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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盛筵 第38章 魔鬼交易(下)

作为一个身处异乡还要被禁闭起来的可怜虫,我只能透过网络和报纸来了解家乡的消息,猛然看见,网络上一个巨大的标题“怪病女孩连续为赈灾义演,最后体力不支晕倒舞台,让断翅的蝴蝶再次振翅飞舞,请献出你的爱心延续她的生命”,那唯美的照片上,一张清丽的容颜在我眼前绽放,是茉洢!

茉洢在我离开之后又回到了海纳城,不顾自己身体倔强的舞蹈为赈灾筹款义演,这个坚强的女孩究竟是有多大的能量可以这样无止尽的消耗?

我焦急着找出所有有关茉洢的新闻资料,一段点击率很高的视频映入眼帘,我迫不及待马上点击来看。

视频上的茉洢又消瘦了一圈,躺在病床上的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面对镜头尽管再怎样痛苦难受还是微笑示人,主持人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全力以赴回答,虽然几度哽咽,直到主持人问她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最牵挂的人说?”她虚弱的声音慢慢朝话筒诉说:“我很好,米迦很好,薇芙姑姑也·····安好,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祝福,无论如何,我会活着等你回来,请你也活着回来看我吧·····”

听到这里,我将视频暂停,泪水如同断了线一发不可收拾,我到底能做什么才能让她好起来?我紧握鼠标的手微微颤颤,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我究竟有什么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心里还在挂念着我,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将笔记本慢慢合起来,从来没有这样没有顾忌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空荡的房间我的哭声在悲伤的回荡,一旁被我吓坏的时秋怔在原地。如果此时能和上帝做一笔交易,我愿意用生命来换回茉洢的健康。

我多么想长出一对翅膀飞回海纳城,飞到茉洢身边 ,告诉她我还活着,请你也好好活着吧。

此时紫电的出现为我带来了好消息,涟飔已经顺利从妖精帝国偷出“湛神之刃”我自由了。自由,此刻是多么奢侈的词汇啊,顾不上任何事,我准备冲出禁锢的牢笼,茉洢现在需要我的支持,我知道,我也需要她,但正当我要有所行动时,紫电却挡在我面前。

“你还是不可以离开。”

我和紫电的距离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感觉出她凶狠的目光中释放的电流,可眼前一切都无法阻挡我,我不输气势的问道:“你想违背约定?”

“所谓的约定是跟涟飔定下的,如今她现在自身难保,我为什么要执着的遵守已经落空的口头承诺?难道你不知道跟魔鬼做交易,下场亦是如此吗?”紫电无视交易的公平性。

“如果你要出尔反尔,我不会一味放纵。”我实在无法容忍此刻变得说一套做一套、毫无信用可言的紫电。

紫电高昂着头咄咄逼人逼向我,冷笑道:“你认为你有反抗我的能力吗?”

“放我走!”我感觉体内一股强大的气流涌上心脏,像是有另一个邪恶的灵魂要迸发出来一样。

紫电看到此刻怒不可遏伫立原地的我,不知是否被我恶狠狠的气势吓到,她有些颤抖的声音,微弱的警告:“你对我来说还有很大利用价值。我不会放走一个筹码。”

“我再说一遍,放我走!”我感觉自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从脚趾到头发都在喷射愤怒的火光,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是否还像自己,只觉得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向前逼迫着紫电,而紫电则步步后退,像是惧怕怪物一样用可怖的眼神望着我,连一旁的时秋估计也没见过极度愤怒时的我,他怔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变身阻拦。

就这样不顾一切的登记,不惜抛下另一边还在担心的流飒、盖亚和维特,我义无反顾踏上回归之路。

我想我是这做名叫布达佩斯的城市最大的过客,我甚至还没有好好了解这座多瑙明珠,就匆匆离开,唯有在几万尺的高空俯瞰多瑙河上的玫瑰。

凭着一往无前的信念我几乎忘却了舟车劳顿之苦,连续的更换交通工具,不眠不休的的赶路使我在最快的时间重返海纳城。

正在重新建设的海纳城看起来,生机盎然,处处可见的施工队伍正在让废墟旧城展露新颜。经过四处打探终于找到茉洢所住的医院,薇芙姑姑作为这家医院的专科大夫给予茉洢很多关怀,这让我安心不少。

作为灾难过后第一次返回家乡和家人重聚,内心甚是激动,久违的亲人拥抱总是能让我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茉洢身体很虚弱,每天都昏昏欲睡,偶尔苏醒过来还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我除了守护在她身边每天跟她说一些鼓励的话之外,什么都帮不了她。

因为是突然造访,无处可住,所以只能屈就姑姑和她一起挤在姑姑的员工宿舍。从来没有和姑姑这么亲近过,还有点不习惯,如果不是借这样一个机会,我还不知道,原来姑姑还有一个儿子,枕头下面那张婴儿照片,显得精灵可爱,我想姑姑肯定每晚入睡前都会反复观看吧,可每当我问起她的儿子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时,姑姑就会忧伤的沉默,仿佛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为了不让她难过,我多半都不会再追问,我只知道,姑姑和她的孩子迫不得已分开了,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使至亲分离,至今无法相见。

连续几天的守候让我渐渐适应了和睡美人茉洢的谈话方式,在有阳光的人日子和她谈谈天气,为她擦去额头上因为难受而出的虚汗,风淡云清的光阴就这样守护着她,是我此刻最大的满足。葆拉和姑姑也会时不时来探望,葆拉总是会不经意的问起关于盖亚的消息,因为不能透露实情,所以我很聪明的搪塞过去了,而姑姑,最近似乎很忙似的,有时在医院也见不到她的人,我总觉得姑姑是不是有什么兼职,作为一名专科医生

今天,我照常带着亲手熬得补汤给茉洢喂食,窗外阴郁的天空飘飘洒洒下起小雪,茉洢还是虚弱的昏睡着,苍白的脸上写满憔悴,我翻阅着茉洢的影集,上面全是她小时候舞蹈、美术、陶艺、唱歌等等获奖的照片,似乎就没有什么不会的一样,这个全能的美女姐姐爱好广泛,而且都做得很出色,这不免让我由衷的感到敬佩。

正当我沉浸在光影的美好中时,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阳台的窗户似乎被打开了,只觉得脊梁的衣服被狠狠拽起来,来不及回头,我就被一股强有力的双手拖拽出房间,我倒退着在地上的身体不费力的滑过地板,经过走廊,医生、护士、病人无不驻足目瞪口呆。

直到被粗鲁的拉拽到花园,才放开我已被撕扯烂的衣服,终于松了口气,我便急忙回头望。

“妮妲,你想干什么啊?”我惊声尖叫,对于她超乎平常的野蛮行径我十分恼怒。

“如果现在不是在医院,你知道我多么想杀了你吗?”妮妲红色的大衣和狰狞的面部表情把她衬得像个红魔鬼一样。

我整理着后面几乎已被撕成两截的衣服,故作镇定的沉思,以妮妲的个性一般不会这么粗暴的,一定是我有什么惹到她的地方,她才会如此暴怒,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终于担忧得问:“是不是涟飔有什么事?”

“你还会关心那个为了你现在生死不明的女人吗?”妮妲冷笑着。

“什么意思?”

妮妲轻蔑的笑声让我很不自在,她接着说:“毕洛克!现在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你知道涟飔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她做出多大的牺牲吗?而你,现在堂而皇之的弃她不顾守护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对于妮妲劈头盖脸的指责,我惭愧接受,我知道我就是她口中骂的那种男人,可此刻面对谩骂我更关心的是涟飔的安危,于是不顾妮妲凶狠的眼神,依旧喋喋不休的追问:“涟飔到底怎么了?”

“你就当她死了好啦。”

扔下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后,妮妲竟然要转身离开,我已经感到愧疚万分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我赶紧追上她,喊道:“妮妲!我知道我忽视涟飔是我的错,她为我做的我怎么会不在乎,可是比起涟飔的强大,茉洢更需要我的关怀。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被茱姬派出的追捕者抓回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可你,在以她的生命为代价换回自由之后,却选择连问都不问一句的回到海纳城,你真的急切的连跟流飒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想什么呀?”妮妲依旧没有消气的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要去找涟飔!”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见这个永远在为你付出的女人吗?我告诉你,毕洛克,你不配!你一直都不配!”

悔恨的泪水噙满眼眶,我紧握双拳焦虑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如果涟飔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要拿什么来赎罪啊?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在获得解放的那一刻,竟无视涟飔用自身安危给我换回的自由,我当真是这样无情无意的禽兽吗?

在我纠结不已的时候,潮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潇洒的右脚在左脚前脚尖点地,嘲笑的说:“你总是有这种魅力可以让所有人围着你团团装。以前是这样,现在亦如此,我们不欠你的。”

“对不起······我······”

“找不出理由来应付我吗?不如我替你找个借口,或许是因为爱情,洛克,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爱上茉洢了?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感动或者是曾经救过你一命你觉得感激,要问问自己的心,所有的感动和感激是不是就是爱情?”潮歌的话字字珠玑,如同鱼雷一样总能准确的打进我的心底。

“潮歌。我想去找涟飔。”通过平常他们谈论茱姬的话语中可以听出,那个被人供奉成女王的女人并非善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枭朗都被她封印起来,对于女儿她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对于我迟到的坚决和担忧,潮歌如实回答:“没有人可以进入到妖精帝国,除非66年一度的妖精盛筵有邀请函的异族,不过估计等到那个时候就不妙了。”

“我可以把湛神之刃偷回来,以此借口进入妖精帝国。”

“嗯,好主意。那请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偷?”

我几乎被潮歌噎得说不出话,只是茫然的站在原地。

“妮妲,现在给流飒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顺利找到这个不胫而走的逃犯了。”潮歌吩咐着妮妲,看样子因为我的冲动,已经使很多人担心了。

安排好妮妲要做的事之后,潮歌又转身开始教训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能让你成熟起来吗?做什么事之前请先想想别人的感受,别再任性妄为了。”

许久没有听到这么温暖的管教说辞了,潮歌此时的慈祥模样不禁让我联想起已经去世的父亲。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撒娇的看着一副大人模样的潮歌,问:“你要回里约吗?”

“比起您的儿女情长,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和解决。这次过来,是受人所托确保你是安全的,现在我完成托付,该功成身退了。”潮歌慢慢走向妮妲的位置。

而妮妲刚挂了手机,又被突然打来的号码骚扰。接了这个电话,妮妲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对了,她慌张的凑到潮歌耳边说: “出事了。”

妮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对我说,她警惕的看着潮歌等待指示。

潮歌很自然的说:“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直接说就行了。”

妮妲收到命令后,低沉的回应:“紫电制造嗜血妖灵的计划失败了,她打算实施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潮歌惶恐,从他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不知道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嗯。”妮妲很肯定的点头示意。

潮歌无奈的微笑,笑容中满是苦涩,他不禁感叹:“天呐,我该怎么应付这个发狂的小魔女啊。”

听到以上对话,我开始联想,潮歌居然能收到紫电那边准确的消息,难道这个邪魅血族领主安插了眼线在紫电周围?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正在做沉思状的潮歌忽然想起什么,忙跟我说: “忘记告诉你,你的涟飔公主不仅成功偷取了湛神之刃还把她哥哥枭朗释放出来了。茱姬这次不会轻易饶恕她。”

“枭朗不是被封印起来了吗。涟飔怎么可能解除她母亲的法力?”我大呼不可思议。

“只要有湛神之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我想是在涟飔偷到湛神之刃后做的决定。”潮歌回答。

“枭朗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想应该没人会知道。”潮歌无奈的摇头。

“紫电一定会找到他,枭朗也一定会答应帮紫电的!”我肯定的说道。相较于紫电,枭朗要报复的心态不是更重吗?他的父亲濑夏就是很好的例子,现在他重蹈覆辙步其父后尘

,再次失去了妻儿,若是要报仇,枭朗似乎更理直气壮。

我很容易就分析出枭朗的心态,此时,比起枭朗潮歌更顾虑的是紫电的后路,他担忧道:“他们俩给联手再加上莉蒂娅,实力不容小觑啊,如果同盟者越来越多,知道这件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早晚有一天会惊动三方领导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嗜血妖灵计划制造失败,那么所谓的第二方案又是什么呢?”我不禁问起。

“毫无头绪啊,有什么东西会是这个小丫头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潮歌苦涩回应。

潮歌冥思苦想,他们果然不知道紫电的第二套方案,看样子他们了解的跟我知道的差不多,我们看到的都是冰山一角。比起我,潮歌更累,他一方面要调查紫电的动向和计划,一方面出于对这两姐妹的承诺,还要帮她遮掩真相,以免惊动统治者,还真是煞费苦心,我想涟飔也是一样纠结吧,估计她母亲现在很可能在严刑拷打她,逼她说出为什么要偷盗湛神之刃,而湛神之刃偷出去后又藏到哪里去了,以涟飔的个性绝不会出卖朋友,尽管,紫电这个朋友现在已经丧心病狂的变成了疯子,但为了我的安全,她一定会死咬真相一个字也不会吐露,想到这,我更加内疚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得如此复杂,潮歌正在毫无头绪的猜想,而我此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就忙提示他们:“紫电杀死了茉洢的阿姨,逼她说出一个重要东西的窝藏地,而在茉洢阿姨苏娜安的葬礼上,我看到被供出的藏匿地点已经被撅毁,不知道紫电拿走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她第二方案的关键。要不要去曼德庄园再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娜安的名字,好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潮歌对于茉洢阿姨的名字很有印象。

“事不宜迟出发吧。”妮妲催促。

在我已经做好决定出发时,本想找到姑姑跟她交代一声,姑姑却奇怪的失去踪迹了,手机也打不通,同事们则表示突然请假离开了,顾不得多想,我还是踏上了去往里约的行程,姑姑是个大人了应该会自己照顾自己吧,我自我安慰的设想,直到快到达目的地时,才联系上薇芙姑姑,但依旧不知道她的动向只是简短的互相确定安全与否之后,姑姑就挂线了。

一路上我打探着挂念着的朋友们的近况,据说雪醒深得勒森魃家族赏识,已经打算将其纳入门下了。而流飒会一直照顾盖亚和维特直到他们完成学业为止,所以短时间,我可能见不到他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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