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卓丙在莫安心芯的太月中宫内搜到许多特殊香料后便马上回去将此事报告给了锦宣。锦宣看着那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香料笑道:“莫安芯,我看这次还有谁能保得住你!”说完,锦宣招了招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卓丙,高声吩咐道:“走,给我摆架太后的寝宫!”
太后那时正在自己宫殿的大殿内念经,大约是祈祷老天保佑锦宣与莫安芯能够恩恩爱爱,莫安芯能够早日怀上孩子,锦宣膝下子嗣并不多,那仅有的几个孩子也都不是莫安芯所出,他们的生母大多只是些份位不高的美人,贵人之类的。若莫安芯能够生下皇家骨肉,那便是嫡出之子,若是皇子,日后或许还能继承大同。太后想到这里,便又向佛祖磕了几个头。诚恳道:“求佛祖保佑,安芯能够早日诞下龙鳞,也好稳固我国江山,让我这个老婆子也能早日报的孙子,好享受天伦之乐。”当然,让太后放心不下的除了锦宣与莫安芯的感情问题外,还有就是有关于锦荣与锦宣兄弟两的。他们自幼都是非常出色,但虽是同父同母的骨肉亲兄弟,却不像寻常家的兄弟那般亲热,他们更多的是客气与谦让。这本来也是好事,可过分的客气与谦让,倒让太后觉得他们俩不像是亲兄弟了,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当初先帝要在他们两个中选择一个继承皇位,还是太后私心更加偏爱小儿子锦宣,在先帝面前推荐锦宣说他更合适。这才让先帝把皇位传给锦宣。当时太后前去问锦荣意见的时候,锦荣只是淡淡一笑:“娘亲心中既然早有主意,那又何必前来问我,娘亲想要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些,只是希望娘亲在照看弟弟闲暇时也能回头看我一眼,如此,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时太后根本不信锦荣说的话,这天底下的男儿,有哪个不想做皇帝的,更何况他本就是嫡出长子,本就理所当然,又怎么可能放弃对皇位的追逐,?且论聪明才智,锦荣也并不输与弟弟锦宣,所以在后来锦宣等位的那一天,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怎么也不明白,锦荣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把皇位让给他弟弟锦宣。
直到太后亲自赐婚,把莫安芯许配给锦宣后,她才知道锦荣他并未说谎,他之所以不在乎皇位,只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只有莫安芯。太后至今还记得,她为锦宣和莫安芯赐婚的当日,锦荣来找她的时候有多么的失态,他大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母爱没有了,本来唾手可得的皇位也放弃了,他问她究竟还要他怎么做,她才肯放过他?
“放过你?”太后当时感觉一阵莫名的恐慌,在这之前,她从未见他过如此失态,她颤抖着问他:“荣儿啊,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怎么样才能放过你?我……我是你的娘亲啊!”
“娘亲?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娘亲,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同你开口讲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心儿嫁给锦宣?!”“我……”要太后怎么说呢?难道要她说她之所以把莫安芯许配给锦宣,只是因为她自己十分喜欢莫安芯,所以想把她嫁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好让她最喜欢的人都陪在她的身边?最后这场激烈的争吵是在锦荣一遍遍地向太后喊把我的芯儿还给我而却得不到太后的任何回应后,甩下一句:“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太后事后也觉得自己对不住锦荣,曾多次想找他当面聊聊,解开母子间的心结。可锦荣客气的态度却是让太后发恼。锦荣没有一丝不合礼仪规矩的地方,见到太后每次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太后若问他话,他也必定答得滴水不漏。太过完美的表现反而让太后觉得自己与锦荣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所以每每求佛祖庇佑的时候,太后也总会在最后多加上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锦荣与自己的关系有所改善。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锦荣,可事已至此,莫安芯既然已经成为皇后,那便已成了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也是改变吗不了了的。她只愿锦荣能自己想通,念在母子一场,能够原谅自己。
锦宣来的时候,并没有派人来通传太后。太后却好似早就知道一样,见着锦宣在这个时候来也并不吃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锦宣:“你今天可是为莫安芯的事情来的?”锦宣笑着挨着太后身边坐了下来:“娘亲真是料事如神啊,儿子此番正是为了莫安芯的事而来。”
“她又怎么了?”太后说道:“皇上想如何惩治她?”锦宣听后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心肠歹毒,几次三番加害青漫,朕早已忍无可忍,便算是杀她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只恨!”太后听到锦宣这样说后,一拍桌子,大怒道:“安芯毕竟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与皇上有着多年的夫妻情分,皇上怎可这样说她?!”锦宣听后也是开口辩驳:“夫妻情分?她莫安芯可曾有过把我当成夫君?再则就算她贵为皇后,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青漫当日在后花园晕倒,后来又在庆功宴上弹琴时手麻,这些,全都是拜莫安芯所赐!”
“不,我不相信!”太后继续不依不饶道:“安芯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自小被我宠惯,脾气有时是有些暴躁任性,但心地善良,决不会干这些害人的事!当日后花园一事,只是误会罢了,若说安芯给我们看的那个浸泡过香料的吊穗有问题,那怎么我却没事?这只不过是个人体质问题,虽说这件事安芯是有错,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况且安芯已经向我保证过了,以后再不会佩戴浸泡过那种香料的吊穗,皇上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不是我揪着她不放,”锦宣生气的挥了下袖子:“是她揪着青漫不放!上次后花园的事我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才不与她计较,可是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再一次加害青漫,若这次再不将他严惩,难道还要放任她害死青漫不可吗?这次,请恕儿子不能再遵从娘亲的意愿了!”“你……”太后气得手指发抖,已是说不出话来。
正当锦宣与太后两人陷入僵局时,卓丙却走了进来,先是向太后和锦宣行了礼:“参加陛下,参加太后娘娘,陛下万所万岁万万岁……”锦宣却是生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说着,锦宣又向太后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快来跟太后讲讲如今的情况怎么样?”卓丙恭敬道:“是,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奴才主要是处理太月中宫香料的问题,当然,其他地方也都派了小太监去。结果发现除了奴才在太月中宫搜到了许多特殊香料外,其余的小太监在其他地方均无所获。”
“娘亲你……”锦宣知道要在短时间内说服自己这个固执的娘亲是不可能了的,遂向后退了一步:“好,就算真如娘亲你所说,莫安芯她不是故意的,但青漫现在仍是将养在床上,手指也不能动弹,这于情于理,莫安芯怎么着也得去看望她一下吧!”“这个自然,”我回头就去找安芯,跟她说一声,让她带上一些上好的补品去看看崔青漫,自然,我也会好好提醒她,以后万事都要小心,切莫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好端端的却替别人背黑锅。”“那好,”锦宣道:“那就有劳娘亲了。”
太后与锦宣刚才紧张地局面刚刚缓解,有个小太监就瞅准机会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奴才……奴才有事禀告……”锦宣遂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觉得他较为面生,显然不是卓丙那里的人,但见他的样子,好像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同他说,遂问道:“何事啊?”那奴才听后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启禀陛下,小的……小的是在雪贵妃那里当差的,自从那日雪贵妃在后花园晕倒后,身体便一直不见好,近些日子以来更是每况愈下,小的也曾经题雪主子宣过太医,可他们……可他们都推说如今崔贵人正大病着,所以没有时间来替我们家主子诊治,可奴才知道,他们是看着雪主子如今不受陛下宠爱了,所以,所以才纷纷落井下石的,奴才今天说句不要命的话,虽然雪贵妃失宠了,可她好歹也是个贵妃,如今却落到了这个下场,雪贵妃见没有太医前来为她诊治,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天天抹泪,嘴里念叨着只盼能再见陛下一面……”
那小太监说着,竟然又向锦宣连磕了几个头,边磕边说:“所以……所以奴才斗胆,想请陛下您移步雪贵妃的寝宫,奴才,奴才只怕你此时不去,日后……日后怕是没机会了。”听到那名小太监那样说道,锦宣心里略有些动容。想来雪贵妃入宫也已经多年,当年她还只是个普通妃子的时候也是颇受锦宣宠爱,雪贵妃人如其名,肤色极白,说话细声细气,待人如沐春风,锦宣也从未见到过她对何人大发脾气,便是有些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小宫女犯了错,她也只是细声地说他们两句,从未对他们动过什么刑法。因此,雪贵妃在下人中留下了极好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