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集市十分热闹,上一次来到京都都没有好好看看就进了临王府,这一次自己自由自在的,自然要好好逛逛,然后大吃一顿。
随手把玩着手腕上的琥珀,我不知不觉间发现,自从毒解了以后,我的视力和听力都越来越好,甚至比中毒前还要好,最近练武时筋骨也活了很多。爹爹曾经说过我骨骼精益,若得开发,必然独尊武林。这几日慢慢地发现自己骨骼的变化,越发的相信这便是机缘吧。
机缘的确是不可磨灭的,正在我在饭馆准备完成我大吃一顿的梦想时,我又瞧见了这个人——莫元音。
他一人神情悠然地吃着茶,桃花眼微眯,嘴角挂着浅笑,说不出的魅惑,纤长白嫩的手指把弄着茶杯,只是坐在那里,便引来不少男男女女的窥视。看他得意的样子,该是和那日那个超脱的男子和好了吧。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在饭馆挑了一个离他远远的位置,落座,点菜。
看着端上来的菜系,我口水直流,掏了腰包点了炉焙鸡,八宝烤鸭,瓜齑,醉虾,四甜蜜饯,最重要的是糖醋鱼,是他的都是配菜,说起吃的,我最喜欢的还是鱼,无论怎么做,都有其独特的鲜美,滑嫩。吧嗒吧嗒嘴,好吃是好吃,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缺点什么。
正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一大罐子酒,顺着罐底向上看,一只修长的手,骨骼突出,白嫩有余,懒洋洋地搭在罐顶。一身青色竹系长衣,另一只手摇着青扇,一双桃花眼深不可见。是他,阴魂不散的断袖,莫元音。
我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继续享用美食。莫元音还在一旁姿势妩媚动人,却没因为有人理表情很是纠结。他皱了皱眉,咬咬牙,在我前面坐下,启唇轻语:“姑娘,这酒是蔚家桂酿,千金难求,姑娘不想尝尝吗?”
我塞进嘴里一块鱼肉,嗯,不错,入汁入味,很是爽口,含糊回道:“没兴趣。”
莫元音没有离开,反而邪笑着将身子压过来,低声道:“姑娘国色天香……”
“我知道。”未等他说完,我吐出鱼骨头,冲他嫣然一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莫元音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用这样的话截断他说话,不由得一愣,又低下头抿嘴嗔笑:“别装了,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既然是熟人,做什么躲我这样远?”
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疑惑道:“谁与你是熟人,我可不认识你。”
莫元音见我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竟然不再试探,摇摇玉扇,身子倚在椅子上,淡淡说道:“随你怎么说吧……在下莫元音,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放下茶杯,向他道:“莫元音,唔,名字不错,我叫阴榕。”
莫元音低头念了几遍我的名字,抬头,目光纯净:“阴姑娘来京贵干?”
“看病。”我简短回答。
莫元音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姑娘你……”
“我?”随机反应过来,他大概是误解了我说看病的意思,该是以为我是来寻医的吧。“恐怕是天麻吧。”顺着他的意思,我随意说出一种皮肤病,还应时应景地抓抓后背。
莫元音好看的脸揪在一起,又松开,嫌弃地敲敲我面前的鱼盘:“得了天麻还吃鱼,不要命了?”
看着他不信任的样子,我玩心四起,便又抓抓脸,揉揉眼睛,委屈道:“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死了又怎样。”说罢还学着白飞儿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冲着他,瞪着眼睛,一副我很命苦,我没有说谎的样子。
莫元音有些不信,又有些不忍,想了一会儿,握住我的手,亲切道:“姑娘相信元音的话,不如同元音回府,元音愿意找大夫为姑娘看病。”
我止住泪水,心想,这小子卖什么药,真的这么好心?不像,他想做什么呢?
看他一副公子模样,不该是缺钱,那是劫色?可是他是断袖啊,我又不是男子。想来想去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对,我怕什么,我有武功,还有随身毒药,去他家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并不吃亏啊……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我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莫元音嘴角露出诡异的笑,笑得我心里发毛,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从莫府正门进入,齐刷刷的护卫立在门旁,庄严至极,我偷偷问莫元音:“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怎的如此声势浩大?”
莫元音漫不经心的回答:“嗯?没什么,小买卖而已。”
一看就不是实话,但是他既然不愿意说,我便知趣地不问,我直觉他不会害我,毕竟他也没有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的名字里面也有掺假的成分。
走来一个灰色长袍老人对着莫元音弯腰行礼,恭敬道:“少主,您回来了。”
莫元音点头嗯了一声,再未说话,老人看向我,眼中竟有些惊喜:“这位姑娘是……”
莫元音怒斥:“本少爷的事,何时该你过问了?”
老人后退一步,低头:“是小人簪越了。”可他的脸上却是荡漾起欣慰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怎的被主子呵斥还会这样开心,我疑惑的间隙被莫元音迅速拉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