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江小烟刚进门就听到这话，一瞬间怔愣在门口，多少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

9岁以前，无论是学前班还是小学都是江小烟一个人去，母亲身体不算太好，在家做些小工，每次回家都会有人问候，问候的话便是仅此一句。江小烟当时对柳南风也只是下意识地开口，没想到之后竟成了两人的羁绊，不过也是她和母亲的羁绊不是吗？

母亲么？

“怎么还不进来？给你做了甜点。”柳南风说着从冰箱里拿出甜点，江小烟垂着头将背包随手放下，进浴室关起门。小时候总是很羡慕别人有爸爸，被欺负的时候可以告诉别人我有个很厉害的爸爸，上学想吃一根5毛钱的油条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爸爸买给自己的孩子，下雨时有爸爸撑着伞抑或是开一辆老式摩托穿着蓝色雨衣在校门口踟蹰张望，啊，是啊，有爸爸真好。

9岁以后，江家收养时她还沉默寡言，她羡慕江闵春，有爸爸妈妈，有数不尽的裙子，有永远玩不腻的洋娃娃……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以后我就是你爸爸。”这是她整个童年听过的最温暖的话，可是，可是为什么顶替江闵春入狱时，谁也没有来看她，在江家的10年时光，南柯一梦吗？

“江小烟？”柳南风尝试喊她，江小烟装作咳嗽两声，立马洗干净脸，眼睛红肿着，完全不能出去见柳南风。

“我，我上厕所。”江小烟压抑着喉咙说，柳南风凝眉，她今天回来很不对劲，是受欺负了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嘭”不容江小烟多想，门却又直接被推开，柳南风朝她笑笑。

“这个世界上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我的怀里，我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躲厕所里。”柳南风朝她伸出手，江小烟垂着头，原话是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江小烟勾唇苦笑，爸爸么？

江小烟打开他的手，从他身侧出去，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需要他看到她这个样子，对于一个不在乎她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只是该扔进垃圾桶的垃圾，何苦呢！

“江小烟，你真是个笨蛋！”柳南风的手扯住她，江小烟瞪大眼，一瞬间撞进他怀里，他，他在干什么？

“每次真正难过的时候都是偷偷爬起来背着我隐忍眼泪，你觉得有意思吗？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心痛吗！”柳南风吼她，江小烟惊怔着双眼，任由泪腺生出泪水。

柳南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心痛吗？

四年前柳南风迎娶江闵春那日她自杀前问过他这句话，他说让她去死，却原来，他也会心痛。

“柳南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无论让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身边，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也想有一个家。

后面那一句话江小烟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告诉他自己想要什么，她从不奢望，这次就当她是孩子脾气也好，就算他明天就离开也好，她想把这句迟来一年的话告诉给他，当初她多想留下他，但请原谅她没有勇气，更没有资格。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我的下半生。”柳南风如此深情的话，江小烟听去硬是听成“下半身”！

柳南风将错就错，直接把她横抱起放上床，江小烟还没哭够，硬是被他打断，心里的怨气被他狂热又柔情地吻到烟消又云散。习惯这种东西，细思极恐！

和柳南风在一起这几天江小烟堕落许多，因为每天有一大半时间都在*而后睡觉，全全像对刚刚结婚的小情侣。

“很奇怪，公司说是进修也都会有商务活动需要我，来到这边十多天就去过一趟韩国。”柳南风做饭，江小烟在他怀里说着话。

“估计你们公司要倒闭了，业绩不好。”柳南风准备炒菜，把她拉到身后，还不许她走，拉着她的手就放他八块腹肌上，左手抓着她的手右手炒菜，江小烟两手拥住他他才舍得松开左手。

“我觉得公司的管理不行，人员能力还是可以的，像我，多厉害呀！”江小烟自顾笑着，柳南风心里暗忖，果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你就不该姓江，你就该姓王。”说完后江小烟就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你才姓王呢！隔壁老王吧！”最后一个字江小烟用第一声，刻意拉得超长。

“啊！”柳南风猝不及防地蹲下身，一下把她扛起，江小烟坐在他肩头，手足无措地害怕自己摔下，紧紧抓着橱柜，柳南风还在悠闲地炒菜！

“我错了。”江小烟认乖，柳南风不说话，一直到做好饭才放她下来，江小烟被吓得不轻，一顿饭都气鼓鼓地不理会他。柳南风没收拾碗，蹲在她身前，眼直勾勾地看她裙底。

“坐好，别动。”柳南风双手托住她臀部，江小烟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柳南风一下正对着她把她扛在肩头，害怕她失衡，踢开椅子让她靠在墙边，江小烟被他弄得身子发颤，双手抱着他的头。这可能是两人做过的最难姿势。

“柳南风，我想要。”许久过后，江小烟终是忍不住地化做一团水，柳南风搂住她的腰肢和臀部，离开墙壁，江小烟毫无气力地往后倒下，接着就在沙发上以这样怪异的姿势做一遍。

“好累。”江小烟勾他脖子，柳南风的双眼依旧迷离。

“晚上再做好不好？”江小烟试图和他沟通，柳南风邪魅勾起唇。

“我可是一年多都在想你，你就不想我吗？”江小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大色魔嘴里说出来的就是让她听不出个好。

“可是强度太大了，我还有两个多月都在瑞士，不急嘛！”柳南风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她刚才还说再也不要他离开，现在怎么说这样傻的话。

“我还有下半生都在你身边，但我还是急，就想要你。”柳南风说着又吻下去，江小烟有些不明白他的话，难道他把她今天孩子气的话当真了吗？

“我其实，其实不想当你的情人，喔不，你说过情人这样享受的词语不适合用在我身上，我刚才就是脑子发热，我不是有意说出那些话的，柳南风，你这年纪也适合结婚了，就算不是文初，也该是个名门闺秀。”江小烟自顾道着，柳南风还在她脖子上密密地吻。

“四年前割腕自杀，你利用简辰让顾桔送去项链，你掌握好简辰的想法，知道他一定会交待顾桔一定要看到你，接着算好失血时间才割腕，你甚至算计到结婚吉时，包括顾桔打完急救电话再打给简辰的时间，简辰告诉我的时间，医生去到你身边的时间，江小烟，你当初谋划到这份上，是因为不希望我结婚还是不希望我和江闵春结婚？”柳南风把四年前的事实说出，江小烟没有反驳，没错，她的确是算计好，甚至算计到他听完顾桔的话他就会怀疑，并且猜出她的意图，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柳南风没有朝她发火，并且对她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以致于她后来一直心怀亏欠。

“回答我。”他揪住她的短发与他对视，眼内几乎滴出血来。

“你，你说过文初还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不可能有心去谈儿女私情，你只是恨我，没有必要恨到我姐姐身上。”江小烟故作冷静，无论文初现在和他什么关系，他都不能娶江闵春这个罪魁祸首，江小烟欺骗了他，所以当时在病床上她和他道歉。

“我承认，当时我就是这样恨你所以恨到江家所以想要侵略你姐姐的一生，但是结婚前一晚你和我说你喜欢霍凌东，我就确定要绑住你一辈子，你除了我以外不能有第二个男人，更何况第二天拿着戒指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和众人宣布弃婚。”

江小烟抬手捂住泪眼，他就是个横行的恶霸！他凭什么说她就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凭什么绑住她一辈子，她喜欢谁关他什么事。

柳南风起身，点两支烟，直抽着，不时咳嗽两声，江小烟为江闵春替罪这件事他曾怀疑过，但是她的反应让他烦躁，她是确定了不会说出真相吗？

“无论作为什么身份都不要离开我吗？”在烟灰缸里灭掉两支烟头，柳南风把她从沙发上拉进怀里，江小烟别开头去。

“那就还是仇人，一辈子冤家路窄的仇人。”柳南风垂头吻她，江小烟渐渐回应，这就是他们的关系不是吗？

“啊~”江小烟被他压在墙壁上，柳南风这一晚燥热狂怒，没了之前的冷静和温柔。

“痛~”江小烟又被扔上床，和以前一样，他不甚理会。

“这辈子你就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听懂了吗？”柳南风在她昏睡前低吼，江小烟应一声，分开这一年，如果她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可即便知道他不会再回她身边，她还是做不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柳南风，你是25岁才有的第一次吗？”江小烟在他耳边低笑，如果是的话，他的第一次原来这样草率地给了她。

“是觉得我技术不好给你带来困扰了吗？”柳南风换了个姿势，江小烟抓着他的手臂，醉生梦死。

“要是你以后也就我一个女人就好了。”江小烟趴在床边，柳南风转过她的脸吻上。

“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是你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吗？柳南风呢？愿意这样和她什么都没有的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