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雪凝醒来的蹊跷,医师们虽有些不解,可眼下总算是解了他们的大*烦,其中缘由也就不想去深究了。
“姑娘醒了,快去通知顾离大人”
时雪凝感觉头昏脑胀,整个人也昏昏沉沉,仿佛忘了些什么打紧的事。
顾离来时,看到时雪凝已经无恙了,心中竟有几分欢喜,只是那几分欢喜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醒了?”
“你是何人?”时雪凝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竟有些心疼。
“你说什么?”顾离难以置信的看着时雪凝。
医师见状立即解释道:“顾离大人,时姑娘恐脑部瘀血未清,患了暂忘之症……”
“何时可好?”
“这……犹未可知”
她怎么可以在做了那些事之后,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后来让顾离觉得最讽刺的就是被时雪凝忘记的只有他而已。
时雪凝回到若梦阁后,没有再哭闹一切仿佛再次回到了原点。
“雪凝,你当真不记得顾离公子了?”南苏小心翼翼的问着时雪凝。
“我为何一定要记得他?”时雪凝不解。
“没……没什么”南苏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再为情所困。
“我总觉得这一病好像有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别去想这些了,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南苏与时雪凝聊了许久,南苏才起身回房,时雪凝看着自己的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
“姑娘,可是有何不解?”一个男声突然响起,时雪凝一惊,这屋中竟有他人?为何她才发现?
“公子如此,怕是不好”时雪凝故作镇定。
“又何不好?姑娘昏迷之时,可是在下救了姑娘”
“你?”此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不像是宵小之人,谈吐得体,只是登门方式有所……不同?
“正是在下”
“那我失忆之症也是公子?”
“非也,那是你自己撞墙所致,姑娘可莫乱怪于人”
“自己……?”时雪凝尝试回忆着过去,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该忘得,总该忘,姑娘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不知公子有何目的?”
那人打开折扇只是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银瓶,将瓶放在桌上。
“此乃北疆银醉,仅此一滴便可醉上三日,想必姑娘日后定能用上”
时雪凝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已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那银醉。
“究竟是何人?”时雪凝若有深思的拿起了银醉。
“雪凝,你在吗?”门外传来了南苏的声音,时雪凝赶紧将银瓶收了起来。
“怎么了?”
“刚才听到你屋内声响,有些担心”
“无事,是风大”
“风大?”南苏疑问的看了一眼时雪凝。
“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嗯,好”南苏将信将疑的离开了。
若梦阁一早便熙熙攘攘起来,时雪凝站在楼间看着老鸨点头哈腰的招待着什么人。
“是玉春坊的姑娘”南苏的解惑让时雪凝更加疑惑。
“玉春坊可是老鸨的心头刺,怎会突然示好起来?”
“何必去管他们的闲事,你身子好点了吗?”
“无事了”
“今儿,我看见了云鸢,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她在哪?”
南苏低眸一笑将布条放入时雪凝的手中,而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酒窖?”南苏是不会骗她的,只是为何云鸢会被关在酒窖里?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时雪凝握着手中的银醉,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若梦阁的酒窖常被老鸨用来关押一些不听话的姑娘,这里通常有人把守着。
“喂,你说那个姑娘要是能让咱哥俩……”
“少想这些,那可是雏,老鸨可是要准备卖个好价钱的”
“啧,可惜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
时雪凝听到那令人作呕的对话,看着手中的银瓶,思考着怎么才能滴进他们的碗中呢?就在苦恼无解时,南苏出现了,南苏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鸨想让我劝劝云鸢,一会换你进去给他们送吃食,这是老鸨给的玉佩”
时雪凝接过食盒在南苏的惊讶眼光中将银瓶里的东西滴在了食物上,南苏虽然惊讶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疑惑的看着时雪凝。
“放心,不会有事的”时雪凝安抚了一下南苏,就提着食盒进去了。
“我来劝劝云鸢妹妹,这是孝敬诸位的一番心意”时雪凝笑得动人,将玉佩递了出去,那肥头大耳的看守人还趁机摸了一下时雪凝的手,时雪凝忍住心中的恶心,笑着看他们吃下了食盒里的食物。
两人瞬间倒地而睡,时雪凝惊讶于银瓶的效果,不过她很快就回神想起自己的目的。
“云鸢!”时雪凝呼唤着云鸢,酒窖很大,酒窖的深处暗无天日,虽有火把照明却依旧看不清。
“姑娘?”微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时雪凝加快步伐走到那阴暗潮湿的铁笼时,才看到了蓬头垢面的云鸢,一时间,她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云鸢,你还好吗?”她知道,她不好。
云鸢只是哭着点头,时雪凝看到了她身上那狰狞可怕的伤口。
“云鸢听我一句劝,先从了老鸨,现在的我们斗不过她”
“我……不想……”
“没人是愿意的,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沦落风尘,云鸢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老鸨一旦失去耐心,会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云鸢痛哭着,她不甘心,不甘心一直以来的坚持化为了泡影,只是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变得苍白无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