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林玉清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对上公孙狐疑难解的目光,霍地收回手,又觉突兀,只能强自镇定了片刻,欲盖弥彰地搓搓手,“穷人家的孩子,也不过什么生辰,我妈,咳咳,我娘没说。”垂下眼,两手搅在了一起,嘴里发苦,她怎生就忘了,即便灵魂是她,这具身体却早就不是她林玉清的,异世重生,灵魂穿越,再遇上这等诡异的事,她又怎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相信迷信,不信命呢?
她抬眼偷瞧着公孙的脸色,难道,真的能看出来?
此刻的沉默,让林玉清如坐针毡,期期艾艾地小声问道:“怎么,可是我的命盘不好?”
公孙皱眉看着她,竟是难得的严肃正经,半晌忽而笑道:“是我眼拙,许久不曾替人看相,倒是生疏了。怎么,你信这个?这命盘与否,也全然非是天定,小丫头,没听过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
林玉清垂下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紧张,并不确定公孙是否看出她和这具身体的不对劲。倒是他的话,让林玉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即使她不去刻意想,午夜梦回的那个声音,如同印刻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去,潘金莲的命运也结局,她再清楚不过,也因为太清楚,让她整日活在那悲惨结局的阴影下。
她总觉得,头上就悬着那把死神的镰刀,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取她姓名。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那她,有可能改变已经既成的结局吗?
“你,能带我走吗?”离开刘府,离开武大,离开清河县,到个无人的地方,避开潘金莲的前世今生,只做林玉清。
屋子一下静了,公孙凝视着她,半晌徐徐开口,“小丫头,你被人欺负傻了吧?”
他哈哈而笑,眉头就紧皱着,他移开目光,不想在面前小丫头的眼中看到失望和凄冷,双手握成拳,极力压制着连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
“你,不能带我走吗?”
她的眼睛太认真,公孙眉心紧拢,别过眼神,却是笑着问道:“真是被人欺负惨了,你跟我说说是谁,我替你报仇如何?”
“哈哈,吓到了吧,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跟你这个半月不洗澡的臭道士走?”
在公孙诧异的眼光中,林玉清极清冷的笑了起来。原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谁也不能依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到底,那结果还是握在老天的手中。
她对着公孙讶然的目光开怀一笑,却将眼泪默默吞下,“公孙,你教我制药可好?我想学医,以后你不在,我可以自己瞧病了!”如果谁也不能依靠,那么就只剩下自己了。在现代,她不过是一介凡人,学的是与这个古代完全无用的信息化,如今在这么个陌生的世界中,自然也更没有能力呼风唤雨,没有武力足以自保,没有才能可以安邦,甚至与这小小的后院之中,也没有能力让自己不受欺辱,那么,她总要学点什么,足以傍身。
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