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一怔,睁开了眼睛,那里已经没有一丝的迷惘!
他还没明白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她抱着滚到了一边——
一枝箭尾还在颤抖的利箭射进了他们刚才缠绵的地方!
他还没明白了,怒道,“怎么……”
“别说话!”她那边随手一拨,那水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将蜡烛都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啧!”她就觉得那个掌柜的眼神有些闪烁,好在留心了一下,重要的东西都在身边。
外面的黑衣人一见里面的光都黑了,知道里面有高手,贸然不敢行动,这也就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将那些湿湿的衣服裹在身上。
她压低了声音,“有没有能出去的地方?”
带着个人,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好正面突围。
“这边。”易晓也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来到一边的窗子边上,跳了出去,正踩在半个首长宽的装饰檐上。
不过要命的是这里下不去,只能进入另外的房间,最后还是得走大门出去!
等到那些人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不见了人,打开的窗户里正灌着冰冷的夜风,里面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他们冲到窗户边上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跳下去了?!“
“不可能,下面有人呢!“
“去旁边的屋子看看!”
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又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嘿哟,”窗户边上一个暗金色的蝎尾正挂在那里,“他们应该多看看呢……”
她抱着易晓正挂在这里呢!
脚一蹬墙,她和易晓就晃了起来,然后她手一甩,收回鞭子,两个人正冲进下面那个屋子里!
“呀……”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窗户这边会有人进来,吓的惊叫起来!
不过她的手更快,直接将那个人睡穴并哑穴一起点了,就见那人摇晃一下,摊到了床上。
已经可以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不过算来时间还够,毕竟他们不好光明正大的搜进来。
趁着这时间两个人都赶紧把衣服什么的收拾好了。
“怎么办?”只能从正面冲出去!
火把的光已经在门口聚集了,那个数量,她真的有三头六臂不成?!
易晓一咬牙:“你走吧!他们要得是我,和你没关系。”
“胡说什么,”她好笑的点了一下他的头,“这点事情我还应付得来,别瞎想!”
况且她还有预感,这事,说不定和她还有关系,毕竟那个日子快来了。
就在他们挨着门找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两个黑影正借助着雕花木栏的遮掩来到天井的边上。
天井里悬挂着几条青色的罗缦,被风一吹很有几分天幕的光景。
她就是看上了这罗缦,将罗缦勾了过来,衡量一下,吩咐一句,“抓好了,咱们就要来个大逃亡了!”
“你是想……”
只可惜没等易晓把话说完,她已经抓紧了罗缦,脚下一蹬,两个人就这么朝着门口荡可去!
她将顺手摸出来的光雷狠狠砸到门口!
“想活的低头啊!”
众人听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嗓子,还没等看清楚中着他们过来的是什么,就听见一声爆炸声!
转眼间一道强烈的光将黑夜都点亮了!
等那光一闪而逝,众人拼命眨眼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易晓胜利出逃了!
“怎么回事究竟?” 易晓怎么说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慌乱了,窝在马上连话也说的乱七八糟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槐香山的人会要来追杀自己?
她清咳了一声,“易晓,你还要回去吗?”怎么想,也觉得那里不保险了。
“不回去?那我去什么地方?”他很迷惘的看着她,整个人都乱掉了。
“说实话,那些人,其实不全是槐香山的。”隐瞒下去也不可能永远不让他知道。
易晓的眼睛一亮:“这么说……”
“易晓,里面有官府的人。”在他的希望点亮之前,还是全部熄灭了的好!
“官府?!”易晓倒抽一口冷气,但是随即又撇了撇嘴,“你胡说,我没见官府的东西啊!”
没有道牌也没有官兵啊!
哎,要她怎么说?她还这些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就算闻也能闻出来这些人的味道了!
她这点无奈却被易晓误会了,他出其不意的从她怀里摸判官笔来正对着她的脖子,目光凶狠,
“说!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你觉得呢?”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可怜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六神无主很正常,她也没有理由责怪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易晓盯着她看了半天,没从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出什么来,颓然将笔放下,“那会是谁……”
至少不会是她,这是他唯一可以安心的东西了。
“回槐香山吧!”她沉吟了一下,做了决定。
“什么?”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的。
“总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行,不是吗?”
“好!”
有了这样的承诺和帮手,易晓多少安心了,震惊过头的神经也松了下来,终于支撑不住在颠簸的马背上睡着了。
她在这个时候却毫无睡意,看着有些肃杀的月亮,握紧了手里的缰绳。
不会吧,自己当边年少不懂事随口说的一句话,应是没有人在意才对,怎么就会注意上槐香山呢?!
不归朝廷里招募的能人异士也不少,说不定是那些人……
可是,那槐香山可不是随便就能被看出来的,这……
疑问实在太多,只能等到了再说了。
既然决定了目标,两个人开始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这一路上越是靠近晋城,搜查的就越是严密,他们只好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另外一条路靠近。
在到达快要晋州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小得只有住宿的客栈停了下来。
“晓,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别的地方太危险了。”她将易晓安顿进房间,叮嘱一句,“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乖乖听她的话,易晓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整天看着她忙进忙出,为了他的事情连黑眼圈也熬出来了,他怎么也觉得心疼,却偏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个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怎么说特是堂堂槐香山的主人,怎么能被别人这么照顾呢?
现实里巨大的落差让他恍然若失,唯一想的竟然是若是这个人是去卖了他,他也认了!
不过她可不是去卖他消息的,不一会就听见门一项,把易晓的心都吓得跳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饿了是不是?”她一见这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叹了口气,将背回来的包裹当到一边,连书也顾不上喝一口,
“想吃什么?我去买。”
“任百里,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再也忍不住,冲着她吼了起来。
别来这么没完没了的对他好,他很不安的!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值得这个人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啊?!
“这个,”这个问题可真难住她了,她为难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你和某个人有些像……都是脾气别扭的小孩子,忍不住就……”
别人?他的身上竟然有别人的影子?!吃味的易晓一个“饿虎扑食”就将人压倒在桌子上,凶狠的拽着她的领子居高临下的开始盘问,
“你说的人,是谁?”
“我徒弟。”她回答的很是坦然。
徒弟?恩,这个答案似乎还可以让他接受……不对!
“你徒弟?你干吗对自己徒弟这么好?!”哪有她这么宠惯的师傅?!他不信!
“我徒弟是我一手拉扯大。”
“恩……不许你喜欢他超过我!”徒弟?什么徒弟?面也没见过的,就准备来和他枪人?休想!
“喂,什么和什么啊……”她无奈了,揉揉他的头发,“他只是我徒弟,我也不过是觉得他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像……啊,你咬我做什么?!”
易晓从她脖子边上抬起头来,踞傲的哼了一声:“别把我和别人重复,真是不礼貌!”
“就是有点像啊,连这臭脾气也一样……”她不满的小声嘀咕,不过嘴角带着的笑意却有些苦。
“……你喜欢他?”这点变化自然被易晓看在眼里,他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会,他是我徒弟。”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否认。
“只能喜欢我!”他要霸占这个人的好,不让她分给别人!
只是他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霸占到的,也不过是别人的余温罢了。