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急着不知如何是好,一袭白衣款款飞来,落在我身边,轻声道:“师侄,许久不见,可是想我了?”
我大喜,顾不得刚刚还怪他来着,大叫:“师叔!”
潇湘摸摸我的头笑着解了我的穴道,抱起我,回头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湛道:“这男人,真丑,离儿,与我回去。”
我哭了,刚才积聚的泪水一涌而出,我一边哭,一边咧着嘴,道:“好,我们回家。”
转身便要离开,身后李湛出声问道:“来者何人?这位少侠带走本王女仆不需和本王交代吗?”
“女仆?”潇湘呵呵笑了:“临王陛下,我家离儿何时成了你的女仆?卖身契呢?难道临王陛下没有怀疑过离儿的身份?你失言在先,难道还要阴山的女儿给你当仆人?笑话!”
“你是谁?”李湛皱着眉看着我,目光忽而从凌厉变为涣散,“阴离……”他口中喃喃。
潇湘不再理他,抱着我转身离开,腾空跃起,终于,解脱了吗?
“小……离……”李湛哽咽着,轻如羽毛的声音让我为之一震,他叫的不是“云儿”,而是离儿,我的名字,那声音却比那一声“云儿”更为凄冽,仅仅心中疼了一阵,我笑了笑,再未回头。
潇湘一言不发,我离开临王府后一直在落泪,不只是失去了他伤心难过,更多的是我逃出来了,我没死,我逃出来了。也许我从未真正地爱过李湛,他是我见过的不是像亲人一样的男子,我好奇便交与其非常态之心,或者说是占有欲。但我却真真正正喜欢过他,他曾经的宽容,温柔,谦谦君子的风度曾打动我,可惜……
潇湘淡淡开口:“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师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呢,以前的师叔可不是这样呢。?”
潇湘弯弯嘴角:“我差些就来晚了……”
我沉默了,又想起了临王府,静谧了好一会儿,潇湘又嬉皮笑脸地道:“离儿越发出落了,真不愧是东俏,嗯……也不对,离儿如今长大了,更有女人家的美了。离儿,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抬头看着潇湘,总觉得他变了许多,但我说不出来他哪里变了,总之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呆呆地说道:“师叔,我……我不想回家。”
潇湘道:“怎么?我们离儿受了伤竟然不想多在家里去,让爹爹好好陪陪你?”
我淡淡地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离儿难过,爹爹会更难过,离儿是舍不得爹爹难过的。”
潇湘甩甩头,给我一张人皮面具,粘在我脸上道:“那你留下吧,这张面具你带着,你的样子,太过招摇。”
“好。”我点点头,摸了摸脸,这样,就没人认识我了。
潇湘走了,他虽然宠着我,却从不会为我停留,我带着面具,有些慌神地向前走。潇湘敢把我留在这,这里一定是安全的,我便放松了警惕,脚踝突然一阵酸痛,低头一看,不知名的蛇在草丛里穿过,我刚回过点神来,眼前一黑,便晕倒了。
醒来时,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笑咪咪地看着我,我睁眼望着他,他的面容很是慈爱。他说:“老头子就知道你会这个时候醒,丫头,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好多了,老爷爷,是您救了我?”
老头儿摆摆手,有些恼怒:“莫要爷爷爷爷地叫我,我而立之年,怎的让你这丫头叫了爷爷?”
“那白头发……”我微微皱眉。
“白什么白,我这是试药没有办法才变成这样的,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咳咳,早晚有一天会变回来的……丫头,你叫什么?”
我有些忍俊不禁,轻声道:“离,叫我离儿吧。”
老头儿愣了愣,叹气道:“好好的姑娘家,叫离做什么?离开离开,多晦气,同我那女儿一样,以后啊,都是小没良心的。”说着慈爱地笑了,目光柔和,好像在想他的女儿,很是幸福。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临王府的人都将“离”字当成了“梨”,而此刻,他一语即破“离”字何意,我心中暖暖的。
老头问道:“离丫头,你要去哪?”
我摇摇头:“不知。”
老头儿正色:“做老头儿徒弟吧,老头儿教你识药,教你治病救人。”
我歪歪头,你可信嘛?虽说是你救了我,但是不代表你医术高超啊。
老头儿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怎么?不相信老头儿?老头儿与那药仙可差不了多少呢。”
我听到义父的名讳,心中一动,既是有缘,何不随缘。
我起身下跪:“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拜了三拜。
老头儿笑呵呵地拉我起来,递给我一棵草,说:“也许你有为难之处,带着这人皮面具,师傅不强迫你摘了它,但它对皮肤可不好。吃了这草,你就不用带了。”
我疑惑得看着他,他顿了顿说:“人都是有两面的,这草可以展现出你另一面的样子。放心吧,为师就是吃了这草变成这样的,没人认得出,做事方便。”
我皱眉,就这样,而立之年,花白头发还叫我放心?罢了,外貌又不重要,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我将草放入嘴里咀嚼,酸酸甜甜口感不错。摘下面具,师傅愣了,呆呆道:“要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吃了。”
虽然不在乎容貌,可是他这样一说,我害怕了,找个镜子照了一番,竟然这样妩媚,眉挑余情,眸清瞳淡,多看一眼都会深陷其中。我打了个冷战,有些怕,这不是我,却让我熟悉,我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反感。
师傅安慰道:“天意如此,丫头日后的生活定是不同凡人的,丫头不要害怕。”
我点点头,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