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惑都得不到答案,她很快与常拓分开,被押入了单独的房间。叶安雅整个晚上都在思考这些混乱的问题,最怕的饥饿都不能将她的思绪拉离。
好在天一亮,沈浩就过来了,把她和常拓都带了出来。
他可怜巴巴地拍几巴掌在常拓肩上,眼底盛着怜悯,而对她时,是那种奇怪莫测的表情。
常拓望了她一眼,道:“你先回去吧。”说完转身朝车子走去。
“那你呢?纤纤还在等你呢。”
叶安雅的话令他身子一颤,停在那里用背对着她,始终未能说出一个字,最后,踏步,直接跳上了车。
一把拉住就要离去的沈浩,叶安雅担忧地问:“常拓这么回去会受到处罚吗?”
沈浩极其肯定地点头,眯起小眼歪了歪嘴:“至少关禁闭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丰纤纤都跟别人订完婚了。叶安雅一急,扯上了沈浩的衣:“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沈浩略略思考,叶安雅早就跳上了车,他只能摊着肩膀无可奈何地摇头。
因为沈浩的车是梁慕北的专用坐驾,叶安雅竟一点阻挡都没有碰到,安全进入秘组成员训练基地。
梁慕北站在指挥台上,依旧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身形高大威武,一身迷彩服将周围压出一片冷凝的空气,以至于没人敢接近。
叶安雅跳下车,朝他跑了过去,最终喘着气停在台下。从这个方位仰望,他更显高大俊伟,让人难以移眼。他却连看都没有看她,就像没有看到。
“梁慕北,你不能关常拓禁闭!”
叶安雅说出这句话,台上人终于有了反应,是直接将散开的指握成了拳头,更冷寒的气息流出,几乎可以将周围数米的东西冻死!
“梁慕北,求你!”虽然心里紧张,但想到丰纤纤那副可怜的模样,她就心生不忍,鼓足勇气再一次向他求情。
梁慕北突然转身,跳下指挥台走远。叶安雅不愿放弃而是追了上去,他转过弯,没有进入指挥大楼却走向了私人宿舍。
像一根尾巴一直跟着他,在他拉开门就要关闭的那一刻把身体夹进门里,钻了进去。
梁慕北扯下面具,回头,沉冷的目光盯着她,那份恐怖,有如猎豹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透露出无限危险。
咽咽口水,叶安雅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张嘴道:“梁慕北,常拓昨天出来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女朋友……”
叭--
臂上一痛,梁慕北直接甩过来一本册子,册子顺着身体滑下,叶安雅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他极少发这样大的火,以前对她再生气也不会这样。咬咬唇,她把本子捡了起来,才看清那是一本来访登记,上面写着探访的对象是常拓,探访人是叶安雅,关系为未婚妻。
这是她的笔记,叶安雅不知道梁慕北怎么会拿到这个册子,但看到他脸上极力隐忍的随时可能暴发的怒气时,歉意地表达:“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话未说完,两肩一紧,突然一张大唇霸道无比地压了下来,紧紧的,有如铁片,刮痛了她的唇。她想偏开头,他的大掌已经压在了她的后脑,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头。她纤细的身体迅速被他掩盖,在他面前,她显得娇小而柔弱。
霸道的他用力地撬开她的唇,对着她的舌却直接咬了下去。
“唔……”
痛得她眼泪都滚了出来,血腥味迅速弥漫,叶安雅终于意识到,他要惩罚她。
身体突然被甩开,她重重地撞在了床上,倒了下去。梁慕北用力拉开迷彩服甩了出去,却并没有压上来,而是鄙夷地退开。
他没有再说话,冷得像一座冰雕背对着她而立,眼睛望着远方。
只穿着背心的他露出了健壮的古铜色肌肉,倒三角的胸肌裹在衣底,迷人,背心在迷彩裤的交界处结束,显露出健壮有力的腰,共同组成一副男人的极致的画面。
叶安雅撑起身体……
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咬着牙没敢再说话,却安静地离开了他的床,不敢去贪恋他的味道。
“梁慕北……”
“为什么关机!”
梁慕北的话干脆地吐出,那份质问的威严带着不能不答的气迫。叶安雅用力地咽着口水,把那份委屈咽下去,装出一份若无其实的样子:“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关机了。”
说出这句话,心口用力地痛一下。她一再地告诉自己,跟个人离别不过是说声再见,然后忘记,可是当面对的时候,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要难上百倍千倍。
梁慕北突然回头,用力瞪着她,鹰般的眸子足以穿透她的身体,且精准地刺痛了她的心脏。
心揪得无比疼痛,她脸色泛白,虚弱地喘息,却还要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而世俗:“我想了好久,你是组织首领,几年都不回家,我耐不下那份寂寞。所以……请你成全,如果方便,写个离婚协议咱们把婚离了,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要……”
“叶安雅!”严厉的吼声将她的话吼断,梁慕北快步走了过来,狠狠地提起她的衣领,咬紧了牙,“常拓也是组织的人,你忘了吗?”
他误会她了。叶安雅不敢面对他那双盛怒而绝望的眼,闭上了自己的眼,咬牙干脆让这误会再深一度:“他不一样,他温柔,懂得体贴人,一点都不霸道,对我言听计从。”
梁慕北深深地点头,昨天常拓的表现足已说明这一点。他扭了扭唇,狠声道:“你或许不知道吧,作为一名秘组成员是不需要感情的,所以,以常拓昨天的表现,他已经不配做一名秘组成员,他,马上就会被清退!”
清退?心里划过一抹不忍。不过,清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可以全身心地陪在丰纤纤面前,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常拓这个人和梁慕北的最大区别在于,他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首领的身份,不过是他的第二喜爱。
所以,就算清退,他也不会后悔吧。
咬牙,她竟然笑了起来,笑得甜美而妖娆:“可以啊,我早不想他在组织里混了。”
呯!叶安雅被他再次甩回了大床,巨大的疼痛从背部传来,却不及他眼底流露出来的那份鄙夷对她的伤害大。
梁慕北,恨吧,你恨我吧。泪水忍不住滚了下来,她这个面对困难从不低头倔强的女孩,终于在情感上再度脆弱。倔强地抹去泪,她红着眼看他,还要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常拓终于可以脱离组织开心得流泪。”
呯!
重拳砸下,他如铁般的拳头深陷在墙壁,那里,被打出了一个凹陷的坑。飞起的粉沫弥漫在眼前,晦涩了她的眸,混入泪里,抹成无法擦去的伤痕……
良久,良久,拳头缓缓收回,梁慕北恢复了平静,变成了机警、冷静、威严的组织头领,无声地拾起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他关门的声音极轻,就像平常出门一般,根本感觉不到半丝怒火。秘组成员,随时都能控制好情绪,在需要的时候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叶安雅身子突然一软,扑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闻着带了梁慕北男性阳刚气味的被子,叶安雅渐渐平静,哭累了便睡了过去。昨晚几乎一夜未睡,此时的她睡得极沉,安然恬静,只能从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那红肿的眼泡上可以看出她曾哭过。
门,缓缓推开,梁慕北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叶安雅的一副睡颜。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白皙的小脸上沾着泪痕,少了那份娇俏和调皮,现在的她仿若一个乖巧的公主,带上这份泪便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心头撞了撞,他迈步走到她面前,抿唇一脸凝重,眸子幽暗得再也看不出一丝情愫。转身,走到窗前,在那里找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燃。
他极少抽烟,此时,不过是想借此分散注意力。叶安雅已经将一切说得很明白,他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更不是一个会缠着某个女人不肯放手的人,他背负着更大的使命,抬得起放得下,心里只能有任务,而不是儿女私情。
既然她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份无所不在的亲近,他,会放她离去。弹掉烟灰,他用力一摁,将烟摁息在烟灰缸里收回了自己修长有力的手指。
回身,拉门,却在此时,梦中的叶安雅呼出声:“慕北……”
身子一顿,他像定了型般再也迈不出一步。缓缓回脸,看到了她脸上艳丽的笑,抿唇间还在呼唤:“慕北……”
拥有优于常人的听力,他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只是不解她明明喜欢上了常拓为什么还要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
在爱情方面,梁慕北的情商差得太远,以致于他如此敏锐的分析力都未能分析出叶安雅拒绝时的那份痛苦和艰难。
她的呼声像一根线,引着他收回脚步的同时转身迈步朝她走来,蹲下身,像在欣赏一副水彩画般望着她。
她粉嫩的唇瓣因微他曾经的侵犯而微肿,却更加诱人,梁慕北盯着这里无法移目,他无法忘记,刚刚从这里呼出一声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