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漫本来是不想见什么皇后派来的人,更不想受皇后送的礼,可玉嬷嬷方才才提醒过自己要处处小心,若是此次自己不买皇后的账,她又拿此事来大做文章,诬陷自己,那该有如何是好?因想到这层,崔青漫无奈只能让人传莲儿进来。莲儿却惊喜地发现崔青漫身上正好佩戴了那个吊穗,也顾不上其他的,急急地便告退想去向皇后禀报,但突然又想起来还有林美人那里没去过,细细思量一番,莲儿觉得便算禀告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先去林美人那里看看,谁料到,林美人身上竟然也挂有那种吊穗。
莲儿于是速速将此事禀告给了莫安芯。莫安芯细细分析了起来,唔,这林美人好像是一个不怎么得宠的妃子,她素来胆小怕事,当日根本不可能跟踪锦荣。而崔青漫是刚来,胆子应该也没那么大,这想来想去,莫安芯觉着这两人好像都不符合。那吊穗之事,就此又断了线索。莫安芯懊恼地盯着那只吊穗,自言自语道:“既然都不是她们,那究竟会是谁呢?”
中殿上乾宫内,锦宣正慵懒的仰躺在软榻上。大殿前方一群歌舞伎正在尽心地为皇上表演,歌声婉转动听,舞姿妖娆动人,大殿内满是春风暖意。一曲表演完毕,锦宣稍稍坐了起来,拍手道:“好!好!朕都重重有赏罚!”一群歌舞伎忙叩首谢恩:“多谢陛下赏赐。”
“你们的表演让朕龙颜大悦,朕自当好好赏赐与你们。”说着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要是朕后宫的那些女人也能好好让朕高兴,不争来夺去的,那就好了。”候在一旁的卓丙听到皇上这样说道,忙上前宽慰:“陛下不用过分忧心,想来后宫的主子也都是太想得到皇上的恩宠才相互争斗,陛下日后若能尽量做到雨露均沾,想必她们也是会想通的,现下陛下还是好好欣赏表演,让自己高兴才是正经。”雨露均沾又谈何容易?男人难免喜新厌旧,而且妃嫔贵人或出生名门,或在朝中交有势力,他怕是哪个也得罪不得。锦宣心想,便算是他做到了雨露均沾,可到了诸位妃子那里,她们却不一定是这般想的。“也罢,也罢。”锦宣吩咐道:“再给朕表演一曲,若是比刚才的还要好,朕再给你们双倍赏赐!”
许是得了皇帝双倍赏赐的承诺,歌舞伎们表演地更加卖力。锦宣更是乐得享受,一边赏着歌舞,一边又叫美人喂他美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自然他贵为九五之尊,必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正当锦宣看歌舞表演看的正起劲,突然有小太监上前来细声禀告:“启禀万岁呀,丞相在殿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陛下您商议。”
“不见不见!”锦宣不耐地挥手:“朕好不容易有片刻安宁享受,闲杂人等律不见!”“是。”太监正要告退,却还是被锦宣叫住:“回来回来!”太监听后连忙回头:“陛下还有何吩咐?”“我问你,丞相说真有要事要与朕商议吗?”“是,丞相面带焦色,应有重要的事与陛下您商议。”“既然如此,”锦宣无奈道:“那便宣他进来吧!”朝堂大事可耽搁不起。
丞相焦虑不堪,一见到锦宣后便急着开口:“启禀陛下,出大事了!”锦宣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丞相莫慌,到底发生何事了?”“边疆小国来犯,连破七城啊!”丞相一脸忧国忧民:“陛下若再不想应对之策,老夫恐陛下的江山社稷不稳啊!”边疆小国地处偏远,经济商业也并不发达,锦宣从未担心它会对本国造成什么危险,却未料到这次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暗自思量了一番之后,望着丞相开口道:“丞相此番前来见朕,想必心中早有对策,不妨讲出来。”
丞相恭敬地拱了供手:“陛下圣明,老臣倒是有个想法,边疆小国虽来势凶猛,连破我国七城,但他们毕竟是小国,怎记得上我泱泱大国的人才辈出,老臣以为,陛下可派一骁勇善战之人带领数万精兵前去抗敌,定可将那帮蛮夷赶出我国。”“嗯。”锦宣点了点头:“丞相言之有理,议和只会助长他们的气势,看来也只有跟他们好好干上一场了,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这场战只许胜不许败,我看大将军便是这领军的最好人选,丞相以为如何?”“老臣也正有此意啊!”“那好!”锦宣霸气地挥了挥袖子:“传朕圣谕,即日起命莫大将军为西征大元帅,带兵前去镇压边疆,不得有误!”
这厢莫大将军被派去镇压边疆,那边莫安芯便被圣上特许在大将军临行前回家省亲一次,原来莫大将军是莫安芯的父亲,父亲远赴边疆保家卫国,而前去女儿与爹爹告别,祝他凯旋归来,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莫安芯太重面子,便是连回家省亲一趟也要搞得声势浩大,引得百姓纷纷前来驻足观看。人多嘴杂的,百姓难免就此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连连感叹皇家果然气派大,便是回家省亲一趟也是如此风光。有的却是怀疑排场做的这么大,莫不是前方军情严峻,怕大将军有去无回,故而在他另行前给足他妹妹面子?后一种说法大约更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故而广泛地在民间流传开来。
坊间的流言多了,自然而然地也就传到了皇帝那儿。因锦宣自登基以来便一直是天下太平,从未发生过此等转乱。自己本来也没十足把握可以镇压边疆小国,之所以不选择议和也是因为想建立自己的威信,若是这样便就臣服,岂不让天下人天下人耻笑了去?可如今坊间的流言愈演愈烈,民心不稳,要是万一自己真吃了败仗,可还有何面目在面对自己的百姓?锦宣真是越想头越痛。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猛然想到崔青漫曾经为自己弹过的那首古筝曲目,空旷高洁,简直能教人忘掉尘世的所有烦恼。“罢了罢了。”锦宣苦笑道:“反正自己一时也不会想到什么好主意,索性听听那忘忧之音,投的浮生半日闲。”
这便去了华声殿。锦宣去的时候崔青漫正在翻阅几本闲书,锦宣也没让守殿的侍女通传,自顾自地走进了华声殿内。故而当崔青漫见到一身龙袍的锦宣时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起来行礼:“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锦宣笑着将她扶起:“本就是我没让婢女通传,你又何罪之有?”说话间,两人已行至榻前坐下,锦宣抚上崔青漫的手,说道:“朕近日来烦心事颇多,青漫你可否为朕奏上一曲,已解朕之忧愁啊?”崔青漫听后起身恭敬道:“臣妾自当尽些绵薄之力,以解圣忧。”
崔青漫所奏的曲目正好是当日她为锦宣所奏。琴音渺远,淡雅飘逸,华声殿本就地处僻静,再配上崔青漫的悠悠清音,倒像是个人间仙境。一曲奏毕,崔青漫笑意盈盈的望向锦宣:“见陛下仍是眉头紧锁,莫不是青漫琴技不精,无法为陛下您解忧?”“青漫这是说的哪里话?”锦宣摇头道:“若非青漫你的琴声悠悠,我早就被那些烦心事给烦死了。”崔青漫给锦宣递了一盏清茶:“哦?不知陛下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不妨讲出来,让青漫替您分忧。”
“唉。”锦宣接过茶杯,重重地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些边疆小国,朕平日里也没亏待他们,他们倒好,现下居然连破我国七城。”崔青漫在一旁说道:“原是这事,陛下不是派莫大将军前去镇压了吗?想来他定能凯旋而归,陛下不必过于忧虑。”“话虽如此,”锦宣放下茶杯开口道:“可如今坊间流言传的厉害,说是大将军此行恐再难归来,一时间弄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的,纵是朕对大将军寄予厚望,也难免心下难安,只是苦于一时间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崔青漫一直在旁边默默听他细说,末了才开口道:“臣妾倒有些想法,希望能解陛下的忧。”
“哦?青漫有何高见?”崔青漫继续不紧不慢道:“臣妾听闻锦荣王爷曾带过兵,不如我们来个声东击西之法,让锦荣王爷暗中出兵而对外宣称是莫大将军出兵,这样定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好!”锦宣拍案称赞道:“青漫你果然聪慧,朕这就按你所言颁布旨意。”崔青漫起身施礼:“陛下谬赞了,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青漫之幸。”
而另一方面,敌国只是接到情报说是莫大将军要前来带兵镇压他们,遂凭借多年经验严密部署作战计划,准备迎接莫大将军。可他们万万不曾想到,锦荣王爷会暗自带兵偷袭,故而疏于防范。在大战当日,由于莫大将军骁勇善战,指挥有度,故而敌军是连连败退。正当敌军首领准备全军撤退之时,却不料回头又撞上了锦荣王爷的军队,前后夹击,敌军无奈勉强应敌,结果到最后是一败涂地。莫大将军与锦荣王爷一行是大获全胜,不仅收回了被敌军攻陷的七座城池,还收缴了不少敌军的兵器粮草,更是收服了上万降军,可谓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