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花厅里终是凉了,他抱起喝的醉熏熏的任百里打算带回自己住的“阑风阁”,让她好好睡一觉。
而在紫桐院里等不到师傅的栖凤鸣正焦急的到处寻找,惟恐她又离开了,却在花厅外面的小径上看到严务尊,而他抱着的,不正是任百里却又是谁?!
好大的酒气!隔了这么远能闻得到,月光下看那红红的脸就知道她喝了不少!
错眼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身黑色长衫的严务尊抱着一身灰色衣衫的任百里,从开得正艳的凤仙花丛后慢慢走出来,忽然间觉得,怎么看也像……
而且严务尊看着任百里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柔情万分,不太像是严务尊平时刻板的样子,这样的感情怎么会出现在严务尊的脸上?!
况且任百里也全然没了平日里嬉笑不羁的风采,而是乖巧的窝在严务尊的怀里,小脸红红的,头发也有些乱,甚至有些和严务尊垂下来的头发纠缠在了一起,显得亲密的有些过分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她是你师妹、师妹!她现在看来是个男人啊!你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的师傅!
她是我的师傅!
握紧的拳头感觉到了指甲的刺痛,让他从名为嫉妒的风暴里清醒了过来,他也稍微冷静了一下,却依旧无法克制心里来回翻动的情绪。
深呼吸几口,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原来师傅在大师叔这里。”
“恩,她喝多了。” 严务尊瞥了一眼因为生气而眼睛显得过分明亮的某人,回答的很是不经意。
“是么?那我带师傅回紫桐院去休息吧。”他咬咬牙,上前伸手,意欲将任百里接过来。
严务尊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轻笑了一下:“本是想带她去我那里休息,不过既然你来了,就送她回去吧,对了掌门,您还不休息吗?百里她还是我来代劳吧。”
这个面瘫男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记得他是掌门啊!?
不过栖凤鸣还是忍住怒气,也浅浅笑了,“服侍师傅自然是徒弟的责任,倒是劳苦了大师叔半天,怎敢。”
这个娘娘腔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利用“徒弟”这个身份!
严务尊轻点一下头,却不放手,“罢了,她已睡着,一动醒了不好,我去送她。”
说完以后毫不犹豫的就朝着紫桐院的方向去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气结,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严务尊说的是实话,也只得赶紧跟上。
于是睡在梦里的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万分荣幸”的被大师兄严务尊和自己的徒弟掌门栖凤鸣送了紫桐院不算,还被一路送回自己的卧室,送到自己的床上,还被体贴万分的拉上了被子。
严务尊正准备给她把鞋子脱下来的时候,栖凤鸣再也认不住了,一下拦开严务尊明显有些过分亲密的手,皱起眉头道,
“大师叔,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做的。”
严务尊闻言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我同样要对你说。”
“我是师傅的徒弟,你不是!”他可是理直气壮这么做的!
“……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
严务尊走了,剩他松了口气,等把什么都忙完了,这才有时间坐在那里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发现其实严务尊早就准备好要套自己的话了。
可是到最后说了个什么啊?他完全不明白啊!
师傅就是师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啊!
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给予他的意思,远远超过一个师傅可以给的就是了。
至于超出来的那一部分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甚至,也不想去深究。
他只知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