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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皇东征 第十四回 九天壬女授天机 冀州之战败黎贪

话说黄帝拜风后为相,复整军回征。不一日,便杀至四劫九宫阵前。

轩辕氏曰:“此阵极为险恶,丞相务必小心。”

风后慰道:“陛下宽心,天干四女业已自天而降。”言毕,即刻点卯升帐。

九壬玄女孟婆言道:“丞相,属下可与三位姐姐捣毁此阵。”

五戊玄女、六己玄女、十癸玄女亦曰:“吾等姐妹共进退。!”

风后颔首曰:“有劳各位娘娘!”遂命十二煞神其四各护一位玄女破阵。

孟婆取来四鼎混沌水,与众将饮下。便率先与息神亡宁,杀入招魂阵。

(注释:鼎,盛煮食物之器皿。《说文解字》云:“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五味者:醯、酒、饴蜜、姜、盐之属。醯者酸,酒者苦,饴蜜者甘,姜者辛,盐者咸也。”)

魑灵手持招魂幡,笑呼:“尔等还不归降吾主蚩尤,又来送死乎?”

孟婆笑曰:“匹夫,雕虫伎俩也敢猖狂!”

魑灵大怒,提幡当头砸下。

息神亡宁拔剑格住,二者战做一团。

未及十回合,魑灵卖个空挡,虚晃闪退,往阵中便走。

孟婆、亡宁驱动坐骑,随后赶来。

魑灵飞上坛去,捏决念咒。骤然阴气弥漫,冷风嗖嗖。

只见亡宁仍面无表情,仗剑径取。

九天壬女孟婆暗中叱道:“魑灵,本娘娘今日留不得你!”把清神驱邪柳木剑一挥,阵中如春风沐雨。

是谓天下万物,生生相克。

登时便把魑灵定在坛上,动弹不得。

亡宁赶上前持剑一劈,取下魑灵首级。

那厢五戊仙女也率煞神华盖成结,进入缚元阵。

魅灵扬起缚元锁,斗在一起。未几,便催动阵法,顿时四周鬼哭狼嚎,凄声哀哀。

五戊仙女把清神辟邪松木剑一挥,哀声戛然而止,复将魅灵堪堪定在坛上,只余双目滴溜乱转。

成结持剑斜削,魅灵身首异处。

这边魍灵进入阵中,亦在劫难逃。

被六己玄女法宝清神困邪柏木剑,死死困住元灵。

岁驿别达当脖只是一剑,落得个魂飞魄散。

魉灵见势不妙,正待逃遁。

十癸玄女娇叱一声,拔出清神扼邪桃木剑,将其灵根拘住,牢牢定在当地。

天煞孤狼早挥起手中利刃,枭了首级。

陡听‘轰隆隆’巨响,四劫九宫阵崩塌。四灵俱灭,阵法已破。

校尉遂把飞龙氏等被困之将,悉数救回大营。又各饮下一鼎混沌水,方缓缓醒来。

风后喝道:“风!”

轩辕军如洪水般,杀向蚩尤大营。

黎贪在雨师风伯等将护持下,败回后军。

轩辕黄帝大喜,论功行赏。

四位玄女盈盈拜谢,自回宫讫令。

再说蚩尤黎贪,慌乱逃至后军大营。问曰:“那黄面轩辕请来天干玄女,捣毁四劫阵。尔等有何良策,可反败为胜?”

其弟黎阔奏道:“兄长,怎忘了吾等熟识的毒物阵?”

黎贪大喜:“速摆阵来!”

黎阔领命出帐,在营门前设下毒雾阵。

不时阵成,天地间弥漫起悠悠黑云直至三天三夜,冉冉将日月星辰遮挡,难辨东西南北。

轩辕黄帝愁闷,不禁叹道:“才破四劫,方遇毒雾。可恨那黎贪,又不知因此阵亡多少将士。”

风后曰:“陛下,吾早令军校备造指南车,待成七七四十九之数,定可冲破毒雾阵!”

有建造官入帐禀报:“启奏丞相,指南车打造完毕。”

风后颔首曰:“分发五方大营,前后左右军各领两部,共计指南车四十部,接应中军。中军可领九部,直往黎贪大营。”

待指南方分配得当,仓颉便率中军冲向蚩尤大营。

黎贪正坐大帐,与诸将演示五毒阵厉害。

忽闻四面八方杀声震天,似被团团围住。又见从黑雾中闪出一支大军,正是左相仓颉。

黎贪大惊,慌忙败回冀州城内。命使者前往九黎部落,调集大军。又令建造官日夜冶炼铜铁,制造各种兵器。并将抢来财物,全部集中起来,并加紧修筑城池,准备决一死战。

当夜冀州城由于冶炼铜铁,火光冲天。

蛮角独坐在矿石堆旁,念及妻女俱被残杀,不由悲从心来,失声痛哭。

原来二将自从轩辕黄帝处释回后,利石被黎贪斧枭。

夸父将蛮角押到冀州炼铜铁,始终未与家人见面。

其群女妻得知后,便前来探望。孰料途中正遇巡夜黎懋,那黎懋乃蚩尤黎贪二十五弟。见群女长得体态丰满,十分美貌,遂起歹心,欲行不轨之事。群女一面抗拒,一面呼救。喊蛮角快来救她。黎懋方知其乃蛮角之妻,便松开了手。那知群女刚直,遂抬手打去。黎懋恼羞成怒,抓起扔下悬崖。

蛮角思付片刻,不由长叹一声,趁夜悄悄潜出城外,投奔轩辕军去了。

轩辕黄帝闻听,迎出帐外。

蛮角伏地曰:“某将有愧,前来领罪!”

轩辕黄帝连忙搀起,握手入帐。

蛮角把黎氏暴行,含泪痛诉。

轩辕黄帝及众将听罢,莫不义愤填膺。

风后曰:“如若蛮角将军所言属实,那冀州城防甚坚,吾等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也。”

蚩尤黎贪得报蛮角失踪,已知凶多吉少。便和夸父商议,将驻守城内大军,分大部交由其率领,暗暗撤出城外,埋伏在涿鹿之野,力防敌军偷袭。其余军队,仍加紧冶炼铜铁,打造兵器,以备死守冀州。

九月九日,万里无云。

蚩尤黎贪巡视城防,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细细查看,未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正待回宫时,忽听城外传来一片呼救之声。

蚩尤黎贪城头俯望,只见城下跑来大群披头散发女者,旋奔旋呼:“救命!有轩辕军队抢掠!”

再朝远处瞧去,身后确有数十名轩辕军校,手提利刃,凶神恶煞追赶。

黎贪即命守城兵卒打开城门,将逃命女者放入。又令城上弓弩手,射挡轩辕军校。

哪知大群女者方进城门,突变成勇猛士兵。手执各式兵器,猛杀猛砍,把守城士兵一个个砍翻在地,更拿起牛角吹鸣!

城外轩辕伏兵闻听牛角号令,已知城门破开,便如潮水般,杀入城内。

蚩尤黎贪才知是计,急忙奔下城头,率领残军,退守内城。

风伯、雨师焉能罢休,遂率军将轩辕伏兵赶出冀州。

五日后,冀州城复归蚩尤黎贪。

如此相拒旬余,各有胜负。

轩辕黄帝皱眉苦思,终然不得其法。于是便沐浴更衣,朝天虔诚祈祷。

这日,西王母正于天宫聆听籁音,忽一阵大风,刮折宫前大纛。忙掐指卜算,不禁言道:“那轩辕氏冀州被阻,何者前往?”

(注释:西王母,是为四天圣神之西天王母,故又称西姥、瑶池金母等,乃宇宙女仙之首。主宰阴气,相对神位男仙之首东王公也。《山海经》云:“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狌,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山海经·大荒西经》云:“西有王母之山,壑山、海山。”)

九壬玄女孟婆施礼曰:“属下愿往!”

西王母颔首曰:“汝首破四劫九宫阵,功不可没。此番亦当尽心竭力,以助轩辕氏早统天下。”

且说轩辕氏这日仍跪在天灵牌位前,躬身祈拜。忽见虚空祥云蔼然,玉佩叮当,传来钧天广乐,忙抬头一看。

只见九天壬女冉冉而降,言道:“轩辕氏,本座奉王母之命,特来相助,汝可拜我为师。”

轩辕氏慌忙令人设案呈香,率臣属于尘埃之上三叩九拜。

(注释:九天壬女,帝之师也。《墉城集仙录》云:“九天壬女者,帝之师,圣母元君弟子也。”《古文龙虎经注疏·卷上》云:“玄女乃天地之精神,阴阳之灵气。神无所不通,形无所不类。知万物之情,晓众变之状。为道敖之主也。玄女亦上古神仙,为众真之长。)

九天壬女便以师之名,授于天机秘典,应劫显凡或隐或现,或真形,或幻相,形态不一。并传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又令军士宰杀夔牛,剥其皮制作八十面巨鼓。斩兕兽,夺其骨制作握槌。

(注释:夔牛,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山海经》云:“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兕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兕兽,形状似牛,全身黑毛,头上只长一角,皮厚可制甲。《山海经·海内南经》云:“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说文》云:“兕,如野牛而青,象形,与禽离头同,凡兕之属皆从兕。)

非止一日,轩辕氏尽得仙师真传。遂修书一封,遣使投送冀州城内。

蚩尤黎贪展开来看,上曰:“奉天呈阅,尔等恭听。天皇伏羲,人皇女娲,地皇朱襄皆顺承天意,荣登大宝。汝黎氏贪名,兴兵作乱,不顾纲常,不遵天道。致使宇宙苍生背井离乡,无辜遭受荼毒。其行恶劣,其罪当诛。现吾尊三皇之意,率军平叛。尔等速止兵罢戈,前往昆仑山谢罪!倘仍执迷不悟,定教尔等神魂俱灭!”

黎贪看罢,击案怒道:“好你个黄面小儿,竟敢小窥于吾,来吖,出城迎敌!”

轩辕氏远观蚩尤军蜂拥而出,急忙摆下奇门遁甲阵。

黎贪大喝:“黄面老儿,速来送死!”

轩辕氏令旗一挥,只见营前兵卒,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动五百里,连击震动三千八里,三击震动十万八千里。天地间霎时地动山摇,喊杀直冲宵汉。

蚩尤军登时神魂颠倒,四散逃窜。风伯见状,忙鸣金收兵。

黎贪曰:“那九天壬女下凡,相助轩辕。使其如虎添翼,如之奈何?”

雨师奏道:“无妨,待某将与风伯,俟待天河水涨,定可打破敌军。”

次日,蚩尤黎贪搦战。

轩辕黄帝遂率丞相风后、飞龙氏等将,倾巢而出。

蚩尤军自黎贪以下,莫不手持法宝武器,驱动座驾,杀出阵来。

轩辕黄帝亦令敲击夔牛皮巨鼓,全军奋攻。

正酣战时,云端突现两者。

左者雀头人身蛇尾,手持一把芭蕉大扇,在空中摇来摆去,顿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树倒屋塌;右者蚕头人身大虫,躬俯身腰,张开黑洞似也大口,对帝军狂喷不止。

刹那间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汝道二者乃谁?原来正是风伯、雨师。二者早飞伏虚空,趁机念咒施法。

轩辕黄帝、风后、飞龙氏诸将,正与黎贪、夸父等鏖战。忽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无法对敌。大军亦乱做一团,有被大风卷至空中,有被倾盆大雨浇得晕头转向,有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有被狂风吹得撞山坠流。

轩辕黄帝情知不妙,正待鸣金收兵。

旁有应龙早展开双翼,亦行云布雨。

一时洪流大作,雷电交加。

然风伯之风势不可挡,呼啸啸将应龙云雨,卷入雨师之流,更助攻势。

旱魃见状,急腾在半空,口中念念有词:“奉始祖之名,日月焱焱,天荒地枯,灼!”片刻风止雨歇,万里焦荒。

丞相风后遂令校尉击鼓进军,趁机掩杀过去。

(《山海经·大荒北经》云:“有着青衣者,名曰帝之女魃。蚩尤集兵作乱,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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