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雅轻轻地点点头。方紫依那双满带得意与鄙夷的眸子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有一个好家庭好背景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哦。”方总长点着头在她脸上多看两眼,这才道,“我跟慕北商量,希望这件事情能就此了结,紫依她是电台记者,还主持了一档节目,要是传出这样的事情,以后的路子就不好走了。请你理解,当然,你有什么经济上的赔偿要求,我会与她的父母沟通,尽可能满足你。”
叶安雅望一眼梁慕北,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给她任何的信息。
方总长的话还在继续:“慕北说要听你本人的意见,你看多少钱比较合适。”
显然,这件事情除了谈钱别无选择,叶安雅冷冷地撇了撇嘴,淡淡地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只希望您方总长今天能在这里作个证,如果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维护下去了。”
被一个小女孩这么不软不硬地训,方总长的脸上很过不去,神色又威严了几份,嘴里硬梆梆地道:“当然。”
这饭若要是吃了真会消化不良,叶安雅站了起来,道:“既然意思已经表达清楚,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等一下!”这次发话的竟然是方紫依。她一双眼带着毒钩子般望着自己,嘴角撇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转头对方寿道,“叔叔,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叔叔作主!”
叶安雅索性站在那里,看她要做些什么。但见她从抱里掏出手机,几下调出一张照片,当着大家的面展示起来:“叔叔,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不怕出丑了,我和梁慕北……这是我在他房里的照片。”
叶安雅眼睛睁大,里面一幅处理了重点部位的照片可不就是方紫依本人?她面色发火,眼底含泪,背后熟悉的景可不正是梁慕北的房间?
梁慕北也一时凝下了脸色,眼底隐隐显出怒气,方寿更是眼睛都快龇裂,一把抢过手机摔在地上,威严的声音振得整个房间都在抖:“这还了得!”
“叔叔不要生气,这是我自愿的。”
方紫依自导自演,梁慕北陡然站起:“这件事情是否需要问问医生,查看一下摄像?”
听到梁慕北这么说,方寿的脾气又软化下来。他怎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个性,如果来个美女就上还能通过考察?
但终归是自己的侄女,天平跟着斜了过去:“慕北,紫依是个女孩子,出了这种事她以后还怎么见人,你必须把它处理好罗!”
所谓的处理好,不就是结婚?叶安雅在心里冷笑,很想听听梁慕北是个什么意思。
方紫依也把一双泪盈盈地眼递向了梁慕北,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当自己是受害者了。
梁慕北突然离位,直接朝着叶安雅走来。叶安雅搞不懂他弄的什么名堂,心里突突地跳着,心里猜:莫不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身子突然落入他的怀里,梁慕北搂着她的腰箍得奇紧,眼中无波,语气坚定如铁:“方总长,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我是不会要她的。”
“你!”方寿怒得拍案而起,一根指用力指过来,开口就吼,“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送到秘组法庭你就是强奸,你是要被枪毙的!”
梁慕北不语,挺直了腰背,绷紧了脸,气势绝不亚于方寿。
叶安雅终于看不过去了,方寿这些话也未免太大惊小怪,还是个总长呢。
朝前一步,她离开了梁慕北的怀抱,对着方紫依撇一眼,那是绝对绝对最彻底的鄙视,心里那个腹诽:以为自己是总长的侄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以为秘组法庭是他家开的呀!
目光移回方寿脸上,对他,她再也没办法敬重了。掀唇,带着讽刺挖苦般的笑:“这位总长,送到法庭去了,人家也是要调查的呀,结果一出来,某些人主动嗑药爬上别人的床,迷惑秘组大队长的罪名也不小哟!”
方紫依小脸陡然一红,立刻捂脸做哭泣状。
“你……”方寿本想训几句叶安雅,又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秘组总长对一个小女生发火有失身份,瞪了几眼便不再做声,只是转向梁慕北,还是那轰隆隆的大嗓门,“总之,紫依一个女孩子家出了这些事你让她以后怎么过?她的长相、学识、家世,哪样还配不上你个梁慕北?”
配得上也得人家愿意呀,叶安雅还想逞能,被梁慕北再次禁锢在怀里,声音清冷:“方总长,我不能娶方小姐。”
“咦?为什么?”又是一吼,吼得叶安雅耳膜嗡嗡作响。方寿一副铁了心的样子,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方紫依唔唔地哭得更加委屈,扑倒在方寿怀里,好像自己真的被谁怎么样了似的,嘴里叫一声:“叔叔--”
叶安雅看得直翻白眼了,还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这么巴着一个男人的,明知人家无意硬要强塞,她到底是哪根筋没长对?
你情我愿的事,被她这么一整,都快成逼婚了。
方寿拍着她的背又是一阵阵地怜爱,话也说得轻了些:“紫依这孩子打小就好强,学习要学到最好,考试要考第一,样样优秀。她眼光高,大把男孩追一个都看不上眼。到我家来看到你的照片,就跟着了迷似地,把所有与你有关的记录片呀,资料呀,秘组杂志呀都看了个遍,我跟你说,她这次来组织采访就是奔着你来的。”
还真是好福气呀。叶安雅递给梁慕北一个促狭的眼神,心里却泛起酸来。虽然说梁慕北被人喜欢说明她的眼光好,可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转而又是对自己一通骂:都想了些什么,人家又没说喜欢你!真恨不得给自己拍两巴掌,不过有方紫依和方寿在,她还是略略矜持地什么也没做。
梁慕北保持着一惯话少的作风,并不表态,只是搂着她的手占有性十足,足以让眼前两个人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显然,方寿这个从组织里出来的粗鲁男不是细心的主,方紫依也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将两人的这份亲密彻底来个忽视。
方寿依然一副劝说的样子:“你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的,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我还是不能娶方小姐。”梁慕北再次表明立场。方紫依红着一双眼泪水涟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脸上泪花横流,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方寿宝贝着这个侄女,听梁慕北这么一说,轰轰地又上来了火气,吼道:“好你个梁慕北,你这翅膀长硬啦,有本事啦!我可就告诉你了,我这侄女你要也要,不要也要要!她这清白被你毁了,你就得要!你别以为你能横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把这照片送到秘组法庭去,不枪毙这辈子你的组织生涯也算完蛋!”
方紫依伏在方寿怀里,哭声渐弱,一抹得意的笑滑出。
她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是不会失手的!
好强与霸道让她完全忘记了感情不同于东西,强取过来不仅得不到幸福,还会痛苦万份。
沉浸在征服的快感当中,她当然不会朝这些方面想。
叶安雅担忧地看着梁慕北,这会,她真的希望他可以服软。拿着前程跟方紫依拼,不值。
可她也忘了,某人是秘组人,有坚强的意志,认定的东西,就算用枪逼着他也不会屈服。叶安雅还在东想西想,背被梁慕北推着往前冲,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方寿面前:“方总长,我已经有女人了。”
“有女人?”方寿这才正眼看叶安雅,眉毛挑得高高的,怒火大大地有,强忍了用大牛眼一瞪,喊道,“你们结婚啦?”
“马上!”
叶安雅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又突然被梁慕北拉着转身就往外走。他的步伐迈得极快,她要小跑才能跟上。背后,方寿一阵阵地大吼,他像没有听到,直接忽视。
梁慕北,真是太酷了!
被人推上车,脑袋呯地撞在车棱上,叶安雅捂着脑袋一阵阵地呼痛,梁慕北已经启动车子迅速朝前开去。
以看待怪物的眼光看着梁慕北,咽了好久的口水,她都没敢问出一句话来。他的脸沉如墨汁,严肃中添了严厉,两眼里散发出来坚定的目光。
眼看着车停在了宿舍楼下,叶安雅迅速拉开车门,准备向他道别,谁知他突然道:“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老实地回答。她们来秘组可是要理清三代门风的,交申请的时候连户口本一起递了上去,来的时候黑山老妖才发还给她。她也就一直带在了身上。
“马上拿下来!”
不敢问他忽然要户口本干什么,还是乖乖地上楼翻了出来。
走下来,见梁慕北正在打电话,默默地递了过去。梁慕北略略翻了翻,推开了车门:“上来!”
这是去哪儿?
臭男人一脸凝重,她怎么敢问?还是按令行事吧。听话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子一个优雅的调头,朝前急驰。
这个方向不是去上扬的,叶安雅一阵阵疑惑,黑葡萄般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又通通推翻。
车子一个急刹,终于停下,沈浩站在车前,递上了一个纸袋,却朝叶安雅眨眨眼:“恭喜哦。”
“恭……喜?”云里雾里的叶安雅想问出个所以然来,沈浩敬礼后已走远。梁慕北跳下车,她也跟着跳了下来。
眼前,只有一条大大的街道和一排排的房子,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