说。
江小烟伸出纤瘦的手指摘下那半边金面具,指尖轻搭在他两边太阳穴,凉凉的,顺时针揉着,很是舒服。
揉得手有些酸时就见他已经睡熟,没有再动,任由他睡着。
他醒来时抬眼看表,已是过零点。
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干净的下颚,脸边是骨头架子。
想要起身时看她斜斜靠在沙发上睡着,小手搭在他胸口处,温温暖暖的。
柳南风起身将她横抱起,江小烟梦中惊醒,下一秒就被扔上床,他的吻带着些许缠绵与柔情。
两人一夜未睡,天微亮她就被扔进浴缸,从浴缸撑着起来就又迎上他的吻。吹干头发出来,他已经睡着,江小烟不管不顾地直接钻被子里去,感觉身体被掏空……
江小烟再醒来是被手机振动吵醒,下床找着手机,捋捋长发。在地板的上衣口袋里找到,瞥一眼,是一个叫明筱媛的人。
“柳南风,柳南风,你电话。”江小烟边喊边爬上床,空调有些冷,让她有些瑟缩。
“嗯。”柳南风揉着眼,瞥手机一眼。
“你接,就说我在睡觉。”他说完转个身搂住她,他第一次在*之外时搂她,江小烟微愣着接起电话,一曼妙女声通过电流传来。
“南风,爷爷说好久没见过你了,最近有空吗?我陪你回去。”
“不好意思明小姐,柳先生现在还在休息,我可以帮你查看一下他的日程表。等他醒来我可以给你转述。”
“你是谁?”
“柳先生的秘书,您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先去忙了。”
还未等电话那头说完江小烟挂了电话,起身将手机放上床头,瞥见身下那男人若有若无的笑,江小烟立即红了脸,忙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女人,戏不错。”
他说着便起床,洗漱,换衣,收拾手机电脑,戴上面具,离开。
江小烟听到门关上才敢舒一口气,想起接电话的时候是9点多,该起床吃药了!
晚上他没有回来,江小烟抱着腿,脸耷拉在膝盖骨上,坐在卧室窗台上,微光之中琥珀色的眸闪烁明亮。
看那路口,车不多,红绿灯也是坏的,没有谁遵守规则,话说这边应该很偏僻,姐姐江春闵为什么会开车到这个地方?
那天清晨她确切记得姐姐江闵春回到家时身上有酒味。可那个被撞的女人为什么又会走在这条路上?明明有斑马线怎么也不走在斑马线上?
江小烟白天时睡了一整天,这晚几乎没睡,就坐在窗台上吹着凉风,夜晚的凉风总是吹得她半梦半醒。
最近这阵子,她似乎也是在半梦半醒间。
天微亮时她从窗台下来,双腿发麻,煮了粥,又看一眼不剩一碗的白米,蹙起眉头。
和之前几天一样跳了一天的方格子,她忽然觉得跳得有些无聊了,便上床练瑜伽,虽然前晚他还是做得很用力,但相比之前好了些,做半天舒缓运动身子倒是显得格外轻松舒适。
“滴”密码锁被解开,江小烟还没有睡熟,听到柳南风声音粗哑又带着点大舌头地喊“江小烟”。
听到她的名字,江小烟立马跳下床,赤着小脚丫子跑来客厅。
那日送她来的带些雅气的男人,架着手上还拿着长酒瓶的柳南风推门进来。
江小烟小跑着到玄关帮忙。柳南风很高,她仅仅到他肩头,扶也扶不住他柳南风,松开手时柳南风却一下压到她身上。
“先生一直说要过来,麻烦你了。”
那雅气男人边说边把柳南风架起,拖着步子不稳的柳南风进卧室扔上床。
男人歇口气,想要扯走柳南风手上的酒瓶,没想到柳南风抬手就要把酒瓶挥向他的头。
此刻江小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柳南风的大手,把酒瓶慢慢从他手上拿出来。
男人睨眼看着,又见小小的她蹲身给柳南风脱鞋袜。
“先生交给你了。”
他说后离开,出卧室门时转头又看一眼,勾起唇。
“我叫简辰。”他用雅致友好的声音说。
江小烟给柳南风解衬衫时一愣,转头朝他笑起来,两颗大眼弯弯,眉毛上扬,小嘴微开,很是单纯好看。
简辰坐在驾驶座上,点起烟,一连抽了两支才离开。
那个笑,和简爱,好像。
“小初。”
柳南风拉着正给他脱衣服的江小烟就给抱进怀里,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哽咽。
“先把衣服脱了好吗?”江小烟轻声说着,帮他摘下金面具。
“不许离开我。”
醉酒中都是霸道的语气,江小烟无奈叹声气。
“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先把衣服脱了,好好休息好不好?”
江小烟拿他没办法,站在床边叉起腰,想了许久,实在没办法,打算用力把他扯起,可哪能料倒他刚被扯起了些身又摔回去,这一摔就把她江小烟给摔进他怀里。
“你不是她,你是谁,是谁?”柳南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江小烟被压得有些疼。
“江小烟,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毫无征兆,柳南风的手掐住她脖子,江小烟被摁出眼泪,双手使劲拍打着他的手臂,琥珀般的瞳孔瞬间放大。
好难受,好难受,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柳南风打了个酒嗝,直起身松开手,江小烟大口呼吸着,用力咳嗽着,眼泪也簌簌流着。
原来离死亡太近,真的会害怕。
“啊!”
没有任何前戏,他又这样进入她身体,他连喝醉了都不能放过她吗?
柳南风一早醒来时就见两人躺在地上,她的长发在米色地垫上四散着,妖娆又苍凉。
他起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昨晚只是在岚夜喝酒。
捶捶发胀的脑子,瞥一眼躺地上全身都是吻痕和青紫的她不悦地紧拧起眉,走去洗漱。
换好衣服戴上面具要离开时,再次瞥一眼地上的她,伸手随意扯来床上的薄被扔她身上,离开。
岚夜里,简辰将昨晚的事情前后告诉他,柳南风紧攥酒杯,没有心情再喝下去。他怎么可能在醉酒后说要去腾飞路,他一定是想文初了。
揉了揉额,大胸女人来和他搭讪,简辰眼尖,说是工作他会处理,柳南风搂着大胸女人离开。他这晚没有回去,她也没有醒来。
凌晨三点,简辰处理好他该做的事,驱车来到腾飞路,在车中吸了两支烟后才乘坐电梯上楼。
用密码打开门时,他的动作很轻,房里很暗,没有开灯,她在睡着吧!
黑暗中坐上沙发,又忍不住看一眼卧室。
“滴”
门被打开,柳南风拍开玄关灯,微光中,简辰惊怔站起,与柳南风对上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柳南风停车时看到他的车,心有疑虑,甚至,很不爽。
“昨晚东西落这儿了,我来找找。”简辰说完擦过他的肩头离开,柳南风攥紧拳。
“嘭”简辰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惊出他一头冷汗,从酒店到这边开车就要两个小时,他怎么会这么早和那女人做完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