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走后若梦阁就更冷清了,阁中只剩下了时雪凝与老鸨,老鸨更是每日早出晚归,时雪凝不知老鸨在做什么,只是她看着自己眼神越发的诡异。
时雪凝在屋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自南苏离开后,老鸨便一字不提她去官乐坊的事,起初时雪凝并未察觉到不妥,如今老鸨各种举动让她越发的不安。
深夜,时雪凝未眠,听到阁中的动响,带着疑惑时雪凝打开了房门,她从楼台之上看到老鸨带了好多大汉进楼。
老鸨抬头看到了时雪凝,她的嘴角一丝冷笑:“给我抓住她!”
时雪凝意识到不对,当即将自己锁在了房里,她想要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可是她的的房门很快就被撞开了,还未来得及跳下去,一个大汉就瞬间抓住了她,无论如此挣扎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老鸨的房间。
“这是你们的赏钱,记得不要说出去”老鸨不忘叮嘱着那些人。
“是,是,是……”那些人点头哈腰的领了赏钱后就离开了。
“你果真是万事都不安好心”时雪凝瞪着老鸨,可老鸨并不在意。
“好心?好心值几个钱?于我而言,你这样的大美人若不能物尽其用才是可惜”
“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将你卖给官窑”老鸨看着手中的契约,这是她与官窑的勾当,凡是没有恩客的也就失去留在若梦阁的理由了。
“你说什么?”时雪凝难以置信的看着老鸨,她不能去那种地方,那是地狱!没有回头路的地狱!
“你没了恩客自然只能去那里服侍一些官人,凭你这身段和脸蛋,混的应当不差”
“不!你不能这样做!”
“唉”老鸨叹息一声,虚情假意的面露难色道:“若不是前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不会想到这出,你说每每各种事由都或多或少与你有所关系,为了这若梦阁我也是留不得你了”
“你!”时雪凝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可不能怨我,若是你把握好你的恩客,也就不会被再次贱卖回来,若不回来后面的事也都不会有,说到底一切不过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放开我!你就不怕顾离去而复返吗?”
“顾离?”老鸨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良久才停下来。
“时雪凝,你是脑子不清醒了吗?他若在意你,你会被再次贱卖回来吗?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他是如何待你的吗?”
时雪凝的伤口被老鸨血淋淋的揭开,不带一丝怜惜。
“那夜你在城门口哭求顾离留下来的事,我可是知晓的,怎样?你留住了吗?你以为自己什么?官家小姐?还是富家千金?你不过是歌舞坊的一个舞姬!”
老鸨一把抓起时雪凝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她:“别忘了歌舞坊的规矩,被恩客抛弃的舞姬是不可以留在歌舞坊的,当初收留你不过是碍于顾离,如今他在不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东西?”
“如今的你是不在有恩客撑腰的人,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我若梦阁?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不懂歌舞坊的规矩了?”
老鸨看着时雪凝面如死灰的脸,只是淡淡一笑。
“一会我就去找官窑的人,你给我好生在这里待着!”老鸨怕时雪凝大喊大叫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用抹布堵住了时雪凝的嘴。
“给我老实一点!”老鸨伸了一个懒腰,她打开窗户一看,看到那偌大的风雪也就暂缓了计划,她坐在床头舒适的喝着小酒。
时雪凝奋力的反抗着,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那粗大的绳索不是她能挣脱掉的,她只能做着无力的反抗,时间久了也就放弃了。
那风雪足足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也没有停,老鸨看着屋外的风雪不由得眉头紧锁,这样下去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是出去又不太现实,同样被风雪所困的还有南苏。
“姑娘,雪太大了,马车走不了了”马夫也是头一次见到怎么大的风雪。
眼看就要到帝丘城门了,她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
“想想法子,我真的很急”南苏说着的时候,差点被风雪吹走了头簪。
“不行,不行,要避风雪才行!马也要走不动了!”
南苏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拿着自己的行李跳下了马车,迎着风雪艰难前行着。
“姑娘!”马夫在身后叫唤着南苏,南苏想到还没付车钱,就从行囊里拿出了一些。
“给”南苏将钱财递了过去,马夫接下了,同时也把自己的帽子给了南苏。
南苏点头示谢后,就戴着帽子举步艰难的前行着,只是柔弱的她在风雪中举步艰难的前行着,被风雪刮倒多次也坚强的站了起来。
南苏听到身后似乎有马蹄的声音,她转头看着身后一匹黑马正风驰电掣的奔跑着,马匹之上是一个衣衫如雪的男子。
南苏什么也没有想,她张开双臂挡在了他必行的路上。
“吁!!!”一声仰天马鸣,南苏闭着双眼害怕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你可真是不怕死”男子的声音温软如玉,南苏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马脸,吓得跌坐在地。
“如此胆小还赶拦我?”
南苏失神片刻后就跪在地上,马背上的带着笑眼看着她。
“求公子带小女进城,小女的妹妹还在若梦阁,我担心她”
“若梦阁……”男子意味深长的念着这三个字,南苏心头一紧,她看得出这个男子的穿着打扮定是权贵,权贵之中最看不起的便是如她们一般抛头露面的风尘女子。
“你的妹妹叫什么?”
“时……时雪凝”南苏差点忘记了作答。
男子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神明显的沉了一下,随后他又淡淡的笑了一下,眉眼间的笑如同九天繁月一样好看,南苏有些痴迷了。
“上来吧!”男子对南苏伸出了手,南苏连爬带滚的跑到了他的马前,如今的南苏是前所未有的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