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麻子大爷家,老爸就追过来了,看样子我爹是真生气了,脸都气的发红了。我知道我爹生气,我的后果很严重,现在只有麻子大爷能救我,于是我就跑到麻子大爷身后藏着,我爹不解气,还要举着棍子打。麻子大爷说:“老三别打了,这事不能全怨孩子,该到那只黄鼠狼有童子劫,这劫要是过了也许能成正果,无奈天意如此,你还是饶了孩子吧。”
传说中,每过百年,修炼中的动物妖就会失去法术,被打回原形,应对天劫。往往最躲不过的,就是童子劫。我爹生气的说;“虽然那黄鼠狼子有童子劫,可我也得教训这个小兔崽子,我要是不教训这小子,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小子他什么事都敢作。”
麻子大爷说;“老三算了,这世上的事往往都有定数,不是我们一个凡人能控制的,其实生灵成仙成道有很多劫难,像天雷劫还有这个童子劫都不易过去。”
接着麻子大爷又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晓东,黄鼠狼虽命该如此,但这样做也是犯杀生戒,你往后要多做善事,这样才能福泽绵长,以后你走的是济世之路。”
我当时小不知道什么是济世,咱听完麻子大爷的话,就问:“为什么要走鸡屎之路,难道看到鸡屎不会绕着走么?傻子才专门踩鸡屎。”
麻子大爷听了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多么年以后我干了中医,才知道这一切早就注定了。第二天狗蛋和二牛来找我玩,我看见他们走路一瘸一瘸的,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也和我一样,昨天晚上也吃了竹笋炒肉。李叔自从经历了这次事件以后,再也不敢杀生了。现在身体依然硬朗,有一次去他家,提起这件事,说当时幸亏我帮忙,要不然李婶受老了罪了,说完就叫李婶炒菜,无论如何要我留在他家吃饭。
乡下的日子虽然充实,有时也无聊,这天我们百般无聊,我就和狗蛋、二牛商议着去哪里玩,我忽然想起狼洞子里有獾狗子。小时候农村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到处是荒山野岭,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狼虎,但抓只野鸡逮只野兔还是常有的事。所以农村的小孩大多都有抓野鸡套兔子的本领,至于抓獾狗子,能抓到比兔子要值钱。
说起这狼洞子是个大土崖,里面有很多窟窿,传说以前是狼窝,现在人烟厚了。狼都迁移到了深山老林,不过这里还留有一种大动物,就是獾狗子(獾的土名)。獾狗子体形粗实肥大,四肢短,耳壳短圆,眼小鼻尖,颈部粗短,前后足的趾均具强有力的黑棕色爪,前爪比后爪长。鼻端具有发达的软骨质鼻垫,类似猪鼻;四肢较粗而强,趾端均生有强而粗的长爪,爪长近似趾长。皮毛是做大衣的好材料,肉味鲜美,油脂是治疗烧烫伤的特效药,所以这东西那个时候就很值钱。
它喜群居,善挖洞。食性很杂,喜食植物的根茎、玉米、花生、菜类、瓜类、豆类、昆虫、蚯蚓、青蛙、鼠类和其他小哺乳类、小爬行类等。因为它们祸害庄稼,我们对獾狗子也没有太大好感。獾狗子性情狡猾,又善夜行是一种不好抓的东西。一般抓的直接用烟熏,它们都有好几个洞口。点着火看一看别的洞口冒不冒烟,如果冒烟,就在那个洞口张上麻袋,坐等獾狗子冲进麻袋,然后迅速的扎紧麻袋。这样的事没少干,抓野兔之类的百试百灵。
抓獾狗子的事情说好了,接着就是辣椒的问题了,去谁家拿辣椒哪?我家肯定是不行的,狗蛋家好像也不行,我和狗蛋同时看向二牛,二牛吓得连连摇头,说:“晓东哥上次我偷了辣椒,我娘揍得俺好几天不敢走路,这次我绝对不敢了。”
我一看非常生气,就说;”你二牛你个怂包,偷家里一点辣椒都不敢。”
二牛说:“晓东哥你怎么不去家里拿辣椒。”
狗蛋也跟着附和,我当时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说;“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怂恿我去偷辣椒,我爹揍我更厉害,上次偷了五分钱,我爹把我打了个屁股开花。”
商议来商议去,最后决定每人偷一小把辣椒,这种辣椒是我们当地是朝天椒,炒菜时放上一个,就会呛得人流眼泪,我一看凑在一起就是一大把,感觉够用了,在家里扛上铁锨、洋镐,领着大黑就去土崖子了。说起这大黑,就是两年前的小黑,这家伙天生打架的料,有一次我牵着大黑找褚家的那条小狗报仇,结果褚家的小狗直接就尿了,现在只要一见到我就吓得尿尿。
大黑这东西善于打猎,只要带着它出去,一般都有收获,有时还能抓到一身漂亮鸡毛的野鸡,只是大黑有个习惯,那个时候狗都吃屎,而大黑绝对不吃,甚至连闻都不闻,是行走千里吃肉的主。
我们来到狼洞子,本来我们庄不缺石头,偏偏大土崖没有,一色的黄土。走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是到了黄土高原。大黑东嗅嗅西闻闻在寻找目标。忽然大黑呜呜的叫了起来,我们跑过去一看,有一个水桶粗的深洞,往里看黑黝黝的看不清楚,看着洞口的鲜土和潮气,就知道这里面有东西。一般狡兔三窟这东西也不例外,都有两三个洞口,而且生性狡猾,出洞口的时候,会忽然窜出去。
我找了一抱干草,点着火烟顺着洞壁往里走。就叫狗蛋和二牛去找另外的洞口,果然在不远处找到另外两个洞口,洞口是相通的,这里的烟进去必定要顺着别的洞口出去,只要看见哪里冒烟,哪里就是洞口。我的经验一般是围二缺一,即在两个洞口点烟熏,一个洞口张着麻袋,坐等獾狗子出来钻麻袋。
我和狗蛋一人找来一大抱干草,在洞口点起火来,烧的快没有烟,就捧起两捧土盖在火上,压住火势,放上在家里偷来的辣椒,那气味太呛人了,我们却觉得越呛越好,这样獾狗子受不了就得乖乖的出来,变成冰棍、糖精、瓜子(我想八零后的青年大多吃过糖精,一毛钱买很多,喝水时长上一粒,记得那东西甜的发苦)。不要笑话我们没有见识,那个年代没有现在这么多零食。即使城市里也没有太多的零食。
我们脱下小褂,往里有节奏的扇着风,不过奇怪的是烟不往里走,却把我和狗蛋呛得咳嗽流涕,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这是怎么回事,按说不应该呀。这时二牛说:“咳咳咳....晓东哥,听老爹说这獾狗子精的很,它们会用屁股把洞口堵住,这样烟就熏不进去。”
它精咱比它还精,我哪吃过这亏,就和狗蛋商议把洞扩大然后钻进去抓,让二牛张好麻袋。
其实洞已经有水桶粗了,加上那时我们身材瘦小,把洞稍一扩大,就很容易钻进去,我往里钻了大概五六米,空气里的尿骚味越来越重,反正有点让人呼吸困难,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用屁股堵着,就想用铁锹去捅,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老头的咳嗽声,就在洞内让人听得是那么的真确,我几乎被吓得自己洗裤子,倒退着往外爬。费了很大劲才爬出来,出来之后我就骂狗蛋,说:“狗蛋你个狗日的,没事咳嗽啥,差点把我吓死。”
没想到狗蛋也一脸惊慌,说:“哥我没有咳嗽,刚才以为你在咳嗽。”
这时里面咳嗽声越来越大,好像有几个人在咳嗽,渐渐的往外走,越来越近。而大黑好像受到惊吓,把尾巴夹到腚沟里瑟瑟发抖。有人想问咱为什么不跑,咱也想跑,问题是腿肚子转筋,不听使唤跑不动。这时出来三个老獾狗子浑身白毛,但两只眼睛透着一股邪气,矮矮胖胖的,样子很怪异。狗蛋是个愣头青,举起铁锹就要劈下去.
我一看事情不对,抓住铁锹不让他劈下去,一是觉得这事蹊跷,二是麻子大爷说过,我以后还要走什么鸡屎之路,得有善心,生灵修行不易,一般极难过童子劫这一关,所以得饶兽处且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